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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耀先边撒嘛着街道两边的景物,搜寻着脑海中的记忆,边警惕的倾听着四面八方的动静,以防不测。哈尔滨这四十年的市政建设,尽管远没有像改革开放的四十年那样日新月异,却绝对可以说变化极大,解耀先几乎认不出来了,只是凭着依稀的印象前行。也不知走了多远,还好,既没有遇到巡逻的小日本鬼子宪兵,也没有遇到巡逻的警察。可解耀先感觉应该快到“桃花巷”了。穿过“桃花巷”,经过裤裆街,再走没有多远就到正阳街了。
解耀先拐出一条他忘了什么名字的喧同,眼前忽然灯火通明。解耀先凝神看去,只见隔着摩电车的铁道,对面离自己也就一百多米的地方,霓虹灯齐亮,人影憧憧,整个浪儿就是一座不夜城。解耀先大为惊讶,这是啥地方?就是四十年后的哈尔滨也没有这么热闹的地方呀?猛然间,解耀先看到霓虹灯下一座雕梁画栋,人来人往的大门上面,高挂着一块牌匾,披红挂彩,红底金字,上书“丽春院”三个斗大的金字。
解耀先似乎都能听到大门口的龟奴、老鸨子在“喊堂”:“见客了!……”
解耀先大吃一惊,心中暗想道:“丽春院?……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老子穿越到满洲国来还不算完,这又穿越到金庸金大爷的名着《鹿鼎记》中去了?……这丽春院不是《鹿鼎记》中的男主角,韦小宝韦爵爷的诞生之地吗?……”
解耀先呼喇一下子想起来,他叫战智湛那前儿,在他大学毕业答辩之前有一天,他骑着自行车刚刚拐进老师住宅区的喧同,差点撞上了急匆匆迎面赶过来的一个人。战智湛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一个急刹车,双腿支住了自行车。
“哎呦呦……原来是我的大‘金刚’呀,你急三火四的这是干啥去呀?……”一个很嗲很嗲的女中音在战智湛耳边响起,故意学的哈尔滨发音的普通话听起来大有东施效颦的感觉。
这嗲嗲的让人听起来骨头都会酥的女中音战智湛再熟悉也不过了,不用看就知道,他差点撞上的正是学校女子篮球队的小学妹,人高马大的大美女“新西兰奶牛”安雅馨。唉,真是的!战智湛不由得又是一阵沮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躲都躲不过去。
“噢……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原来是雅馨呀。俺这几天烦得很,这不想出去溜达溜达嘛。……”战智湛心里别提多烦了,只好无奈的顺嘴应酬道。
“哎呦……我说大‘金刚’,你一个人溜达多无聊。我正好也没啥事儿,就陪陪你咋样?咦?……这是谁的自行车?你的摩托呢?……”“新西兰奶牛”一个扬州女孩儿,说话本应软绵绵的,却偏偏爱学哈尔滨腔调。结果东施效颦,说的不伦不类。
“哦……乐乐把俺的摩托骑走了,把他的自行车留给了俺。……乐乐兴许是驮着紫妍兜风去了吧。……”战智湛忽然暗想,身边有个美女陪着也免得寂寞。于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新西兰奶牛”说道:“能有你这个美女陪着,俺求之不得,幸何如之。……”
说着,战智湛抬腿就要迈下自行车,“压马路”不就得肩并肩嘛。不料,“新西兰奶牛”却拦住了他,拧腰晃臀的说道:“不嘛……人家要你用自行车驮着!……”
战智湛心中暗想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你也不瞅瞅你自己个儿压死人不偿命,这么大的‘砣儿’,偏偏学小脚儿老娘们儿走路的姿势,好看咋的?……你扭腰摆臀的,有腰咋的?‘整个浪儿’就是一个特号汽油桶!让俺驮着你?乐乐的自行车可要够呛。……”
“新西兰奶牛”的东施效颦虽然让战智湛很反感,可是,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唐穹唐处长的光辉形象。只见唐穹唐处长从棺椁中坐了起来,他低眉垂目,双手合十,端坐于棺椁化作的莲花之上,伴随着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佛乐,在霞光瑞霭中冉冉升起。
想到了唐穹唐处长的光辉形象,想到了“佛生万象,万法归一”。战智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心境一片清明。正所谓:“善不积,不足以成名;恶不积,不足以灭身。小人以小善为无益,而弗为也;以小恶为无伤,而弗去也。故恶积而不可掩,罪大而不可解。”
战智湛的心态一平和,立刻扶住自行车车把,对“新西兰奶牛”点了点头,说道:“中!中!中!……佛自心生,只要心中有佛,世间万物皆是佛,心中无佛,面对真佛也不识!……你说啥都中,上来吧。……”
“新西兰奶牛”一坐到自行车的横梁上,自行车立刻痛苦的“吱嘎”一声。战智湛的心猛地收紧,真怕自行车的两个车圈变成天津卫十八街的大嘛花儿。
战智湛十分费力地蹬着自行车向校外驶去,他边蹬着自行车边东拉西扯的和“新西兰奶牛”扯犊子,“新西兰奶牛”忽然笑道:“呵呵……我说‘大金刚’,你怎么知道我们扬州的俗语‘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呀?……就好像你在我们扬州住了很久似的。……”
“这妮子怕是真没看过金庸金大爷的《鹿鼎记》!……老子‘啥前儿’去过扬州呀,连‘牛州’都没去过!……”战智湛有心拿“新西兰奶牛”寻开心,故作惊讶的说道:“这一下 ‘完犊子’了!‘完犊子’了!……小安子,你说这话可就大大的丧良心了!……”
“新西兰奶牛”转过脸来,十分委屈的说道:“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怎么丧良心了?……”
“这妮子吃的饭都长了‘白不呲咧’的肥肉了,没长脑子!……”战智湛心中不由得窃喜,一本正经的说道:“唉……说来话长呀!……那还是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
“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那是什么日子?……”“新西兰奶牛”睁大了桃花眼问道。
“别打岔!……”战智湛知道说这种古老的历法对于“新西兰奶牛”来讲,那整个浪儿就是对牛弹琴。他解释道:“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就是一九七八年的农历七月初七。……”
“哦?……这一天很重要吗?……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新西兰奶牛”忽闪着如一泓秋水般的桃花眼问道。她的好奇心比起战智湛来,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重要!贼啦重要!……那是相当的重要!……”见“新西兰奶牛”上当,战智湛立刻口若悬河的白话起来:“话说戊午年庚申月乙巳日,俺来到扬州丽春院……”
“扬州丽春院?……那是什么地方?……”“新西兰奶牛”惊奇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