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隧道的一头连着普通的民居,而另一头却是连着太医院陈院判家中的书房。
陈院判留着一小撮山羊胡,身形瘦弱身材却笔直,表情和蔼却又略显拘束。见到姬信后,他拜了一拜算是打招呼了。
姬信也只是笑笑,转身向阿余道,“这里是陈院判的府上。接下来,你便在他这儿学十日药材的辨认和熬制,等你熟悉辨认后,便由他带着你进宫。”
陈太医并不多言语,只不停地点头称“是”。姬信说完他还补充道,“药材辨认有些难度,熬制的方法也要用心记。不过姑娘是公子带来的人,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可他还是说出来了,说明他有些担心。看着姬信微微一笑,阿余心里还是有些打鼓。她其实只是识纹能力强些,其他方面与常人倒是没什么差别的。不过能学到东西,她一定会用心的。
见姬信没有别的吩咐,陈院判退了出去。
姬信却似乎没注意到他的离开一般接着叮嘱道:“陈院判有一名药童,也是他的徒儿,名叫江尧儿,十一岁,是个男孩儿,个头和你差不多。这十日,你熟悉药材时,他便会在一旁,你跟陈院判进宫就是要易容成他的模样。”
果然,有药童的身份想出宫倒是没问题了。而且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阿余会完不成药材辨别的任务一般,不声不响又给她加了另一件任务。
“所以这几日你的任务不仅要熟悉药材还要尽量多模仿他。这几日让他在一旁,也就是方便你多模仿他的神态、动作、语言等等。他虽是个男孩但因为还没有变声,所以你要模仿他的声音应该也不用太刻意。且他在宫里出现得并不多,进过两次宫却也轮不到他说话。但也不敢保证没有人注意他,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能多模仿便多模仿一些。”
虽然任务又多了一样,但他似乎在教自己如何做好易容,阿余高兴地点头。
“十日后进宫,陈院判会将你留在宫里让你每日负责给王上熬药,他会争取到二十日时间让你呆在宫里。这段时间,你每日可以进出两趟御药房。你要做的除了熬药、送药之外,就是要留意御药房的天字号柜架。因为你呆宫里的这段时间,天字号柜架上会出现一个百花图青花瓷瓶,大概跟这个有些像。”姬信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个青花瓷瓶来,替给阿余。
这青花瓶很小巧,只有阿余半个巴掌大小,上面是普通的花草图,是什么花,阿余也说不上来,因为以前没见过。但条纹很多,而且粗细不均。若是一般人自然不可能很快记住它的纹路,但对阿余来说却是小菜一碟。
“这个瓶子你先拿着吧,说不定能派上用场。那个瓶子虽说跟它很像,但却有暗纹。而你只有一次机会,要记住上的花纹和所有的暗纹,回来把它一丝不差地画下来。”姬信眉头微锁着。
看来那个瓶子上的纹路比这个要复杂得多,阿余慎重地点了点头,“只要能让我看上几眼,应该没问题。只是,这瓶子的盖子不见了吗?”
姬信扯着嘴角,心道,“就怕没有这多看几眼的机会。”听她问到盖子便解释道:“没有盖子!这瓶子有个机括,只要里面放进东西,机括就会自动将瓶子锁住,瓶盖就是它的钥匙。”
原来如此!倒确是个精细的玩意儿。
“另外,因为是在御药房,所以人不会少,你要小心些,尽量不要让人发现。而且,没有人知道,那个瓶子会在哪天出现,如果你第一天去,它就在那儿了,那你便有可能只能十九天后才能将它画下来。更不用说,你每次去御药房呆的时间不能太长,只能拿完药就走,如果时间不够或是有人催促的话,你的时间会更短。”
的确,这些都是问题。而且,现在不可知的因素太多了,如果一定要去强行拿下青花瓶的话,只怕会小命不保,而一旦被抓任务也不一定能完成。“如果我被抓的话,你能带纸笔去牢里见我吗?”
姬信皱着眉头看了过来,阿余马上解释,“这样至少可以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啊。”
姬信白了她一眼,“我这任务能完成自然最好,若完不成,明年再试便是了,若再不行,就后年。你的小命才是最重要的,明白?”
是吗?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虽然明年也行,甚至后年也行,但效果肯定会不一样吧。阿余勉强点了点头。
看她这样子似乎没多把他的话当回事,姬信又道:“而且,你要是被发现的话,对方一旦察觉为了保险起见,说不定会另换一个瓶子,到时我不就前功尽弃了?”
见她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应该是相信他的话了,看来还是这样说比较管用。
那瓶子当然不会说换便会换,那可是王宫的宝物,瓶里有当年天下最有名的三个机括大师一同设计的机关!所以用它的人自然对它放心得很,哪里会说换就换?
怕她不知轻重,姬信又吓唬道,“宫里规矩森严,我虽能保住你,但若你闹得太厉害了,人家一生气直接就地判个杖毙,我怕我会跑都跑不赢。”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嗯!”那就是连东西都没时间送出来了。
见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姬信终于松了口气,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是让你进宫去办事的,不是让你进宫去送死的!再说了,御药房我也会着人关注着,如果可以,关键时候如果必要也会有人从旁协助你。”
那就好办一些!阿余心想着,点了点头。
看着倒是乖巧,姬信又叹了口气,“你怎么不问问我费这么大的劲是要干嘛?”
阿余笑了笑,“宫里的事,虽然有时知道得越多越有利生存,但却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细细打听的,这是我从小在宫里混得出的结论。而且,要是对这个任务完成有帮助的你自然会告诉我,没有帮助的,你告诉我也只是增加我的心理负担而已。”
倒是懂事!姬信想,嘴上却道,“只是我看你心理承受能力应该不会太小的样子。”
“那是!”阿余嘻嘻一笑。
“总之,陈院判虽然每天都会给王上把脉,但你这个小药童却不见得次次都能见到他。而且在宫里总是不方便写写画画的,一旦留下把柄被发现,就是掉脑袋的事儿,所以东西尽量等出宫的时候再画。”
“嗯嗯。”阿余不停地点头。
“进了宫也不用怕,把你平时的机灵劲儿拿出来就是了。”姬信又恐吓了她半天,才把陈院判叫进来,并交待九日后会过来帮她易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