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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群山间,大雨倾盆。一处山巅上,漫天的雨幕被隔绝在外,穿着紫袍的男人端坐于石台前,认真地看着端在手里的一卷竹简。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人,那人如侍者一般静立一旁,面色恭敬,其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微光,很显然,那层隔绝雨幕的灵障就是他的手笔。
不多时,紫袍男子忽然抬起头来,深褐色的瞳孔忽然焕发出一抹光彩。
“呵,你说这要是个男孩该多好啊?”紫袍男子轻声低语。
身旁站着的人嘴角微动,还未回话,一道淡紫色的身影便如风一般向着山巅飞掠而至。那是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孩,淡紫色的衣裳随风飘扬,一头黑色的秀发披散在身后。尽管雨幕渐浓,却也难以掩盖女孩的气质。
徐缨汐落在山巅上,一眼便看到了石台旁的两人。
“父亲,梦叔叔。”叫第一个人时,她的语气略有些不耐烦,而到了第二声,她却微微颔首,还冲站着的人笑了一笑。
紫袍男子眉宇一挑,女孩的区别对待让他很是不满,一股压迫感瞬间压在另外两人的心头。
归梦一脸尴尬,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两边他都惹不起啊。
“干嘛?别人吃你这套,我可不吃!”徐缨汐噘了噘嘴,双手交叉抱在胸前。
紫袍男子气势忽地一垮,无奈地叹了口气,“唉,真是……没大没小!”
“破坏文物?”徐缨汐看到了那张石台,平滑的表面很明显是被人拿利器削了一刀。紧接着,她目光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找了你三个月,几乎用尽了我们在东土的全部眼线,如果这样还找不到你,我会把他们都杀了,再重新换一批。”紫袍男子没好气地说着,但话里的意思就像是在从侧面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一样。
“找了三个月啊?”徐缨汐一屁股坐在石台上,“下次再努力咯。”
“下次?你还敢有下次!”紫袍男子一把将竹简拍在石台的边缘,顿时露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你母亲已经……”
“不要提妈妈!”徐缨汐一把将他的话打住。
紫袍男子一噎,看着女孩有些愤怒的面庞,铁石一般的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徐缨汐继续坐在石台上,望着远方雨雾中的山景,目光有些出神。而紫袍男子则是重新拾起竹简,装模作样地看着。两人都不愿意再先开口,于是乎,中间那人变得尤为关键……
归梦挠挠头,硬着头皮道,“汐儿,那个……你在外面待的也挺久了,主君也是担心你。”
徐缨汐冷哼一声,“用不着他担心,我自已过得很好!”
“过得很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东土岂是你能肆意妄为的地方!”紫袍男子冷声说,“东土将乱,到时候谁还会顾忌你的身份,你若是被东土的人抓了去,用来要挟我,你说我救还是不救!”
“你要是觉得我是个麻烦,大可不必如此惺惺作态。”
“你!”紫袍男子眉头一扬,语气软了下来,“你是我的女儿,又怎么会是麻烦。唉,总之,你现在不能待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你的身份,你是九原城未来的继承人,是未来的,不是现在!现在的你帮不了那小子,反而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
“说到底,我就是个麻烦咯?”徐缨汐冷笑一声。
紫袍男子沉默了片刻,“对于他而言,你的确是个麻烦。”
“我能帮他!”徐缨汐目光坚定。
紫袍男子面露疲态,抬眼看向站着的归梦,“她还不知道以前的事吧?”
归梦浑身微微一颤,低头道,“应该是不知的。”
“嗯?”徐缨汐眉头一皱,“什么事?”
紫袍男子忽然拉住她的手,“你喜欢他,可以,我不会反对。”
“当真?”徐缨汐顿时眉飞色舞。
“当真。”紫袍男子笑着点头,“不过,如果你现在帮了他,你们将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女孩的声音升高了一个分贝。
“因为身份。如果他只是一个平民,失去他,东土人不会有任何反应,而他自己也不会有所顾虑。可他不是,他有身份,尊贵的身份,不低于你在西域的地位的身份。”紫袍男子说。
“是明宗吗?”徐缨汐问。
“不仅仅是明宗。”
徐缨汐沉默了,这些话她听得似懂非懂,但并没有多问,因为她知道面前的两个人都不会告诉她答案。
“回到西域,继承你应有的一切,等到他落魄的时候,就是你们相见的时候。”紫袍男子笑着说。
“嗯。”徐缨汐想了想,“那他现在有危险吗?”
紫袍男子面色微微一沉,片刻后才说道,“有。”
“我要帮他。”
“你不能见他。”
“最后一次。”
“不行。”
“那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紫袍男子满脸无奈,“我去。”
“什么?”徐缨汐眉头一挑。
“我去帮他,但你不能去!”紫袍男子将手里的竹简递到女孩手上,转头吩咐,“归梦,带她先走,我随后就到。”
“等等!”徐缨汐连忙抓着紫袍男子的衣角,一脸不信地问,“你不会是去杀他的吧?”
紫袍男子满头黑线,“我说帮他,就是帮他,说到做到!”
“那行吧。”徐缨汐心中微微一定,目光中却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不舍。
紫袍男子轻轻叹了口气,心底无奈到,“要是当年生两个多好啊!”
……
“看到了吗?”
“看到了,那就是王默吗?”
“这股气息,应该不会错了。”
“很凌厉的刀意啊!”
“是啊,凶猛无比!”
青守和方曜站在山林之中,隐匿于夜色和林间,远远地打量着坐在石堆上的男人。王默静静地坐在石堆上,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气质,那把残刀被他挂在了腰间,年轻的脸庞上透露着复杂的神情。
“这气质!不愧是幕凉王家的后人。”方曜有些激动地说。
青守眉头一皱,“你不也是北海方家的后人,怎么和别人的差距这么大?”
“方家靠的是钱,王家靠的是实力,这能一样吗?”方曜没心没肺地吐槽着,“再说了,王默他是斩过天境的人,我连个地境的小喽啰都打不过,能和人家比吗?哦对了,你不也是六大势力出身?”
“我?我觉得我气质这方面把握的还不错啊。”青守厚着脸皮笑了一笑,“至少不会像你这样不靠谱。”
“切。”方曜不屑地吐了一声,摆摆手道,“算了,别说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让它过……”
“嘘!”青守一把捏住方曜的脸,“有人来了!”
“松……”方曜口齿不清,连忙扯开青守的手,低声骂道,“你这家伙下手没轻没重的!”
“看那。”青守没有理会他,伸出手指着一个方向。
“嗯?”方曜轻咦一声,顺着青守指的方向看去,脸上的神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山路的尽头处,东文兰月的刀风将整条山路上的碎石都卷到了一起,王默坐在碎石堆上,长发飘散,目光坚毅,如同一名守御孤城的将军,面对着一波又一波的敌人。
微风拂过,黑色的靴底踩过山路上的尘埃,一抹寒光隐约浮现,长相平平的黑衣男子出现在了王默的视线中。
“地境?”王默眉头一皱。
“这是……漠北的天刀啊!”黑衣男子看着山路上密密麻麻的刀痕,不禁感慨了一句。
王默端正了坐姿,轻轻地将残刀放在脚边,然后双手贴着膝盖,认真地打量着来人。
黑衣男子边走边看,一直走到一道横断了山路的刀痕之处才停了下来,“王默小哥的刀,好生犀利。”
王默微微一愣,这句话听得他有些懵了,小哥?这算是我的称谓吗?
“幸好我们来晚了,不然这一刀下去,恐怕得丢半条命啊。”黑衣男子挠了挠头,“真的要杀他吗?感觉有点过意不去呢。”
王默听得又是一愣,面前那人好像不是在对他说话,而是……
除了他之外,还有其他人?
王默的呼吸停顿了一瞬,深邃的瞳孔中倒映着整条山路,任何风吹草动都被他尽收眼底。不过,在这样的暮色下,想要看清所有的阴影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不杀,以后可就难了。”浓浓暮色中,一道声音从四面传来,好似无处不在。
“杀得掉吗?”站在路中间的黑衣男子仔细地打量着王默。
“油尽灯枯,吹一口气就行了。”黑暗中再次传来那道声音。
“说的那么简单,你倒是出来啊。”
“明明说好了的,这次你明我暗。”
“我心虚。”
“他没力了。”
“……”
王默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目光冰冷的不掺杂一丝情绪,就好像两人对话的内容与自己无关一样。
这时,黑衣男子一步跨过那条裂缝,举手、抱拳、微微颔首,“冥河古族,津河苏家苏佳成有一刀,请君一试!”
冥河苏家?王默眉头微皱,他本以为来杀他的人只会出自帝都云尘,没想到就连冥河这种古老的组织都想取自己姓名。
黑暗中,隐有杂声掠过,“冥河古族,津河谢家谢南行也有一刀,请君一试!”
王默目光微动,右手抓住残刀刀柄,缓缓起身,立于石堆之上,遥望前方。
很简单的回应,没有背景,孤身一人,就好像他名字里的“默”,不言不语。王默之名声,起源于天刀,那便终将是要以刀示人,今日一战自然要以刀来决断,了结一切。
黑衣男子闭上眼睛,从腰间摸出两把短刃,整个人的气息一下子就发生了变化,阴冷如山林间的毒蛇。
王默目光渐寒,右手握紧刀柄,残刀的刀身开始轻微地震动起来,就像是沉睡的武士被唤醒,冰封的心脏重新跳动!
毒蛇所处,一明一暗。受伤的武士拖着残躯,目光坚定!
而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山林间突然回响起一阵奇异的、如枝叶飘零的声音。
山路上的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声音处树影婆娑,一道修长的黑影缓缓走出,手中握着的银色长枪别于身后,长枪的枪杆上有着如竹节般的缝隙,就好像一根镀银的竹子一样。
“好久没用过枪了,不过……倒是比剑更顺手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