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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沉声道:“两位公子心怀大志,韩将军又何必如此苛责。快快请起,我还有话要说!”
韩征气咻咻道:“你们两个混账还不快快起来好生回答贵客的问话?!”
韩阳和韩昶又连声答了几个“是”,这才诚惶诚恐地起身面对着三个客人。
那人问道:“二位公子既与那位百里公子相交甚深,可否知道他家中都有些什么人、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那些营生又是否合乎我朝律法呢?”
韩阳与韩昶听闻此言不由得唬了一跳,以他们的年龄与阅历,一心只想着结交能人做一番事业,哪里会考虑得那么深?此时他们听见这人居然问出了“是否合乎律法”这样的话,心中便开始打起鼓来。
韩阳稳了稳心神颤声道:“回……回您的话,我们与百里公子并无深交,不过是去年偶尔遇见了两次,为他的风采……风采所折服,心中确是想与之深交。然而不巧的是,百里公子他出门游历了数月之久,今日我们也是刚刚得知他回到了家中,因此才设宴相请……还……还没有来得及了解他家中的情况,因此,因此我们并不知道他家中到底做的什么营生……”
韩昶忽然插口道:“百里公子家中有他的父亲和母亲,今日日间我们刚刚见过的,都是……都是挺和善的人……看年纪总有六十多岁了!”
三个客人见他们兄弟二人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由得均面露失望之色。仍旧是那个年纪轻些的开口道:“好了,多谢二位公子。不过,今晚我们与几位相见之事,还望将军与两位公子守口如瓶,千万莫要叫第四个人知道!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走漏了风声坏了我们的事……这后果么……”
韩征闻言急忙拉着两个儿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请殿……请贵客放心,下官会严格约束犬子,此事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的!绝对不会的!”
那人点点头起身道:“如此多谢将军了!我们叨扰多时,这就告辞了!”说完当先走出了书房,另外两个人跟在身后也走了出去。
韩征叩首道:“下官恭送贵客!”
韩阳和韩昶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对谁如此诚惶诚恐小心谨慎过,心中不禁既疑惑又不屑。
韩阳开口道:“好了父亲,贵客已经走远了,您就不要再跪着了,快起来吧!”说完与韩昶一起搀扶着韩征坐到了椅子上。
韩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头看了看两个儿子那稍显稚气的面孔,不由得叹息道:“唉!你们两个兔崽子啊!没有一天不教为父操心的!今日你们险些闯下大祸!你们给我听好了:第一,不许再与那个百里家有任何一丁点的来往!第二,今晚之事要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许说起!第三,你们两个即日起禁足一个月,将孙子兵法给我抄写百遍,错一个字加一遍!快去!”
韩阳与韩昶面面相觑,有心辩白,但是看了看父亲的脸色,却也只得垂头丧气地躬身应是,怏怏地回房去了。韩征又在椅子中喘息了半晌,也起身回房去了。
且说那三个人趁夜走出了韩征的府邸,四顾无人,这才回到了清水城中一家毫不起眼的小客栈中,却正是一路跟着百里星枢来到此处的羽若宸、喻清流和云千煦三人。
羽若宸一脸严肃地道:“表面上看起来这个百里星枢一点问题也没有。当地望族,父母双全,家中也颇有些地产铺面……但是,本王却觉得……”说到这里他停下来望了望喻清流和云千煦二人。
云千煦沉声接道:“在下也觉得这种正常的表象反而令人心生疑惑,倒似乎是太过正常了一些!”
喻清流闻言点点头道:“殿下,为今之计,咱们应该怎么办?”
羽若宸叹息一声道:“眼下本王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喻清流点头道:“那么,我们也只好用最笨的那个办法了!”
云千煦道:“五师兄的意思是,暗中跟踪?”
喻清流和羽若宸同时点了点头。
云千煦也叹息道:“是啊!即便这么做有些冒险,很容易打草惊蛇,也不一定有什么效果……然而,我们暂时也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且说百里星枢回到家中之后将在韩家宴席上的见闻说与青狸,二人讨论分析了一番,一致认为韩阳他们不过是年轻人的热情冲动喜欢交往,有意巴结,竟将心中的疑虑尽数去除了。
第二日百里星枢又在清水城耽搁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便带着乌头悄悄出府而去。二人骑马一路西行,两日后便来到了一处萧条荒凉的小村。
村子很小,只有一条土路,二十几户人家。路口有一棵孤零零的小杨树,树上挂的那块木牌上用黑色的碳灰书写着“甜井”两个字,这两个字既是这小村的名字,也是树下那口唯一的水井的名字。因为这口水井是这小村唯一的水源,因此村里人非常重视,特意派了一个天生心智不全的孤儿整日在井边看守,那孤儿便被人称为“小井”。
这日小井正背靠着小树闲坐,手中拿着半块黑馍,不时地啃一口。小井远远地望见了牵马走过来的百里星枢和乌头二人,忽然裂开嘴巴“嘿嘿”地笑了两声,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黄牙。
乌头扬手将一个纸包扔进小井怀中,笑道:“傻小子!这肥鸡又香又嫩,赏你了!”
小井又是“嘿嘿”一笑,扔掉手中的黑馍,打开纸包撕下一根鸡腿大嚼起来。百里星枢与乌头二人面带微笑地牵马自他身边走过,那“傻小子”忽然轻声开口道:“圣女和蓝长老已经进入圣殿……”口齿竟是无比清晰。
百里星枢不说话,俊美的面孔上依旧是一片迷人的笑意,继续缓缓地朝着村里唯一的那家食肆行去。乌头不经意似的望了望小井,眨了眨眼睛。小井继续头也不抬地啃鸡腿,不时发出几声满足的哼哼声。
百里星枢与乌头走到食肆里坐在一张木桌旁,一个头发蓬乱却面容姣好的女子立即提着一只茶壶旋风般地朝乌头扑了上去叫道:“哎呦我的乌头兄弟,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你可想死姐姐啦!你这小没良心儿的快让姐姐好好看看!你……”
百里星枢似乎是见惯了这种场景,一脸淡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茶壶,自斟自饮。那女子却已经娇笑着坐到了乌头的腿上。虽然美人在怀,乌头却像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一般一脸漠然。那女子却依旧在他腿上扭来扭去地撒娇发嗲不肯安生。
一个面色黧黑的汉子佝偻着腰身端了一只托盘出来,一边将两碟卤菜放到桌上一边低声喝骂:“你个贼女子恁地不知羞,还不快点滚到后面去煮面!”
那女子这才不情愿地自乌头怀中站起来喘吁吁道:“你个老不死的贼汉子,看哪天老娘不用菜刀剁了你喂我的狗儿子吃了!让你横!”一边说一边扭着身子去了。
不一会儿她端了两碗素面放到百里星枢和乌头面前,冲着乌头抛了个媚眼儿娇声道:“乌头兄弟,快趁热吃面吧,今儿个姐姐疼你,特意给你放了两个卤蛋,咯咯咯……”
乌头一声不吭地低头吃面,那女子便拿了一块抹布到处抹抹擦擦,一边不时地逗乌头说话。
她忽然尖声叫道:“哎呀你这个傻小井!谁叫你到这里来的!快给我滚开!莫要坏了客人的兴致!快滚开呀你这个傻小子!”
小井冲着乌头嘿嘿地笑,乌头忽然起身端着面朝他走去。
百里星枢对那女子道:“花儿姐,你今日这卤蛋可不怎么新鲜啊!这是陈了多少日子了,都发苦了!”
花儿姐闻言急忙走过来笑道:“哎呀我的公子爷啊!我怎么敢把苦了的蛋卖给您呀!这个蛋它是今儿早上才卤好的,新鲜着呢!你再吃吃看,再吃吃看嘛咯咯咯……”
乌头走过来,手里的面碗已经到了正坐在门槛上的小井手上,那傻小子一手拿着半个鸡屁股,一手端了面碗吃得满脸都是。
百里星枢放下筷子道:“好了花儿姐,我们也乏了,你就莫要再聒噪了!不知道你店里的床单换过了没有啊?我们要在这里住一夜再赶路。”
花儿姐立即高兴起来叫道:“换了换了换了!洗的香喷喷的,就等着你这样的贵公子来住啊!咯咯咯……快跟我来吧咯咯咯….乌头兄弟,快点啊咯咯咯咯……”
百里星枢与乌头跟着花儿姐进入了一间窄小的房间,床上的单子看起来果然还算干净。乌头抓着不停聒噪的花儿姐的胳膊将她丢出了房门,花儿姐尖声娇笑着去了。
百里星枢低声问道:“什么事?”
乌头也低声回道:“小井的黑鹰带来了这个。”说完将一张小纸条递给百里星枢。
百里星枢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道:“三个陌生男子跟踪而至,请示下”
百里星枢面色微变,自袖中取出一枚细小的笔状物,翻过那张纸条写了几行字,重新递给乌头。乌头接过匆匆走了出去。
此时小井已经将那碗素面吃光,却一把将那只粗瓷碗不小心摔到地上碎成了两片。乌头出来的时候花儿姐正追着他满屋子乱窜。
见乌头出来,小井一头撞进他怀里,被花儿姐追上揪着耳朵骂道:“你这个傻小子!你这个贼!你这个杀千刀儿的!你……”
小井在乌头怀中乱拱,乌头抓着他的手把他拎到一边,冲着花儿姐道:“公子叫你打两盆热水来洗脚!”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回去了。花儿姐又冲着小井乱骂了两句扭身离开,小井这才踢踢踏踏地朝着村口的水井走去。
是夜,星月无光,天空中的黑云层层叠叠地堆叠在一起,仿佛一口巨大的黑锅底将甜井村倒扣在下面。
花儿姐骂骂咧咧地扯开颈间的一粒纽扣叫道:“这该死的天气,生生地要把人闷死了9没到五方六月便这般闷热,是要热死人吗?……咦?!……嗯……咦?!…哎呀!”
日间那黧黑脸的汉子自房中走出来骂道:“你个贼女子!在院子里鬼叫个啥嘛?!难道你是见了鬼了吗?!那鬼咋不把你拖走吃了,也省得你整日里鬼叫!”
花儿姐脸上现出惊慌神色跑到他身边颤声道:“当……家的,我….我我刚刚只觉得一股凉风在我脖子后面刮过去了,以为刮凉风要下雨了……可…..可是,可是我紧接着又看见一个黑乎乎的鬼影子,就那么……飘走了……飘…..”
那当家的闻言接着骂道:“你个贼女子眼睛也瞎了,这天阴的锅底似的,可不是就要刮风下雨了么?哪里有什么鬼影子,你一定是看错了9不快给我滚进屋里去!”
他说着拖专儿姐的胳膊连拉带拽地进到房中去了。
距离甜井村十数里远处的一处山坳里忽然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火。十数个身穿黑衣、黑巾蒙面的精壮汉子错落地站在一株老树下,借着灯笼发出的昏黄光芒,眼神炯炯地望着吊在树上的一张大网里犹自昏睡不醒的三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身材矮壮的年轻人摇摇头轻声道:“怎么是他们三个?……啧啧……”说完伸手轻轻一挥,立即有两个黑衣人身手利落地将那大网解下,将网中的三个人放到地上。那网子质地结实,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成的。他们自怀中取出绳索,将三人捆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