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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这样一说,怀真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轻轻拍了他脑袋一下笑道:“也不知你这小脑袋瓜里装的什么,吃个糕点也能想这么多。”
乌拉那拉兴哲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正要说陈圆想的周到,突然向海棠问了一句:“你们酒楼里新来的厨娘打哪来的?”
“说是……”
怀真刚说了两个字,苏培盛就急急找过来了,天气寒冷,他却跑的满头满脸的汗,见众人都在,便悄悄在四爷耳朵边说了两句话。
四爷脸色微微沉了一下,然后便将向海棠叫了一边:“海棠,你娘过来了。”
“什么?”向海棠不可置信的盯着四爷,“我娘不是好好在桐城待着吗,怎么可能会跑到京城来了?”
“这个苏培盛也不是太清楚,是狗儿去天津办差时,无意间撞见的,狗儿已经暂时将你娘安排在京城郊外的别庄里,要不等我们将圆儿送回宫之后,再去瞧你娘。”
“为什么不能带着圆儿一起过去?”
“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娘为什么会过来,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毕竟你的身份是钮钴禄凌湘,而不是向海棠。”
“……”
“有关你身份的事,皇阿玛并没有说什么,不过他心里大体应该清楚是怎么回事,也算是他默许了吧,正因为皇阿玛的默许,所以并不敢有人去查你的身份,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
“一旦有人不怕死,非要拿你的身份来大作文章,虽然会得罪了皇阿玛,但也足以令皇阿玛为难,他到底是治你我一个欺君之罪呢,还是纵容?所以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圆儿还小,说话不设防,待我弄清楚怎么回事,再说吧。”
向海棠听到这里已完全明白了,皇上对她的身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果真的有人闹出来,皇上就无法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她默默点了一下头,又问道:“那我娘怎么样了,她没告诉狗儿她为什么会到天津来吗?”
“你娘她……得了喉疾,暂时开不了口,而且……眼睛好像也不大好。”
“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
“海棠,你别急,狗儿已经叫了太医过去瞧了,说是忧虑伤心过度,熬坏了嗓子,哭坏了眼睛,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我娘好好的怎么会忧虑伤心过度?”
“这个恐怕要等你娘能开口说话才知道。”
向海棠虽心急如焚,但兹事体大,只能暂且忍耐,待将陈圆送回宫中方和四爷一起急急赶往别庄。
因为佟佳贵妃舍不得怀曦,陈圆也想留妹妹一起作个伴,怀曦也暂时留在了承乾宫。
向海棠见到甘氏时,大吃一惊,心肝俱碎,虽然甘氏在府里的日子并不好过,但因为她本就生得漂亮年轻,即使在府里熬着也从来没有这样憔悴衰老过。
如今这一见,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三千青丝斑白,一双杏眸肿成桃儿一般,原本养着渐渐丰润的身体,变得瘦骨嶙峋,脸上是病态的苍白。
向海棠顿时泪如雨下,哭着跑了过去:“娘……”
甘氏老眼昏花,瞧得不大真切,但声音一听就听出来了,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不敢相信的顿在那里,张张嘴想说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向海棠哭着握住了她的手,心痛的上下打量:“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甘氏这才敢确信不是梦,想唤出女儿的名字却还是无法出声,她伸出颤抖的手摸到向海棠脸上,替她抹了一把眼泪,喜极而泣的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就这样,甘氏在别庄又养了两日,方能开口说话,眼睛也好了许多。
原来是向海棠的舅舅甘想富和舅母许攀枝哄骗她过来的,说向海棠得了重病,命不久矣,她这才忧虑伤心过度。
向海棠又气又痛:“娘,我走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舅舅舅母的话一个字都不能相信,而且我留了人在府里照顾你,若我有事,他们自会跟你说,你怎么能相信舅舅舅母呢?”
甘氏惭愧道:“你舅舅舅母哭成那样,我哪里能知道他们两个是骗我呢,也是我愚蠢,几次三番都被她们哄骗了。”
“那我安排在宅子里的人呢,怎么没见有一个人前来禀报我此事?”
甘氏更加惭愧了:“你舅舅舅母说到京城有千里之遥,光盘缠就不知道要多少,所以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将人都遣散了,变卖了宅子,因为卖的急,也没多少银两。”
“银子呢?”
“都……都交给你舅舅……保管了……”
向海棠几乎要被她娘呕的吐出一口老血来,同时也恨自己,她早就知道舅舅舅母什么德性,也知道娘的性子,所以临行时,千叮咛万嘱托的,还安排了人在宅子里,不许舅舅舅母再接近娘。
也不知舅舅舅母用了什么法子,她想问,见到甘氏满脸自责愧悔的模样,什么都不忍心再问了,反而安慰她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人没事就好,这事情过去就算了,娘你也不必过于放在心上,如今正好,你我母女也可以团聚了,以后娘你就安心在京城住下吧,这样也可以有个照应。”
甘氏想到此番经历种种劫难,若不是运气好,流落在天津时遇到狗儿,恐怕母女永远都没有相见之日了,她又何必非要执意留在桐城过活呢。
她点点头道:“好。”说着,握住向海棠的手,“海棠啊……”她有些难以启齿。
“娘,有什么话你直说就好了。”
甘氏想了一下,方红着脸道:“我知道你舅舅舅母行事不端,可娘只有这么一个亲哥哥,当初你外婆去世时,含着眼泪将娘和舅舅的手紧紧握到一起,就是巴望着我兄妹二人能彼此照应,如今你舅舅舅母和娘冲散了,你能不能……”
她咬着唇,顿了一下,“帮娘去寻寻你舅舅舅母?”
向海棠此刻恨不能将她舅舅舅母揪出来痛打一顿,然后再让他们交出吞下的银两,将他们彻底赶出京城永不相见才好,但娘亲面软心软,糊涂至极。
即使她真寻着人了,如果叫娘亲知道,不仅不会让他们交出吞下的银两,恐怕还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苦苦哀求她帮衬着他们。
想想,心里就呕得慌,再想到从前种种,她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娘,你被舅舅舅母害成这样,怎么还记挂着他们?”
“娘不是记挂着他们,娘只是记挂着你外婆……”
“外婆,外婆,娘你总是跟我提起外婆,舅舅舅母就是拿捏住这一点,才将你耍得团团乱,还害得你变成如今这样。”
向海棠气痛的又红了眼圈,干脆一吐为快,“这些年,你补贴他们还少么,他们何尝念过你半点好处?不仅不念你的好处,还理所当然,变本加厉,像吸血蚂蟥一样吸干你全身所有的血……”
“不,海棠你不要这样说,纵使你舅舅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可是当初你出事,我们娘两走投无路之时,不是你舅舅舅母收留我们的么?”
“别提这个,一提我就来气,他们是真心想要收留我么?明明是被恶霸孔十娣收买了,想将我卖个好价钱。”
“不是这样的,海棠你误会了,你舅舅当时也是为你好啊,还有小蝶,她到底是你的亲表姐,上回她来京城寻你,你怎么能……”
向海棠气得别过脸,甘氏知道向海棠听不进去,叹息一声,转口道:“当初的事娘也有错,并非你舅舅一个人的错,海棠,你还在怨娘么?”
“我哪里怨娘了。”向海棠转过脸看着她,“我只是怨娘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还要心心念念想着那一家子忘恩负义的东西,娘,你知道当初是谁害得我失了清白吗?”
甘氏神情一怔:“谁?”
“就是甘小蝶。”
“什么?”甘氏本就抠搂的陷下去的眼睛一下子瞪的极大,满眼的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小蝶,你是不是误会了?”
“没有误会,她不仅害我失了清白,还勾结王府侍卫绑架了圆儿……”
当时,她一来害怕娘担心,二来害怕娘去舅舅家质问,反而惹出事来。
她又不可能一直留在桐城陪她,有些事便没有告诉她,事到如今,她气得只能一五一十将甘小蝶对她做的种种事情和盘托出,听得甘氏浑身发凉,牙齿颤抖。
待她说完之后,甘氏咬着牙齿道:“小蝶她……她竟然如此狠毒,要害你性命,害圆儿性命?”
“所以娘,你以后切不可再心软了,这一家子根本就是心如蛇蝎,何尝将你当亲人对待过,若舅舅心里还有你这个姐姐,怎可能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哄你卖了宅子千里迢迢跑到京城,差点丢了性命,娘……”她紧紧握住她的手,“你就醒醒吧!”
甘氏泪如泉涌:“都是娘不好,娘糊涂。”
“好了,娘,你眼睛不好,不能再哭了。”
向海棠又是好一番劝慰,甘氏的眼泪方渐渐止住,母女两个又说了一会体已话,向海棠方才离开,临行前,又叮嘱下人好生照看甘氏。
见甘氏身体大好,向海棠终于松了一口气,回王府的途中,忽然想起那碟萝卜丝饼,虽然是怀真亲手做的,但那萝卜丝饼闻着倒有些像许攀枝做的味道。
一般情况之下,她也吃不到,寻常她去舅舅家,舅母有什么好吃的总是会偷偷摸摸的藏起来留给甘小蝶吃,她是连影子都见不到的。
但只有娘身上有了银子,许攀枝为了讨好娘,哄娘的银子,才会刻意在娘面前装好人,弄点好吃的给她。
她记得最后一次吃萝卜丝饼,还是许攀枝为了哄她答应打掉孩子,做孔十娣的第十八房小妾。
所以,她对萝卜丝饼的回忆并不美好。
难道甘想富和许攀枝已经到了京城,并在怀真经营的酒楼里安顿下来?
是甘小蝶授意的,还是甘小蝶根本就不知道她爹娘已经寻到了京城,她们到酒楼纯属偶然?
若是甘小蝶授意,恐怕还要利用她的身世再闹出大麻烦来。
她越想越不对劲,中途调转又去了酒楼,为免节外生枝,她特意换了一身简便的装束,戴了帷帽,然后带着从未去过酒楼的端砚一起去了酒楼,找了个带竹帘隔断的雅间坐下。
正是饭点时间,她又遮着面,店小二忙得根本没认出来,向海棠点了一碟萝卜丝饼,又点了一碟黄金酥,并两碟菜一碟牛肉,一壶酒。
待店小二端上卤牛肉时,端砚笑眯眯道:“我家主子觉得这萝卜丝饼很是受用,还请小二哥将厨子叫来,也好打赏。”
说着,打开钱袋拿了一块碎银子给店小二,店小二立刻眉开眼笑的去叫人了。
许攀枝不想还有这样的好事落到自己的头上,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她兴奋的捞起抹布擦了一把手上的油污,乐不可支的跑来了。
向海棠隔着竹帘坐在里面,在她进来时,透过竹帘看了一眼,虽然瞧不大清,度其身形倒有些像。
“这萝卜丝饼就是你做的?”
这时,响起了端砚的说话声。
许攀枝一见端砚虽是丫头打扮,却衣着不俗,可见她主子一定是大户人家的夫人或是小姐,连忙点头哈腰的搓着两手笑道:“正是,正是,不知可否合客官口味?”
向海棠一听这声音,果然就是许攀枝,她心里虽恨的不行,却也不敢打草惊蛇,待端砚赏了许攀枝银子之后,便叫她离开了。
许攀枝原还以会赏多少银子呢,结果只有不到一两的碎银子,其实这银子也不算少了,但她可是见过大钱的人,这点小钱怎么能放在眼里。
回去时气得咬牙切齿,嘴里叽里咕噜的叫骂:“什么东西嘛,真他娘的抠门,就这点破银子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定是个穷酸货色,也敢跑出来摆谱!”
刚走到后院,就看见甘想富贼头贼脑的从后门钻了进来,脸上带着激动之色。
许攀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尖锐着嗓门道:“你个该死的老东西,这一上午你死哪儿鬼混去了,还想不想干了?”
甘想富神秘兮兮的将她拉到一旁,激动道:“你猜我今儿出去碰见谁了?”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小蝶,我找着小蝶了。”
“什么,小蝶?!”
“嘘——”甘想富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小声着点,如今小蝶被向海棠害得在京城无立足之地。”
“什么,那个贱人还要害我家小蝶?”
“唉——”甘想富叹息一声,“想不到这向海棠真做了王府侧福晋,她回乡时还在她老子面前装蒜呢,说在王府只是个下贱丫头,定是怕她老子和兄弟嫂子寻上京城打秋风。”
说着,他冷哼了一声,“想想我真是不服,像这种不孝不仁,忘恩负义的逆女,怎么能一朝麻雀变凤凰了?”
“啊?”许攀枝嫉恨的不行,“她真成了侧福晋啦?这个小贱人怎么就这么好运呢?”
“谁说不是呢,我们小蝶打小就比海棠聪明,怎么没有这般好运气了,唉——”甘想富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小蝶告诉我说,千万不可以告诉旁人我找着她了……”
许攀枝急道:“那小蝶她如今好不好呀,向海棠这个小贱人还让不让人活了,为什么几次三番的要害小蝶啊?”
“还不是怕她从前的丑事被揭露了,你知道吗,那个陈圆竟然就是四王爷的种!”
“啥?”许攀枝又呆住了,“这怎么可能,莫非那个小贱人早就和四王爷有了首尾?”
“如今说这些也没个屁用了,小蝶在京城也不是真的没有立足之地,她……”甘想富抬起头贼溜溜的看了一眼四周,“投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