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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守业只听见了锦衣卫,根本没在意桃桃后面的那些话,他并没有犯多大的事情,停职罢官就是了,怎么刑部刚放了他锦衣卫还追到家里?
锦衣卫可不是什么善类!
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听了消息竟然腿有点软!
他要往后坐,才想起来椅子被自己踢飞了,这不是作孽吗?怎么家里还来了锦衣卫?
钱泽一脸担心道:“不是来收宅子的吧?那咱们连夜往那里住?棠姐,你们到底怎么说的,陆大人说要钱还是要宅子?!”
钱锦棠摇头道:“大人没细说啊!我出去看看!”
她一心想要去见主人,看主人有什么吩咐,结果忘了回头看祖父,也就没看见钱守业那吓得惨白的脸。
而那冷若冰霜不苟言笑的陆大人已经进来了。
一见到地上的木头碎屑,陆巡又停住了脚步。
钱家人在打架?
那自己来的巧还是不巧?
他灿若星辰都眼睛扫了一圈屋子里的人,没有看见那什么青梅竹马,说来好气,当听见属下的人说小丫头和张家老三一起去救人,他就有点坐不住了,很想看看那个青梅竹马长的有多丑!
自然是丑的,没有自己好看的都是丑八怪!
算他识相,知道办完事了回家,不然三更半夜串门,非抓回去盘问盘问不可,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屋子里都因为这光芒万丈的大人来了而不敢出声,静的呼吸声都没有。
钱锦棠看陆巡严肃的目光不像是来抄家的,也不像是赶他们走,那他来干什么!?
“小叔叔!”钱锦棠上前一步行礼,然后抬起头笑道:“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有什么吩咐您派人来说一声就行,我一定照办!”
陆巡看钱锦棠还是下午他来时候穿的那身半旧的袄子,心里得意起来,说明小丫头去见张老三的时候没换衣服,女为悦己者容,那她肯定就不是喜欢张老三。
“你们在干什么?”陆巡语气也好了,竟然带着点关心的问。
钱锦棠自然不瞒着他:“祖父正在宣布关于我的一件重要的事……”
何氏都紧张起来,如果钱锦棠说了,陆大人会不会觉得她虐待继女不是好东西啊!
可是钱守业都没阻止,钱锦棠自然说了:“二夫人不是我亲娘,我亲娘已经死了!”
何氏气的瞪一眼钱守业。
钱泽觉得钱锦棠不该家丑外扬,咳嗽一声叫道:“棠姐!”
钱锦棠没搭理他!
陆巡听了心中一动,看见钱守业,上前一步行了礼,后问道:“不知钱二小姐的生母是什么人!?”
钱守业背着手看陆巡,他早已经回过神,凭着他多年官场上的经验,知道这小子不是来找他麻烦的,也不是来找别人麻烦的!
他看一眼自家的二孙女,心里有了谱。
但是就算陆家人带着善意而来,就应该让他知道细节吗?
要知道陆家人是锦衣卫,皇帝的爪牙,皇帝的眼睛,如果被他们闻到了腥味,嗅到了蛛丝马迹……
锦衣卫的厉害之处在于,哪怕只是承认棠姐是别的女人生的,他们也会循着这条线索而怀疑,怀疑为什么之前钱家不公布?
然后会怀疑棠姐的生母到底是谁?
然后就会追查年轻时候的钱渊到底跟谁相好过……
只要他们感兴趣,怕就能挖出来!
“是苏州人,已经去了很多年了!这位大人,这是我们的家事吧?不知道小大人你来家里所为何事?!”
罢了罢了,还是要承认棠姐不是何氏生的,至于陆家人能不能顺藤摸瓜找到那些线索,就交给老天吧。
他已经不年轻,儿孙都没多大出息的样子,如果真的是在劫难逃,那也是他们欠安庆公主的,听天由命吧!
陆巡慧眼如炬,看出来钱守业眼中的挣扎和认命,心下好生奇怪,只是钱渊的一段婚事而已,钱家怎么跟守着国家机密一样这么严防死守?
那钱守业为什么最后又说出来了呢?!
“钱老爷子,能否让钱二小姐借一步说话?在下有事要跟她一个人说!”陆巡换了一种气势,很恭敬的说。
钱守业不高兴了,陆家人要查就查,查出来他就洗干净脖子等着皇上的铡刀好了,无缘无故约会孙女干什么?孤男寡女又年纪相当看起来还很登对,搞什么名堂?传出去对孙女又不好!
“这不太妥当吧?这么晚了!”钱守业直接拒绝,管你官位多大呢,反正孙女是他的。
陆巡很是失望和不甘心,他特意换了新衣服来的,就是要跟小丫头说一句话!
何氏看了狠狠的撇了钱守业一眼,真是不识好歹的死老头子!
钱锦棠抓住钱守业的胳膊撒娇道;“要不是小叔叔借了我两万两银子,咱们现在都没地方住了,您也不会这么快回来,祖父怎么能这么跟恩人说话呢,就让孙女去吧,小叔叔说不定是来要钱的!”
他不是!
陆巡欲言又止。
钱守业盯着钱锦棠的眼睛看,没看见孙女目光有对这小子的暧昧,放心不少,皱纹问道:“你俩不是一辈分的?他还借你钱了?怎么回事?!”
钱锦棠道:“稍后回来跟您说,行不行?!”
既然辈分不一样,这小子应该不会做禽兽。
钱守业指着旁边的书房道:“就去那里吧,闲话少说,说完就赶紧回来了!”
钱锦棠急忙招手叫陆巡:“小叔叔,来!”
陆巡回头看一眼钱守业,对这个老头子非常不满意,因为他从老头子防备的眼神中看出来了,老头子不喜欢他!
等陆巡跟着钱锦棠到了钱守业空荡荡的书房里,陆巡还在生气。
钱锦棠对他的情绪了如指掌,但却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既然不明白,就无从劝起。
钱锦棠弯着腰在陆巡面前挥挥手:“小叔叔,您不是要跟我说一件事吗?!”
没等陆巡说话,她又笑道;“还没见过您穿青色的衣服呢,男人想俏一身皂,果然不是吹的,就跟那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真是好看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