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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恶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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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思敏扶着丫鬟绿袖的手下了马车,便见有霞领着一顶小轿在二门候着了。

“奴婢有霞,见过成小姐。”有霞笑盈盈的迎上来,扶住了成思敏的另一只手,“我家乡君本来要亲自来迎您的,无奈身子刚刚好,多走几步就心闷气喘,奴婢好一阵劝才劝住了。”

“可是乡君又急着想见您,就派了自己坐的小轿来接您,奴婢这才厚着脸皮求了乡君跟了来。”

成思敏见她话里话外都是陌微凉对自己上门造访的期待,心里也忍不锥喜:“你这嘴皮子这般利索,不赏你几颗瓜子儿都对不住你这牙口。”

跟在成思敏身后的另一个丫鬟闻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捏了捏觉出里面确实是金瓜子儿,便双手捧给有霞。

有霞大大方方的收下:“奴婢谢成小姐赏赐,难怪今儿起床就见着喜鹊在叫唤,原来是贵人登门了。”

说着便请了成思敏坐上小轿,自己则和绿袖一人跟在一边,跟轿子里的成思敏一面走一面说着闲话。

到了陌微凉居住的院子门口,绿袖就瞧见有雨有雪扶着陌微凉正站在门口等着,连忙提醒自家主子:“小姐,陌乡君亲自在门口迎您了!”

什么?成思敏一惊,正好轿子落地,连忙起身出来,也不等丫鬟扶了,匆匆走过去,嘴里还埋怨道:“你大病初愈,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家?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你这,难道还不认得路不成?”

陌微凉看着风风火火向自己走过来的成思敏,耳边犹记得她劝解自己的话:“你素来敢爱敢恨,只怕所托非人。那诚王样样都好,我却瞧着好过了头,倒像是假的!只怕并非良配!”

那时候她被诚王迷的昏了头,哪里听得进别人说他一句不好。

加上娘亲死后,她的脾气就没有人给她打磨了,府里诸多宫里的探子都各怀鬼胎,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劝她呢?

反而激起她的脾气,导致她与成思敏最终老死不相往来。

后来周王事发,成家被牵连进去,男子尽数处斩,女子贬为官奴,流放千里。

她曾经悄悄去找过成思敏,想要将她捞出来,却被她冷冷的拒绝了。

那时候成思敏看着她,眼里都是怨毒:“诚王狼子野心,我会留着这一条命,好好看着,看着你们的下场!”

成家因周王之事被牵连,跟诚王有关吗?

那时候她十分迷茫,不知道为何成思敏会那般恨她,曾在夜里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她知道答案了:有关。

成思敏该恨她吗?

该!

陌微凉抛去纷乱的思绪,笑眯眯的接住她伸过来的手:“我急着见你,一刻也等不住。你要不来看我,我就让我娘去成侯府上将你接过来。”

“我怎么会不来看你?”成思敏嗔道,“快快回屋去,我可不要陪你在这儿吃风。”

回到里屋,两人分坐在炕桌两边,中间摆放着精致的茶点。

成思敏最爱吃陌家的这些茶点,陌微凉嘴巴刁,吃穿用度都十分讲究,福宁郡主只有这一个女儿,从来都是恨不得将最好的都捧给她,生怕她受一点点委屈。

陌微凉爱吃的一道茶点,做一次就要耗费数百两银子,别说她成家只是个侯府,就算是王府也是吃不起的。

也就是镇国公府,上没有长辈压制,下没有诸多儿女分润,福宁郡主作为当家主母,娇宠自己唯一的女儿,才能偶尔吃上一次这般奢侈的点心。

那一碟子点心只有六块,成思敏连吃了两块,又灌了一口香茶,顿觉畅快:“还是你这儿舒服。”

陌微凉笑着看了她一眼:“哪儿还有人给你不舒服了?”

成思敏哼哼:“还有谁?就是那冰清玉洁的袁大小姐呗!”

成思敏想起来就生气:“前些日子在安阳长公主的菊花宴上,骤然听闻你病重,我与我娘就想要辞席出来探望你。谁知那石家与袁家的,竟说安阳长公主为尊,哪有为你这小辈的事辞了尊者的宴的道理?”

“那袁婉茵还说什么,你年幼失祜,福缘不如其他人深厚,怕是我们带着安阳长公主的贵气过来会冲撞了你,反而不美。还说她会亲自抄写经文送到相国寺,供奉在佛祖面前,为你祈福。”

屋子里伺候的有霞等人闻言皆大怒,陌微凉却不为所动。

“她那张嘴也不知道怎么生的,明明没有一个字是骂人的,我却听得她句句都是骂你的话!”

陌微凉端了茶,慢条斯理的喝着,竟是一点儿也没有动气,很好的安抚了成思敏的怒火。

“后来还是安阳长公主发话,说皇上亲自下旨,请了陈老太医为你诊治,这才镇住了那些宵小。”

成思敏想了想又“噗嗤”一声,笑道:“还有佳宜公主说,皇上疼你比疼她更甚,有皇上的疼爱,就是天大的福气。袁婉茵这才不敢再有言语了。”

陌微凉看着她为自己怒为自己笑,心里一阵酸涩:“你就是记吃不记打,那袁婉茵嘴皮子最是利索,你什么时候争论得过她了?”

成思敏气闷极了:“哪能怎么办?总不能每一次都要对她退避三舍吧?我在她手底下吃了太多闷亏,见了她就忍不住!”

陌微凉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曼声说道:“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子论短长。你与她本来就不是一路人,非要说到一路去,自然要吃闷亏。就不要搭理她,你只消要轻飘飘回她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即可,她还能从你嘴里抠出话来?”

“既生我成思敏,为何要生那个袁婉茵啊!”成思敏抓狂。

陌微凉都被她气笑了:“成大小姐这是与谁比呢?反正你本来也说不过她,何必非要以己之短攻他人之长呢?”

“好吧,我确实不擅长耍嘴皮子。”成思敏点点头表示勉强同意,“那我该如何以己之长攻她之短?”

她皱眉苦思:“我家倒是有几个身手极好的护院,是我爹从军中挑回来的,可堪一用。只是那袁婉茵进出都与许多人在一起,我就是想要下黑手将她捉起来一顿好打,也没有那个机会啊!”

陌微凉绝倒:“你就不怕你干了这事,袁家就敢怂恿她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再在朝堂之上告你爹一个私调军兵、意图不轨之罪?”

成思敏细细一想,觉得很是道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此一来我岂不是就只能够忍让着她了?”

就不能有个痛痛快快的解决方案吗?

陌微凉笑了:“急什么,放着我来。”

成思敏倒吸一口气:“微微,你这话十分威武霸气!”

陌微凉捏起一块儿茶点塞进她嘴里:“有这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成思敏才辞出。

她只是来看望自己闺中密友,顺便躲一躲石太师府上的寿宴,并不想要打扰陌微凉养病。

于是看过之后,就要告辞了。

陌微凉好歹将她送到了二门,望着她坐上回程的马车。

一转头,却看见陌惊弦站在门外远远的看着她。

阳光斑驳的影子落在他的脸上,一阵风吹拂,碎裂的影子在他精致的五官上游弋,就像一双温柔的手,细细拂过他的眉眼,留恋不去。

他的眼睛就像一潭幽深的湖,紧紧吸引着她的目光。

漫天的血色再一次覆盖在她眼前,她瞧见他宁静的表情碎裂,衣袂飘起,他就从遥远的那边来到了她的眼前。

她想笑,蠕动着唇说了一句话,意识便淹没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

福宁郡主从石家急匆匆的赶回来的时候,陈老太医已经在内室给陌微凉施针结束了,正在一边净手,见到福宁郡主,连忙上来行礼。

福宁郡主哪里敢受:“陈老,陈老,我儿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晕倒了?”

陈老太医被她双手抓着胳膊,也不好挣扎:“回郡主的话,乡君这病本来就来的蹊跷,老夫的药也并不能根治,许是发作了也说不定。”

“这可如何是好?”福宁郡主彻底慌了神,女儿病得生死不明,反反复复,她简直恨不能以身替之!

再者说,若是连个病因都查不出来,不能根治,陌微凉说不得就要担一个“恶疾”之名。

日后想要嫁人,恐怕都要被人挑剔了!

可怜微微,年少失祜,又得恶疾,她心痛的都要碎掉了!

陈老太医叹息:“郡主还请保重身体,乡君还需要您的照顾。老夫这就回去再好好研究研究乡君的脉案,查找古籍,兴许能够有些头绪。”

“如此多谢陈老了!”福宁郡主忍泪将陈老太医送走,就扑进了内室去看女儿。

谁知一进内室,却见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陌惊弦。

她瞬间就感觉一盆冷水当头倒下,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陌惊弦一挑眉,没有说话。

伺候在一旁的有雪则上前来行礼:“启禀郡主,乡君在二门处送走成家小姐后,突发晕厥,是陌……国公爷及时抱住了乡君,这才免得摔倒在地。”

福宁郡主脸色一缓。

有雪接着道:“乡君昏厥之前留下话来,要奴婢等听从国公爷的吩咐。”

所以,陌惊弦这样大喇喇的坐在她女儿的闺房内室,还是她女儿亲口吩咐的了?

福宁郡主忍了又忍,最终对女儿的担忧占据了上风,没有对他破口大骂:“即便如此,国公爷在此处还是多有不便。”

陌惊弦对她的话也没有放在心上,干净利落的站起来:“您说的是,既然乡君没事了,我便告辞了。”

说着,就向外走去,临出门之际,他耳边传来一句轻轻的:“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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