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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但是很遗憾,我待会儿还有个酒会要参加,就不能陪你去了,希望你玩得愉快。”皮尔-卡丹眨了眨眼睛,稍微暗示了下酒会的目的,就先起身告辞了。
林楼到楼下敲了敲李庆熙的房门,“走,一起去看看画展去,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一看,免得回去别人问了我们啥也不知道!”
“现在西方流行的绘画流派我可不大看得懂!”李庆熙嘀咕了一句,不过还是没有拒绝,正如林楼所说的那般,来都来了,不去看看似乎少了点什么,而且回去之后,那些参加沙龙的画家要是问起,自己啥也不知道,那就有些尴尬了。
日后,威尼斯双年展对中国画家也颇为青睐,甚至在2009年为中国青年画家刘中举办了名为《大自然的赞歌》的个人画展;但是现在,这里依旧以欧美的画家为主。
不过在此之前,已经有中国画家的作品参加过威尼斯双年展了,1958年,中国送来了一批齐白石的画作。
1980年,也就是上一届,送来了一批绒织挂毯,当然单纯的绒织挂毯肯定不符合要求,不过这些挂毯却是根据中国现代画家的作品复制的,倒也搭得上关系。
威尼斯双年展一般以国家为单位接受邀请,然后由该国决定一个策展人,来负责本国的展出,此次受邀的有三十六个国家,此外还有一些像林楼这样的个人参展者。
绘画作为一项历史悠久、影响力巨大的艺术类别,威尼斯双年展的画展可以说是影响力仅次于电影节的展出。
此次画展一共展出了220位艺术家的1400多件作品,另外还包括了几个重要展览:法国野兽派大师马蒂斯的回顾展;奥地利表现主义大师席勒的回顾展;现代雕刻先驱罗马尼亚艺术家布朗库西的回顾展;“艺术作为艺术”主题展览;以及青年艺术家展。
进到展馆里面,墙上挂着一幅幅风格不同的画作,有的极其抽象,有的异常写实,还有些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些单纯的色块,还有些就好像儿童的涂鸦一般。
“额,小楼,这些你能看得懂?”进去之后,李庆熙就有点心虚了,虽然建筑师对色彩、线条等也有较深的研究,但和画家的路子还是有很大不同的,尤其是二十世纪绘画艺术的发展要比建筑艺术更加大胆前卫,许多画他确实不怎么看得懂。
“传统一些的我还勉强,那些抽象作品、超现实主义作品还有极简主义,我也看不大明白啊!”林楼摇摇头。
不过虽然看不懂,但要是遇到某些后世在拍卖会上拍出过天价的作品,林楼还是不介意捡捡漏的,实际上这才是他过来的目的;从画家的作品里为自己寻找设计灵感只是借口罢了,虽然扎哈曾经从马列维奇的至上主义画作中吸取了不少灵感,但林楼身为重生者已经不需要这样了,他又更好的灵感来源。
“不过我上次和赵无极先生聊过,最近几年西方的绘画作品似乎有价格暴涨的倾向,要是看到感觉还可以的画作,我打算买几幅回去收藏,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试试。”林楼把赵无极拉出来当挡箭牌了,要不然也不好解释自己为啥突然想着要买画。
对了,等颁奖典礼结束之后,还要去巴黎一趟,要是方便的话,倒是可以去赵无极的画室里看看,能拿下几件作品那就更好了,他的作品现在虽然已经很贵了,但比起后世来还差得远呢,能拿下来起码也是百倍的升值。
“还是算了吧,这价格可不便宜。”李庆熙摇摇头,指着画框上的标价说道,这里面最便宜的作品也得几千美元,“这一幅就顶得上一套四合院呢,我还是把钱留着买房子算了。”
这倒是也行,买四合院的升值潜力一点儿也不比这些绘画作品差,而且风险也要更小一些,四合院在今后四十年只会涨不会跌,画家的作品还是有可能跌的。
“马蒂斯的作品啊!这也太贵了吧?我有十来几十万美元干点啥不好啊?”他们首先看的自然是最主要的展览,马蒂斯的大名李庆熙自然也听说过,他被画作上的标价吓到了。
参加大师回顾展的画作,有些是博物馆的藏品,有些是个人收藏家的藏品,这些作品大多不对外销售,不过还有一部分则可以购买,而且在画框上贴出了售价,李庆熙盯着画框上的标签看了好半天。
当然,就算买下作品也不是马上就拿走,毕竟展会还没有结束呢,要是看上某件作品的话,可以先签协议,等双年展结束的时候在进行鉴定和交割。
啊,真便宜啊!林楼却是另一种感受,他在后世参与过某个现代美术馆的竞标,在搜集背景资料的时候,了解过一些现代美术作品的情况,对一些拍出高价的艺术家印象颇深。
马蒂斯的作品在拍卖市场上虽然不如毕加索、梵高那样经常拍出上亿美元的价格,但也经常出现千万美元级别的成交。
纽约时间2018年5月8日晚,号称“世纪拍卖”的“佩吉及大卫-洛克菲勒夫妇系列珍藏”正式举槌,马蒂斯的名作《侧卧的宫娥与玉兰花》被估值5000到8000万美元之间,最终以8075万美元()的天价成交。
伦敦苏富比2015年2月3日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晚拍呈献,马蒂斯1942年所绘制的《黑色椅子上的宫女》被估价为900 万至1200万英镑。
2009年巴黎苏富比拍卖会上,伊夫圣罗兰收藏的马蒂斯1911年的作品“les coucous, tapis bleu et rose”以4560万美元成交。
而现在,只需要花费十多几十万美元,就能拿下一幅马蒂斯的作品,等三十来年之后,就会变成几千万美元,这绝对是捡漏啊。
奥地利表现主义大师席勒的拍卖价格要稍微低一点,2001年,他的《画家安通培希卡anton peschka》的肖像画,在伦敦苏富比拍卖会上,以770万英镑成交。
不过相应的,他的作品如今的价格也要比马蒂斯的低一些,大多都在十万美元以内,买下之后照样有几十上百倍的涨幅。
在日本人还没有全球大肆收购艺术品,在中东那些石油富豪还没有开始到处挥舞支票的年代,艺术品的价格自然远没有日后那么夸张,现在林楼看啥都觉得像是在捡漏。
布朗库西的作品同样如此,还是在2009年的巴黎苏富比拍卖会上,依旧出自伊夫圣罗兰的收藏,布朗库西的作品“”1914-17以3710万美元售出。
此外还有一个趣闻,一位法国收藏家巴拉德尔将由三块大理石组成的〈le poisson〉(约1920-22)系列抽象海洋生物雕塑,于2018年夏天委托给埃德尔曼,但回到巴拉德尔手中时,据称雕塑已被损坏,“明显的结论是主要的大理石被打破了一半。”
于是巴拉德尔向埃德尔曼求偿超过2250万美元的赔偿金,作为诉讼附件提交的评估报告估计布朗库西雕塑由于损坏已损失了75%价值约为1690万美元,该报告将修复后的价值定为560万美元。
布朗库西最高拍卖纪录为2018年5月在纽约苏富比以7100万美元售出的〈少女的风姿(南希-库纳德)〉(la jeuiquee nanard);2017年5月同样于纽约苏富比〈沉睡的缪斯〉(la muse endormie )以近6000万美元成交,位居第二。
林楼倒是很想下手,不管是马蒂斯的也好,还是席勒的也罢,亦或是布朗库西的雕塑作品也可以,只要能拿下来,绝对亏不了。
然而可惜的是,这三位大师的展品要么是非卖品,要么已经被人拿下了,并没有剩下多少,他只零散地收了一些,拿下了两幅马蒂斯不算知名的画作,一幅席勒的画作,以及两尊布朗库西的雕塑。
这些自然不会是他们的代表作,如果是的话,所有者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出手,怎么也得去拍卖会上走一遭才是。
不过林楼已经满足了,五件作品加起来还没花到五十万,平均一件十万都不到,这要是再过三十年,送到苏富比或者苏富比敲几下锤子,没个五千万他绝对不会出手。
“五十万美元啊?你就这么花出去了?”李庆熙有点被他吓住了,我知道你有钱,但是也不能这么糟践吧?这要是放到国内,拿五十万美元出来,买块地自己盖大楼都够了吧?
“五十万美元就能买到这么多大师的作品,一点儿也不亏啊!”你不懂,捡漏的快感和买地盖楼可大不一样啊!
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林楼拿着五十万美元去北京城的古董店买字画瓷器啥的,未来的升值幅度肯定比马蒂斯、席勒、布朗库西等人的作品高,齐白石一幅画现在才多少钱?日后又是多少钱?这可不是几十上百倍的利润,而是成千上万倍。
而且现在只能买这些西方大师的次级作品,回到国内却可以买齐白石等大师的珍品,这里面的利润就更大了。
然而在国内捡漏和在国外捡漏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到时候也让洋鬼子尝尝自家的国宝落到别人手里是什么感觉!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楼现在买了马蒂斯、席勒和布朗库西的作品,并不意味着他就没钱买齐白石了啊!他照样有钱买啊!
“先生,其实一些青年艺术家的作品也相当不错,或许我可以带您去看看!”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迪纳塔莱帮林楼办好手续后,殷勤地过来套近乎,他意识到这位可是大客户,一定要伺候好了。
“好的,那就去看一看吧!”马蒂斯、席勒和布朗库西这些成名已久艺术家的作品,现在就非常受市扯迎,自己抢不到珍品,那些尚未成名的青年艺术家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作品现在或许只要万把块甚至是几千美元,但日后的拍卖价格或许比马蒂斯他们都高。
这才是真正的捡漏啊,林楼一边跟着迪纳塔莱,一边在脑海里飞快地回忆着资料,到底有那些艺术家是八十年代之后成名的?
“我们意大利青年画家的代表人物桑德罗-基亚的作品,在上一届威尼斯双年展上,三位年轻的意大利画家基亚、库基和克莱门特引发了轰动,三人都用画布和油画颜料创作,都从艺术史中借鉴各种风格并将这些风格加以混合。”
“他们描绘具体的物象和自然景象,给观众熟悉可信的直观形象,不带任何政治色彩。他们采用和借鉴的传统不仅仅是20世纪以前的传统,也包括20世纪初以来的现代艺术诸流派。他们不以任何固有的标准去指导自己的艺术,而是遵循个人的想象和直觉。”
“这些艺术家吸收传统的目的是为了超越传统,尽管他们的艺术是向传统绘画的回归,但仍然具有一种现代感;因为三人的姓氏都以字母c开头,因此他们又被称为‘三c’,您如果喜欢的话可以买下来,不管是收藏还是投资都是很好的选择。”迪纳塔莱热情地介绍。
“的确是很特别的风格,就是价格稍微高了点。”由于在上次的展会上获得了成功,所以桑德罗-基亚的作品已经升到数万美元了。
这就有点不划算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林楼在脑海里找到了这位画家的资料,这位画家一向以有经济头脑而着称。
但是他的作品在艺术市场上却颇受冷遇,一直到林楼穿越过来的时间,也没有翻身,甚至还在艺术界留下了一个专有名词——“基亚现象”。
因为基亚得罪过全球最大的艺术品收藏家查尔斯-萨特基,这位英国收藏大鳄将纽约各大画廊的所有基亚作品成包买走,然后再抛回艺术市场倾销,此举让基亚作品的价码大跌,从那以后再也没好起来过。
对此,基亚如此评价,“现今的艺术创造领域已经被彻底商业化,就像是汽车生产线,他们持续生产同一种型号的汽车,直至这种商品不再受到人们的欢迎。”
“但真正有价值的艺术作品有多少呢?价值和价码是两回事,也许价码签上标的是百万美元,但真正的价值却是零。我为自己曾有过的遭遇而感到自豪,价码被人放低是其它艺术家所没有的特权。”
听起来似乎充满了艺术界的风骨,不过联想到他之前搜表现出来的经济头脑,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泛酸。
林楼并非画家,对这些画作里面的艺术性并没有太大兴趣,所以看到这种被市场冷落的画家作品,他自然没有购买的意思。
迪纳塔莱还想给他介绍,林楼的目光却落到了旁边一幅画作上,这幅画看起来有些像是后世好莱坞电影中经常出现的,黑人社区墙面上的涂鸦。
画家用油画笔、亚克力和瓷漆在画面上仔细厚涂出层层颜料,再将颜料割裂撕开,形成凸凹效果,塑造出质感浓厚的画面,蓝色的背景色上是套着黑框的人头像以及稠密重复的引述文字,画布几乎被熊熊如火的红、橙、黄色完全覆盖。
“这幅作品似乎不错?五千美元倒也很合理!能帮我购买么?”林楼指着这幅作品问道。
“小楼,这就要五千块?”李庆熙倒是没和陈仲虎一样说出我也能画的话来,不过他显然不觉得这幅画值五千美元!
值,五千块就能拿下这件作品简直太值了啊!林楼心里却满是惊喜,没想到在这次展会上还能捡到这么大的漏啊。
“额,这位巴斯基亚先生是美国新涌现出来的青年画家,出生于纽约布鲁克林区,父母是南美移民!”迪纳塔莱赶紧回忆着这位画家的资料,“最早在下曼哈顿地区的墙面上进行涂鸦艺术的创作。”
“后来他认识了安迪-沃霍尔。”安迪-沃霍尔是波普艺术之父,可以说是战后最具影响力的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很欣赏巴斯基亚的崭新艺术视野,并声称总他身上得到了强劲的创作活力,这正是他寻求的重启事业生涯的钥匙。”
“所以沃霍尔便把巴斯基亚引荐给纽约的艺术家们,并推荐他的作品来参加这次双年展!”迪纳塔莱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赞巴斯基亚的作品,就只能利用沃霍尔的名气来进行介绍了。
“哦,既然是安迪-沃霍尔先生看重的艺术家,那相信这位巴斯基亚先生一定会迅速成名的,我现在就拿下他的作品绝对是赚大了啊!”林楼笑着说道,迪纳塔莱当成他在开玩笑,却不知道林楼是认真的。
他其实并不欣赏巴斯基亚的作品,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件作品是1980年之后创作的作品中,价格最贵的一幅,同时也是史上最贵的美国艺术家创作的作品。
2017年苏富比“当代艺术”拍卖会上,这幅巴斯基亚的作品预期成交价6000万美元,,而现在林楼花5000美元就能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