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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石家不一样,御京许多文官并不买镇国公府的账。
石家是想着借镇国公府之力,推周王登上太子之位,因而对陌家兄妹尤其迁就忍让。
为了大局着想,石家儿女遇上陌微凉的时候,大多都选择了退让。
但是非周王一派的,甚至也非吴王一派,对从龙之功没有奢望的那些清贵文臣们,对陌家就不大看得顺眼了。
其中以翰林院大学士李廷之妻、京城第一才女李荐心之母王氏的嫡妹小王氏为最。
小王氏道:“孝安县主见多识广,想来我外甥女儿的这一手绣技入不了她的眼。”
其他几位夫人都低着头,拿帕子掩着嘴角发笑。
小王氏说陌微凉见多识广也不算是嘲讽,只不过她见的识的不是琴棋书画、女红针织一类,而是吃喝玩乐、金银珠宝罢了。
觉得她是在讽刺的自然听出了讽刺之意,不觉得她话里暗藏讥诮的反而觉得她是在谦虚。
只可惜娴妃在后宫纵横多年,她这点道行还不够看。
娴妃笑道:“王夫人过谦了,李小姐这手绣技,御京贵女之中无人能出其右,本宫看着都喜欢得不得了。”
小王氏矜持一笑。
娴妃话锋一转:“不过,孝安素来喜爱大气繁华的织金,不懂得欣赏这等精致小巧的绣品。也正好,免得她看上了,找皇上讨了去,李小姐精心为探花宴准备的彩头岂不是就白费心机了。”
慧姑跟她搭腔:“娘娘说的是,孝安县主还是看不上的好。但凡是她看上的东西,只要她开了口,皇上没有不允的。”
娴妃叹息:“皇上就是太宠着孝安了。”
小王氏的脸就不好看了。
别的夫人担心娴妃看她挂了脸色心里不痛快,赶紧给她递台阶:“是呢!也不知道孝安县主可有为探花宴准备彩头?”
娴妃道:“那倒没有。孝安还在孝期,怎么好与人嬉戏?也就是皇上命她参加探花宴,不然她都不想去呢。”
她句句不离嘉平帝如何宠爱陌微凉,这话让人没法儿往下接!
那位夫人只好硬着头皮道:“那真是可惜了。”
看她接话接的艰难,小王氏也不能真的挂脸子不说话:“听闻三年前的探花宴,陌小公爷力压三榜新科进士,夺得魁首。可惜那年我等女眷不曾参与,未能一睹风采。”
“娴妃娘娘可知,今年陌小公爷可能赶回来参加探花宴不能?”
陌惊弦赶赴西北,迎战西宛和百蛮联军一事并不是机密。
只不过打仗这种事对这些夫人小姐们来说,实在太过遥远,她们更关心的是三日后的探花宴。
娴妃笑道:“大概不会回来的。”
笑话,谁会为了参加一个宴会,扔下敌我双方百万大军跑回来?
就算他脑子被门给夹了,嘉平帝也不会允许的好吗!
这些夫人们也就是随口一问,为了缓解方才的尴尬寻找话题罢了,谁也没真的期待陌惊弦突然跑回来参加探花宴。
小王氏道:“陌小公爷今年该十七了吧?也不知道皇上对他是个什么章程?”
“对对对,陌小公爷这个年纪,一般人家怕是连孩子都生了吧!娘娘可知皇上是怎么安排的?”
娴妃也不知道嘉平帝是怎么想的。
之前陌微凉病得都快死了,嘉平帝才露出要陌惊弦与孝柔郡主联姻的意思。
可惜被福宁郡主遇害一事打断了。
后来陌微凉又好了起来,嘉平帝又觉得还是将联姻之事落在她身上比较好。
她一旦嫁入周王府,陌惊弦就不能再娶孝柔郡主了。
如此一来,陌惊弦就耽搁下来了。
也怪不得京中命妇们纷纷打听起他来,陌惊弦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佳婿。
不说她们,就是娴妃自己,要是还有一个女儿,她也恨不得将女儿嫁给陌惊弦。
可惜的是,嘉平帝将他紧紧握在手中,不允许别人染指。
娴妃道:“且不说他如今正在边关迎敌,镇国公府可还守着孝呢!”
福宁郡主遇害还不到三个月,热孝都没过,这会儿谈婚论嫁,岂不是让天下人指着鼻子骂吗?
小王氏似乎才想起这一茬来,不由有些讪讪:“娘娘说的是。”
她本不该忘记此事的,但最近御京城里实在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实在有些目不暇接。
总以为福宁郡主遇害一事已经过去了很久。
一干命妇告辞之后,娴妃忍不住抻了抻腰。
她年纪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耐不住久坐了。
不过就是陪着众人多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腰酸背痛的。
慧姑上来帮她揉捏肩膀:“娘娘要不卸了妆,奴婢帮您好好捏捏肩背?”
她摇头:“一会儿还要将这些彩头整理成册,拿给皇上过目呢,重新梳妆太费时间了。你帮我捏捏就好。”
往年的探花宴,贵女们不能参加,只能将自己准备的彩头送进宫里,娴妃甚至都不需要亲自接待,只让慧姑出面就行。
只不过今年嘉平帝特准,三品以上大员可以携带家眷参加探花宴,探花宴就不光光是前朝之事了。
娴妃作为实际上的六宫之主,需要另外设宴,款待女眷们。
这才亲自出面,接待这些来送彩头的命妇们。
只是岁月催人老,这稍微一操劳,她的身子就有些扛不住了。
慧姑道:“是。那奴婢大力一点儿,帮娘娘揉开筋骨,可能有些许疼痛,娘娘还请暂且忍耐些。等到了夜里,奴婢将玉石烤热,给娘娘烫背,娘娘便能舒坦些。”
娴妃道:“些许疼痛算不得什么。幸亏你有这个手艺,不然本宫怕是都要直不起腰来了。”
娴妃当年生下宜佳公主的时候,还是个小小的嫔妃,生的又是个公主,也不受嘉平帝重视。
生产之后还得马不停蹄的恢复身材,保养容貌。
她居住的条件又不好,就落下了腰疼的毛病,最不耐久坐。
但是她如今身为代皇后执掌六宫的嫔妃,却不得不经常端坐着处理后宫事务,一坐就是大半天。
常常一天下来,就累的腰背肩膀酸痛难当,夜里难以成眠。
幸好慧姑学得一手按摩技巧,经常帮她舒筋活络,她这才好受一些。
“娘娘说得什么话,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分,旁人求都求不来。”她一边揉捏她的肩背,一边凑近,“娘娘,颐嫔娘娘那边的平安脉似乎有些不妥。”
“哦?”
这个颐嫔与新进宫的丽嫔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在了一起,近来很是讨嘉平帝的欢喜。
嘉平帝如今一进后宫,不是去颐嫔那里,就是去丽嫔那里。
倒是很久没有来娴妃这边了。
慧姑看四下无人,声音还是压低了几分:“诚王传来的消息,说是太医院里,颐嫔娘娘的平安脉被人改了一笔。”
娴妃笑道:“她这是要弄什么?”
慧姑急了:“娘娘!颐嫔娘娘那边怕不是有了!”
娴妃“嗤”的一声笑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虽说皇上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万一呢?”
万一颐嫔用了什么手段,或者是用了什么助孕的药物,一举怀上了呢?
慧姑语重心长:“娘娘不可轻视呀!颐嫔娘娘年纪还小,她经得起折腾。一旦怀有龙种,她下半辈子就有依靠了!”
为了这么一个依靠,铤而走险也不足为奇。
她不说这还好,一说出来,娴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顿时笑得花枝乱颤:“哎呦!巧慧你可别再逗本宫了,本宫要是笑花了妆,还得重新上一遍,太麻烦了!”
“娘娘!您怎么不着急呢?!”
娴妃好不容易收了笑:“本宫着什么急?”
“颐嫔娘娘若是坏了龙种,一旦生下一个男婴,那可是皇上的老来子啊!”
嘉平帝年过六十了,这个时候再得一个儿子,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太过高兴,对这个幼子格外宠爱?
娴妃虽然代掌六宫,但是她自己没有儿子,对上一个年轻貌美还能生儿子的颐嫔,可就吃亏吃大了!
再则,如果嘉平帝爱令智昏,要立幼子为太子怎么办?
慧姑觉得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娴妃不以为意:“行了,慌什么。别说她没有怀上,就算是怀上了,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
就算能生下来,是男孩还是女孩,还不一定呢!
慧姑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笃定:“娘娘,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娴妃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了,你找机会回复诚王,让他也不要轻举妄动。你去看看,单子准备好了没有,本宫要去见皇上了。”
慧姑无奈,只得应了一声,出去看探花宴的彩头单子准备得如何了。
娴妃看着她离去,对着镜子按了按眉间的花钿。
镜中女子年华虽逝,但是保养得宜,虽然不似少女般娇嫩无暇,但是顾盼间风情依旧,也别有一番动人滋味。
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一笑:“颐嫔呀颐嫔,你最好没有。不然,你会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