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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心里既高兴不已,又有些战战兢兢,眨巴着眼睛问道,“阿玛,你送儿子回去,能顺便去……”他咬咬牙,鼓起勇气道,“瞧瞧额娘么?”
四爷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走吧!”
弘时点点头,又看了一眼向海棠,满带着期许的问道:“以后我还可以再来这里吃糕点么?”
向海棠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小阿哥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嗯。”
弘时高兴的随着四爷一起离开了,刚进锦香阁的院门,王嬷嬷就迎了过来,一眼瞧见四爷正牵着小阿哥的小手,另一只手提着食盒。
王嬷嬷顿时脸色一变,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主子爷,主子爷万福金安。”
弘时在见到王嬷嬷时,下意识往四爷的身后一躲,只敢探出头来看她。
虽然阿玛和嬷嬷都是老虎,但这会子还是母老虎更可怕一点。
四爷更加怒不可遏,越是愤怒,他的脸色越是平静,只淡淡问了一句:“你有没有受人指使?”
王嬷嬷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奴婢并没有受人指使,也不知主子爷说的是什么意思!”
四爷冷哼一声:“你竟敢苛待小阿哥,让他连饭都吃不饱,你是李福晋的陪嫁,她向来看重你,若无人指使,你怎会背主,苛待小阿哥?!”
“冤枉啊,奴婢冤枉,奴婢视小阿哥如命,怎么可能敢苛待小阿哥,奴婢只是害怕……”
四爷哪有耐心听她说完,厉声一喝:“来人啦9不将这狗奴才拖下去打死!本王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扎!”
从院里冲过来两个小厮,立刻将王嬷嬷架住了。
“阿玛……”见四爷发这么大的火,弘时又害怕了,惊恐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嬷嬷她只是……”
虽然王嬷嬷近日对他不好,可是从前她对他还是很好的,他并不想她死,只是想让阿玛训斥她一顿就行了。
四爷意欲杀鸡儆猴,怎可能会放过他,又冷喝一声:“命府里所有的下人都过来亲眼看着,看看这落井下石,欺辱主子的狗奴才是怎么被打死的!”
说完,才看向弘时道,“弘时,你是小阿哥,是他们的主子,他们若有错,你可以行使你做主子的权力惩罚他们,而不是受制于人,反被他们拿住了!”
“……”
弘时眨巴着惊恐的眼睛,似懂非懂的看着他。
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围满了各院的下人,苏培盛知道四爷动了大怒,也急急赶了过来,想劝四爷两句,又见他脸色阴沉的比寒冬腊月的冰霜还要冷,他也不敢说什么了。
十几板盖下去,王嬷嬷连哀嚎都变得弱了,只呜呜咽咽的讨饶。
弘时站在那里看着,看到鲜血渐渐染红了王嬷嬷的衣服,吓得魂魄都要离飞了天,大着胆子扯了扯四爷的衣袖:“阿玛,再打下去嬷嬷会死的……”
四爷的脸冷酷的没有丝毫动容,只握了握弘时的手。
“弘时,阿玛只是想让你知道,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更何况是偌大的王府,若无规矩,如何治下,她在欺凌主子,苛待你的时候,就该知道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每个人都该为自己所做的事负责!你懂吗?”
弘时惶惶点了一下头:“儿子懂了。”
其实,他根本不懂,明明可以不打死王嬷嬷的。
“不要——”
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李福晋拼死冲破屋门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一下子冲到王嬷嬷面前,俯在她身上挡住。
“主子爷,妾身求您,求您饶了王嬷嬷吧,她是妾身的陪嫁啊,妾身身边统共也只有王嬷嬷一个了!”
四爷怒道:“她苛待弘时,连饭都不给他吃饱,你竟然还要护着她。”
李福晋泪水涟涟:“不,不会的,王嬷嬷是妾身的陪嫁,她视弘时如命,绝不会这样对待弘时的。”
“你若不信,就问弘时。”
李福晋立刻看向弘时:“弘时,你说。”
弘时吓得连话也说不周全了:“额……额娘……王……王嬷嬷她……她……”
“福……福晋……”王嬷嬷拼尽所有力气,转过头道,“是……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背……背叛了你,不……不值得福……福晋为奴婢……这样拼命……”
李福晋不敢相信的睁大双眼:“为什么啊,王嬷嬷,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究竟是谁指使你的?”
“奴……奴婢不能说。”
“王嬷嬷……”
李福晋一下子瘫软在地,盯着王嬷嬷的眼睛。
王嬷嬷冲她眨了一下眼睛:福晋,奴婢命不久矣,这是奴婢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以后凡事要懂得忍耐,切莫再糊涂行事。
李福晋瞧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咬着下唇,直到咬出了血,泪如雨下。
这时,四爷开口吩咐道:“苏培盛,你去问问那个狗奴才,她家中之人可好?”
苏培盛依言走过去一问,王嬷嬷脸色当即变得灰败,只是一时间还不肯招供,直到又盖了十几板子实在承受不住才招了。
原来是年福晋想要暗害小阿哥,所以花重金收买她,给小阿哥下慢性毒药,好让他不知不觉的死去。
到底照顾了小阿哥这么多年,她余心不忍,但又经不起诱惑,再加上害怕自己得罪了年福晋反祸及家人,这才不得已饿着小阿哥,好让他少中些毒。
就在昨儿,年福晋又给了她一包毒药,敲十四爷来府上,无意间撞破了她和年福晋。
其实小阿哥也偷偷瞧见了,她生怕事发,吓得连忙将小阿哥拉走了。
说完,人就咽了气。
四爷听了,立刻问弘时,弘时老实交待说,昨儿确实看见王嬷嬷嬷和年福晋在一起说话,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他以为是吃的,反被王嬷嬷骂了一顿。
四爷听了,已信了半分,命府医来瞧,府医一般只是给侍妾和下人医病的,若主子们有大病都是去宫里请太医,所以他诊治了半晌,没大瞧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