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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图个热闹,又因为今年家里的两个闺女都定了亲,所以朱大友大手一挥,准备在年三十这日请铁家母子和司庭远上门做客,只可惜隔壁他大哥一家去了大闺女家小住几日,不然会更加热闹。
两家人应了朱大友的邀请,在年三十这日掐着点登了老朱家的门,各自都带了丰厚的年礼,喜得原先还有些不乐意的于氏立时热情了几分,“来就来了,一家子亲戚的,还带什么礼,多见外啊。”
铁柱娘笑道,“这过年上门吃酒的哪能不带些礼,你就好生收着吧。”
于氏拿过年礼,请了众人进堂屋,堂屋里头早已经摆好晚饭,“哎哎,你看这,可臊到我了。得,我再给整两个菜去!”说吧,就喊了朱琼一道又去了灶房添两个菜。
“这就是大姐夫家的小娃娃吗?让我瞧瞧,让我瞧瞧。”朱珊小小的人儿,连司庭远的腰还没到,跳着脚在那儿嚷着要看司昊宸。
司庭远便弯下身子,将司昊宸递到朱珊面前,朱珊媳地摸了摸司昊宸的小脸,鼻子动了动,惊喜道,“小娃娃身上好香啊。”
铁柱娘笑看着朱珊道,“那是奶香味,每个小娃娃都有。”
“那我小时候也有奶香味,大姐和二姐都有!”朱珊嘻嘻笑着,戳了戳司昊宸的脸,惹得司昊宸不满地扭了扭小身子,双手在空中挥了挥,对着他爹咿咿呀呀地表达着他的不满。
铁林从铁柱娘身后窜出来,对着朱珊道,“小珊儿,你把昊宸弄得不舒服了。你可别怪我没告诉你啊,可别惹毛了这小子,他哭起来可真的要命!”
“铁林哥哥就爱唬我,我才不信。”朱珊嘴一撅,不满地瞪着铁林,因为铁林平日里爱逗村里这些孩子,所以朱珊自然而然地觉得他在唬她。
“随你便,到时候这小子闹起来,可别又来怪我没提醒你。”铁林笑呵呵地看着朱珊,就等着她出丑。
朱珊不理他,只对着司庭远央求道,“大姐夫,让我抱抱小娃娃吧。”见司庭远没有动,忙又道,“你别看我人小,我可有力气了,不会摔到小娃娃的。”
被朱珊眨巴着那双神似朱珠的大眼睛盯着,司庭远心下一软,将司昊宸送到朱珊怀里,见朱珊小心翼翼地抱过司昊宸,却没有将手收回,而是改成悬空托在司昊宸的身下,以防她手一个不稳将司昊宸摔了,他还能及时接住。
乍换了个不熟悉的谐抱,司昊宸不适地扭了扭小身子,随即哭了起来,扭头看到自己的爹,忙伸手要他抱。
这时,朱珠进了堂屋,听到司昊宸的哭声,心里突然酸涩不已,自己差点也随着他一同哭了出来。
朱珠快步上前,在司庭远正要将司昊宸从朱珊那儿接过的时候,一把把司昊宸抱在了怀里。
司庭远安抚地拍了拍略显沮丧的朱珊的小脑袋,让她不要见怪,司昊宸就是这样的性子。然后,他站起身,朝朱珠看去,只见她神色温柔地轻哼着歌谣哄着司昊宸,自己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露出宠溺的神色来。
朱珠香香软软的怀抱,让司昊宸的哭声戛然而止,他睁着被泪水冲洗过睫毛上还带着泪珠的眼睛看着朱珠,这个漂亮的姨姨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啊,记起来了,漂亮姨姨以前抱过自己的,不止一次哦,是两次。司昊宸扭过头,整个小身子更加埋进朱珠的怀里,他喜欢这个漂亮姨姨。
突然,铁柱娘噗嗤一笑,“从未见珠丫头这般紧张过,再瞧瞧昊宸这依赖朱丫头的样子,合该就是一家人!”
朱大友和铁柱一直在一旁说话,听得这边的动静,又看到朱珠抱着司昊宸轻轻椅着,暗暗点了点头,看样子,这小娃娃和自家的闺女挺处得来,那他多少可以放宽点心了。
一时,朱珠将司昊宸哄睡了,低声问司庭远,“我将昊宸带去我的屋子,让他在那儿睡,你可放心?”
司庭远没想到朱珠会征求自己的意见,顿了顿,点头同意了。朱珠便抱着司昊宸回了自己的屋子安顿。
热热闹闹地用完晚饭,于氏带着朱琼和朱珊收拾了碗筷和桌子,又上了些茶和糕点,这些糕点都是朱大友这回放假回家从镇上带回来的,样样精致小巧。
朱珊拿了一块玫瑰形状的糕点往嘴里塞,鼓鼓囊囊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仓鼠,朱珠拿了怀里的粗布帕子给她擦嘴,又递了一杯清水到她嘴边,轻声道,“小馋猫,慢着点吃,别噎着。”
谁知朱珊喝了水后,却笑道,“不怕不怕,大姐夫有医术,要是噎着了,他能救我。”
朱珠听了这话,脸红红地收回帕子,低头不说话。这时,只听司庭远温声道,“小珊儿说得有理。”
众人都不妨司庭远会这般接话,都愣了愣,随即就听到铁林笑着指了司庭远道,“你还是庭远哥吗?怎么不似平日里清清淡淡的模样了,莫不是定亲真的能让人发生改变?”
司庭远笑道,“是啊,那你快求着铁家婶子给你定亲吧,看你是不是能变得沉稳些。”
铁林被司庭远的话一噎,撇了撇嘴,道,“我可还要干一番大事业的,不急着定亲。而且,定亲也要找个我中意的姑娘不是?不急不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铁柱心里一痛,朝朱珠看去,而这时朱琼也看向铁柱,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朱珠,咬了咬牙,眼不见为净般地扭头去讨好铁柱娘。
过了半刻,朱珠的屋子里响起一阵婴儿的哭声,是司昊宸醒了。朱珠忙起身往自己的屋子走,朱大友想了想朝司庭远道,“庭远你也跟着去!”
司庭远点点头,放下手上的茶碗,站起身随着朱珠出去了。
这时,于氏将嘴里的瓜子壳吐在手上,对朱琼使了个眼色,笑道,“琼儿你和铁柱也出去走走,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去,别在这儿陪着我们了。”
朱琼喜笑颜开,站起身,娇俏地看着铁柱,道,“铁柱哥哥,走,咱们出去。”
谁知铁柱心里不大乐意,推拒道:“天太冷了,还是在屋里暖和,就别出去受风了,免得着凉。”
朱琼一下子就沉了脸,这铁柱话说得好听,但这屋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在打自己的脸?太过分了。
正当朱琼想要发脾气的时候,朱大友出声道,“铁柱说得有理,你们还是留在屋子里陪我们说话吧,别出去瞎折腾,得了风寒那就糟糕了。”
听得朱大友这么说,于氏就一口气梗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那方才走出去的朱珠和司庭远就不怕得风寒了?
早知道朱大友偏心,但偏心成这样,于氏嫁给他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指望着铁柱娘这个亲家母帮把手吧,谁知人家半眼都没瞧这里,只顾着和铁林、朱珊说笑。
因此,朱琼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回凳子上,闷闷不乐地捧着茶碗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