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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这宅子也不过才逛了个大概,天色却是有些不早了,出来之后,汪福来指了指不远处那绵延起伏的几个小山丘,对着一旁的林钰道:“表小姐,那几座小山也是我家的,上面都盖了观景楼,还带了几个小院子,是夏天用来避暑用的,冬日里是不住人的,您看您要过去看看吗?”
林钰抬头一看,只见那一片片山丘上遍植绿树,丛林掩映中隐约能看见有青灰色的石阶蜿蜒而上,再远处确有飞檐翘角,高楼叠院,想来定有另一番风景了。
只她却微微摇了摇头,转而看着身侧的汪福来道:“不用看了,汪老爷,这宅子带着外面的酒楼,我都要了。”
这么痛快的吗?
可人都有个毛病,这东西卖不出去的时候急的是团团转,可这一旦真的要卖出去了,却又开始有些舍不得起来了。
更何况是这么好的一个宅子啊,花费了他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时间,才能养起来的这么好的一个大宅子啊。
汪福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表小姐,我这宅子可不止于前面的这道山,从这山丘翻过去,后面还有一大片的芦苇荡呢。”
“您可别小瞧了那片芦苇荡,那里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从别处飞来许许多多颜色形态各异的野鸭子和各类水鸟们,那也是一桩胜景啊。所以我在修这个宅子的时候特意叮嘱了手下人,把那块地界儿给保留下来了……”
林钰听了这话眉头一挑,而后就朝着汪福来微微福了福身,恭声道:“没想到汪老爷不但财大气粗,品味脱俗,还心地如此仁善,着实令晚辈敬佩。”
不是,我这话不是想说这个来着……
但仔细一想,这小姑娘说的好像也没错?
汪福来不自觉地就挺了挺腰杆,轻咳了一声,这才抚了抚下巴上的短须,悠然道:“其实我也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也当不得表小姐这样的夸奖。”
谁料林钰听了这话,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道:“汪老爷,看此地也没有外人,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您和丁家的事情,我也是有所耳闻的。我这个人一向最是钦佩那些不畏豪强,性子刚直的人了。”
“您看,您就是这样的人啊。所以我在听说了您的遭遇之后,又是同情,又是惋惜,再加上敬佩,当真是百感交集啊。”
“再加上对您家的这个宅子也是慕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这样的好宅子,若是平白落入他人之手,那不是天大的糟践吗?若是我能买得这宅子回去,那定会月月保养,日日爱惜,让它百年后依然能有今日这样的风华绝代,如此才算是对得起您这一番心血啊!”
这番话一出,若不是碍于身份之距,男女之别,汪福来真要上前来紧握住林钰的手,再大喊一声“知音”了!
对!他就是这样想的!
凭什么他耗费了这么大气力的宅子,要跟着他一起受这么大的委屈!
就连他们家那陪了他几十年的婆娘,最近整日里也是在抱怨他,骂他狗脾气,死要面子活受罪,至于家里其他人,嘴上不敢说什么,想必心里定也是那样想的。
可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能理解他心思的人居然只是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十二岁小姑娘。
直到此刻,汪福来心里对林钰那最后一点的年龄芥蒂也消失不见了。
早在猜到林钰要买这宅子的时候,廖勇心里面就吃了一大惊了,此时再听到她的这番话,更是快惊呆了。
他终于理解了刘总管的那番话,难怪以前王爷总夸刘总管有识人之能。这要是换了旁人,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黄毛丫头,敢做这样的打算,又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呢?
而此刻的林钰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便重新又接起了之前的话茬,“汪老爷,我跟您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告诉您,我确实是诚心想买这个宅子的,您看,不如您给我报个价,如何?”
提到报价这两个字眼儿,总算让汪福来激动澎湃的心境稍稍冷静了些,他毕竟还是个精明的商人,再怎么觉得知音难觅,该出价格的时候也是得出价的。
这宅子他原本心中自然是有估价的,只是随着这些日子的近况艰难,还有眼前的情形有变,这价格自然还得再琢磨琢磨。
汪福来皱起眉头背着手在一旁的甬道上来回走了起来,又不时地抬头看看近处的回廊挂落,再看看远处的碧瓦朱甍,最后一砸拳,一跺脚,给了林钰一个价格。
“一口价,两万五千两银子。”
做生意嘛,哪来那么多的一口价。
林钰嘴角翘了翘,缓缓道:“再加五千两,我要买这目之所及的一切。”
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呆住了,汪福来更是张大了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才惊道:“表小姐,您这话是何意啊?”
林钰微微一笑,才慢慢道:“汪老爷,这么好的宅子,您忍心让它有什么缺憾吗?况且现在兵荒马乱的,您带着这么多的家什、仆从走,路上恐怕也不会太方便吧?既然如此,何不与我行个方便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除了必须要带走的人、物,这府上其他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飞禽走兽,甚至是下人仆从们,这小丫头想用三万两白银全给它包圆了?
汪福来忍不住连连摇头,真是看不出来啊,这小知音不但心大,还有点黑啊。
谈生意嘛,讨价还价自是正常。
林钰自然也是做好了准备。
“汪老爷,您也别觉得晚辈这是在占您的便宜。老实说,这宅子,您报两万五,是高是低您自己心里有数,若是我真要跟您讲价,那最后用两万两,我想也不是拿不下来的。所以实际上,我是加了一万两的价,想买下这府上其他的东西。”
“说真的,您的这些东西在外面可能的确价值不菲,但问题是,您现在在这当地轻易也不好卖出去啊,若是您想带着它们一起南下的话,这路途的成本就不说了。”
“只说这动物花草之类的,有时候可是比人娇贵多了,经不起路途的颠簸,可能也难以习惯异地的水土,这么折腾一遭,可能到时候只是徒伤了它们的性命罢了。您仔细想想,若真是这样,您舍得吗?”
“至于那些下人仆从们,我留下他们,也是希望能把这宅子维护得跟现在一样好罢了,您看,这不也是您的心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