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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驰电掣,赵氏兄妹带娜娜回到本县人民医院。
娜娜被奶奶揽在怀里,相依为命的祖女俩抱头痛哭!奶奶泪流满面,真的是泣不成声,只是“啊啊”地发着单音,娜娜声泪俱下,仿佛所有的委屈和惊吓要在奶奶怀里用泪水冲洗干净,让奶奶原谅自己因冒失而惹祸的责任……
“奶奶,你说话啊!”娜娜焦急地说。但是奶奶只是激动地摇头或者指手画脚,她说不出话来了!
其实像娜娜这样的催问,儿女们都说过,结果是相同的——老人家哑啦!
赵全拿着检查结果对一母同胞们说:“你们看,奇了怪了!脑电图、脑流图、彩超图、CT图……都没见查出病因来……咱娘就是哑了!”
“怪了!医生找不到病根,别再是邪魔上身吧?”小琴说,“娜娜出事也是怪怪的,徐半仙掐算得多准……”
赵发这时想起娜娜的事步步都落在徐半仙的掐算中,惊叹冥冥之中生死祸福全有定数,不由得说:“这些祸事都怪我家啊!娜娜不出事,娘怎么会病呢?”
听了这话,赵全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他及时地说道:“是哩,娘病完全是因为担心娜娜啊……”
“这样吧,既然祸是我家惹得,娘住院的负担我一人担!”赵发说。
“老三就是个有担当的人!”赵全说,“不过……”
赵全还没说完,娘啊啊地说起话,两手比划着,没人知道她要表达的什么意思。赵文走过去按住娘的手,娘一只手还插着输液针头呢。娘挣脱出没针头的那只手,向孩子们伸出两个手指头,然后变成一个手指,指向赵全!
这一举动,更把一家人弄懵了!都吃惊地看着老人!
赵全也吃惊地望着娘,他不由得摘下眼镜,那双惊恐的眼睛再一次被娜娜看到,娜娜不由得惊叫起来:“死鱼眼!死鱼眼……”娜娜叫喊着跑出奶奶的病房!
赵发和小琴追了出去。
赵全颓然地一屁股坐到娘的病床上!娘抬起脚踹了赵全一下,赵全激灵了一下,站起来,说:“娘,我错了……”但迟疑了一下又说:“看病住院的钱不让老三出,我全出……”
娘再一次摇着手,摇着头……
赵文一直沉默地观察着、聆听着,他闹不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觉得定然事出有因!他再一次抓住娘的手,说:“娘,你好好休息,少操心,什么事到头都会解决的……”
娘再一次挣脱出赵文的手,指了指门外……
“你去!看看他俩把娜娜追回来了吗?”赵文对二弟下着指示,赵全很不情愿地离开病房,一瘸一颠地走出去了……
“娜娜怎么又要跑?娜娜喊死鱼眼是什么意思?老二的神态不对啊……”赵文像自言自语,又像问母亲。
娘再一次伸出两个指头,对着大儿子哭了起来,又伸出三个指头……
娜娜并没跑远,跑到楼梯口就停住啦。爸爸和姑姑追上来问:“娜娜你怎么啦?”
“我看到二大爷摘下眼镜的死鱼眼就害怕……”
“我给他说不让他当着你面摘眼镜了。”姑姑说。
“这是为什么呢?”赵发悠悠地问。
娜娜没说话,她想起妈妈曾搂着她流着泪叮嘱的话:不能把梦中见到二大爷的事告诉别人,尤其不能告诉爸爸!娜娜眼前还晃动着二大爷压着妈妈时的那一幕,那双吃惊的死鱼眼似乎还在晃动,她又回到分不清是真是梦的从前,耳边轰轰作响,马上两手捂住眼睛,爸爸爱怜地把多灾多难的女儿搂在怀里,说:“这到底是怎么啦?”
小琴看到二哥出现在走廊,离开三哥父女,迎了上去:“二哥,娜娜见了你摘眼镜就害怕,你是怎么搞的?往后见了娜娜不能摘眼镜!”
“是哩,那次我回家,我摘了眼睛,她就哭着撵我走……”赵发说,“怎么回事呢?娜娜神经有问题了吧?说跑就跑的,搅得学校和全家人仰马翻的,给她去神经病院查查吧!”
“你胡说什么!小女孩家胆小哩……我跟她处了这么长时间,她很正常,在石市,医生说她身体心理都很健康,你怎么糟践起自家孩子呢?你才有病哩!”小琴想起娜娜出事后受的二哥二嫂的气,话就多起来,“在你们一家人眼里,别人家不是笨就是有病,谁家也不如你家里人能耐大,你当官儿,二嫂在局里上班儿,你儿子学习好考大学耽搁不得,亲戚们到你家也撑不起你们眼皮……”
“今天是怎么啦?都冲我来了……好好好,罢罢罢,我走!”赵发说,“我到饭店订饭……大老远地你们回来了……订好了我给大哥打电话……”说完绕开赵发父女,从另一个楼道口下去了。
“二哥走了?”赵发问妹妹。
“他说去给我们订饭店……我怎么觉得二哥跟以前不一样了,鬼鬼祟祟的?”
“我也有同感。想想他说的很多话,不正常,跟咱们三个好像不是一个心气,还说孩子这个那个的……他怎么啦?”
小琴抚摸了一下娜娜的头,说:“我给你二大爷说了,让他不能当着你的面摘眼镜……不过这是为什么呢?”
“什么也不为,看到她那死鱼眼,我就想起动画片的魔鬼……”娜娜搪塞说。
“回吧,你奶奶、大爷还等着呢。”
回到病房,见奶奶还在拉着大爷的手哭,娜娜跑过去说:“奶奶,我错了,再不跑了,再也不让你操心挂念了……”奶奶再一次把娜娜搂到怀里,一家人都泪汪汪的。
赵文擦了下眼泪,说:“咱娘哑啦,我看她心里很明白,就是说不出来,又不会写字,比比划划咱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老人家用力地点着头。
赵文又说:“这样吧:小琴和娜娜在病房看护着老人家,老三跟我去问问大夫……娜娜,你要听话,奶奶舍不得你……”
娜娜含着泪点了点头。
兄弟二人先来到吸烟室,点上烟。赵发见大哥满脸的严肃,知道哥哥又要教训人,自己家出事连累了一大家子人,心中有愧,很是发怵。大哥吐了口烟,说:“治病讲究对症下药,不对症花钱受罪还有可能把病耽搁了,我看输液的药是丹参之类养心安神的药,治的是咱娘的老陈病,与治耳朵关系不大……我们不懂医学,常识还是有的……好好问问大夫,听听专家的意见吧,他们没办法,我带咱娘到太原,高一级有高一级的水平……”
“我听哥哥们的,治病的钱我出……”
“你就知道钱钱钱!这光是钱的事吗?”
赵发语塞了。
“娜娜和老二的行为举止都很反常,咱娘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又不会写字,她老人家没病也会憋出大病来……我带走咱娘,娜娜上学怎么办?你别钱钱钱的,挣钱是为了人,人不能做钱的奴隶,你知道吗?”
“哥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你们一家人最好不分开!不过这个意见你可参考,你还得和你媳妇商量……其实有句话我是马后炮,二十年前我就反对你和化芳成亲……”
赵发沉默了很长时间,想当年大哥反对的原因是化芳曾对二哥有意思,怕有后患……可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孩子都这么大了。
赵发想了想说:“没什么可商量的,让孩子到北京读书吧,一家人不分开,入学有困难,再说,不行就用钱砸!”
“你又来了!钱是万能的吗?”
大哥着急的时候,赵发的手机响了,是短信:“老板,现在打电话方便吗?蒋”
“是北京小蒋打来的。”赵发说着话打通了小蒋的电话,“喂,小蒋你好,有话说吧。”
原来小蒋告诉赵发有一个工程需要返工,他做了好几次努力没谈成,甲方要求必须返工,而离最后的工期太近了,完工有难度,违约要赔偿,买卖就赔大了!让他快点返京处理。
赵发急得在当地转了三圈,狠狠地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碾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赵文说,“我们抓紧时间见大夫,把娘的事情搞清楚,再作打算……”
“好。”赵发说,“工程的事是能用钱买的,怎能跟娘的病比?走!去见大夫。”
赵文觉得这话挺别扭,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就和弟弟一起进了大夫办公室。
大夫值班室有两位大夫,正在研究病例。赵文客气地问:“请问那位是罗大夫?”
“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14床病人的儿子,我弟弟赵全告诉我们主治大夫是罗大夫……我们想问一下我母亲的病情……”
“请坐……”罗大夫说着话,用眼示意了一下对面办公的另一位大夫,那年轻的大夫就起身告辞说去查一下病床。罗大夫起身相送,并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罗大夫一系列的言行搞得兄弟二人有些紧张,难道母亲病得很厉害?
“你母亲的曹蹊跷……”罗大夫的胡茬子泛着青色,满脸严肃,“我从医三十年没见到过这样的病例……”
赵发是在生意场上混出来的,他意识到罗大夫是在索贿,就回身偷偷拿出五百元钱,折了一下放在手心,用大拇指按着,向罗大夫伸出手,做出要握手的样子,说:“罗大夫务必告诉我们我娘的病情,指导我们尽尽孝道……”
罗大夫握住赵发的手,取了钱,迅速放到兜里,说:“你们是明白人……我就说实话吧……我们的确查不出病因,你们转院吧……可能西医解决不了这样的疑难杂症……去找中医吧……”
“为什么?”
“中医与西医的理论基础不同,西医治疗该用的检查仪器都用了,找不到病灶……我对中医不是很通,但知道中医的理论基础是经络学说,那是用仪器测不到的一种东西,很玄虚,西医解决不了,就找中医吧,可能是哪个经脉不通……我想没有器质性病变,这个哑巴会说话的……我话只能说到这里……大娘没什么大碍,查不出病灶,我们西医治不了她的病,你们别在这里耗着了……别耽搁了有效的治疗时机……”
兄弟二人听得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