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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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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少主

1

洛城,地处大壅之南,南邻黎国,西接多瑶族,为连接三地商贾贸易之要道。

自古以来天堑自成,虎踞龙盘,三国必争之地,但因骆氏驻守无人逾越,是为重要商途。

适逢上元佳节,三地同庆,黎国,大壅,多瑶族皆派使者前来恭贺佳节,洛城城主骆穹特于高台宴席,举城欢庆。

“哈哈!城主真是客气了,我们吃了你这酒席,还送我们这上等美娇娘真是却之不恭啊。”

说话的是来自黎国的使臣,自来豪爽,怀里抱着美人大碗喝酒很是享用。

骆穹五十岁上下却毫无老态,两鬓乌黑,身体健壮,举起酒杯毫不客气的对饮一碗“大人可是瞧不起在下,一年丰裕承蒙各位照顾,也只能以此聊表谢意。”

“哪里,哪里。”众人客气的推辞一番“往后商贾贸易还要仰仗洛城庇佑。”

大壅使臣见众人将马屁拍完,立马拣了个话头转向老城主身边一直微笑不语的少年“这位便是城主宠爱有加的少城主了吧?果真年轻有为,一表人才。”

那少年尴尬的笑了笑,起身作揖。

骆穹不以为然的拍拍儿子的肩膀“我这儿子,不比外人说的那般好,莫的捧上了天,还不知怎么摔的呢。”

少年的嘴角始终挂着笑,为人看上去彬彬有礼。

“哎?老城主这话就不对了!下官虽然第一次造访洛城,但在黎国早有耳闻,城主爱子三岁熟读百书,七岁便能吟诗作对,实乃天才少年啊。”

骆穹指着那黎国使臣哈哈大笑“你们是有所不知了,你们所要恭维的人不在这里。”

“哦?”众人狐疑看向骆穹身边的年轻人“难不成不是令郎?”

骆穹神秘的摇摇头“这小子单名一个谦字,着实谦虚愚钝,哪经的起才子之赞?我那幺子骆泽才得了老夫的真传,分外贴心啊。”

众人恍然大悟,想起坊间相传的天才也只是个儿童,知道拍错了马屁纷纷告罪自罚三杯。

骆谦始终嘴角带笑,坐于一旁,没有多说什么话,也未曾辩解什么。

直到宴席散了方打道回府,骆穹酒热已酣,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便叫嚷道“泽儿?!我的泽儿呢!”

“爹!”娇小的少年扑进了骆穹的怀里,逗的骆穹哈哈大笑,抱住儿子又是亲又是蹭,也不顾满脸的胡茬。

“我的泽儿今日去哪里玩了?有没有去放花灯?”

骆泽也不过是个八岁稚童,一双秀气眉目漆黑如墨“有!泽儿放花灯给爹和哥哥祈福的。”

骆穹脸上的笑有些黯然“如此,有没有给娘放个花灯?”

“有,给娘放了她最喜欢的船灯。”

骆穹紧紧抱着小儿子,分外亲昵,加上酒色上脸,灯火影魅间倍感凄凉“好了,不早了,睡觉去吧。”

“好。”骆泽从他怀里离开,目送父亲离开后亲昵的拉着哥哥的手,仰头乖巧道“哥哥,哥哥,你跟我讲讲今天宴会上的事吧。”

骆谦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弟弟,摸摸他的头,领了弟弟前往后院,一路上听这小家伙嬉笑蹦跳倒也不甚寂寞。

2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转眼冬已去,迎来百花春。

骆泽苦恼的抱着一本厚书百思不得其解,陪读书童上了茶盏小心道“小少主,您歇歇,别再看了。”

骆泽微微蹙眉,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忧伤“你下去吧,我自己静静。”

这是他唯一能讨骆穹开心的法子,那就是背书,哪怕不能理解,也要死记硬背下来,唯有这样,这个一城之主才能展颜,才能欣慰。

传说自己的娘亲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才贯京师,不顾家人反对远嫁洛城,谁知生了自己之后难产而亡,骆穹对他便不管不问,唯有自己的哥哥给了他长兄如父的关爱。

直到三岁那年,对百家姓弟子规等书倒背如流,在这个家里才真正有了点地位,才真正被重视,而小小年纪的他,背后下了多大的功,谁人又知道。

“不好了,小少主,城主在前边骂少主呢。”

骆泽一把推开传话的小厮撒腿便往前院跑去,若是跑的慢了,只怕大哥要受皮肉之苦。

还未进的厅堂就听到里边的呵斥之声“混账东西!你还真是我的好儿子!若我骆氏就此亡族也全拜你所赐!”

“亡族?”骆泽心里咯噔一下,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快了两步已然看到愤怒的骆穹一脚踹向自己的长子,骆泽扑了过去,欲要替哥哥挨下那一脚,骆穹见他来了,叹了口气,转身坐下。

骆谦跪在地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一旁骆泽小小的身体紧紧抱着他“爹爹,不要怪罪哥哥,不要打哥哥。”

骆穹一望向骆泽那双黑如点墨的眸子心就软了下来,仿佛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了那个早已逝去的人“泽儿,你过来,这个混账东西让我如何放心将洛城交到他手上!”

骆泽将自己的小脑袋依偎进骆谦的怀里“爹爹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了,你好好和哥哥说,就像先生和泽儿讲书一样,哥哥一定会明白爹爹的苦心。”

“哎,我的泽儿。”骆穹这才算消了点火气,走上前去拉了小儿子抱在腿上,无限爱怜“你哥哥,贪慕一时盈利,和多瑶族签署了神药的贸易。”

骆泽熟读百书,自然知道这神药是指罂粟提取之药,少食可治反胃,腹痛,泻痢,脱肛。主行风气,驱逐邪热,治胸中痰滞。

多食则利二便,动膀胱气,常食则会上瘾,使人精神惶惶,不思劳作,天长日久,衰竭而亡。

骆泽也意识到这事情的严重,偎在骆穹怀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骆穹叹气“看泽儿这神情定然知道其中利害了,只恨你大哥的无知,白长你十二岁,若将神药就此流入中原,定会毁我大壅,届时朝廷追查下来,我骆氏哪还有今日的风光!等着诛九族吧!”

骆谦跪在地上,缓了口气方道“那,我去毁了那约。”

“哼!这约定是你签的!是你代表我洛城签的!除非你不是我骆穹的儿子!否则,这约一毁,多瑶族的毒蛊巫术立刻攻进我洛城了!你这逆子是要整个洛城给你陪葬吗!”

骆穹吼的声音大,忍不住咳嗽起来。

骆泽赶紧宽慰道“爹爹切莫气坏了身子,不要生哥哥的气了,此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一个八岁孩子,再怎么才学出众也不能指望他能解决什么生死大事,骆穹并不当回事“好了,好了,不生气了,你去读书去吧。”

骆泽认真的摇了摇头“爹爹,我们可以提高关税!”

一语惊醒梦中人,骆穹喜不自禁,是了,提高关税。

多瑶族再怎么让黎国和大壅忌惮也是个贫穷的族群,只能出口一些特产来换些他国的物品,神药卖价高昂,理应提高关税。若多瑶族不愿意欲要与洛城为敌,那也不用担心,毕竟身后还有大壅庇佑。

骆穹的的脸色顿时雨过天晴,高高将小儿子抱了起来“真不愧是爹的儿子C样的!走,跟爹去找那些多瑶族的使节去!”

骆泽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起码这样哥哥就不用挨打了,可哥哥为什么还是不高兴呢,一定是爹骂了他的缘故。

3

多瑶族的事情告一段落,谁也不再提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坐在竹林亭中品茶,骆穹宠溺的摸着小儿子的脑袋,无限感慨“转眼八年了,泽儿都这么大了,谦儿也愈发稳重了,为人父母者,最高兴的,无非是看着儿女成人啊。”

骆谦起身为骆穹斟茶“今年新上来的竹尖茶,采自章豫关外石壁山。”

骆穹自己不喝,先喂了一口给骆泽,见他吐着舌头嫌苦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石壁山的风险天成,岩石峭壁,偏偏长着一大片竹尖,味苦回甘,与别处不同。”

骆泽舔了舔嘴角的糕点,粉妆玉琢一样的小脸上满是笑容“爹爹,这不正是甘自苦中来的道理吗?若养在花房,定无这样的味道。”骆穹满是宠溺的看看小儿子“关外春来早,改日,让你哥哥带你去关外走走。”

骆谦赶忙道“使不得,关外最近劫匪肆虐,再加上狼群觅食,危险重重。”

骆穹不悦了“怎么!我骆氏儿女还怕几个歹人野狼?再者说来,章豫关守备何止千万,一千铁骑便可踏平了毛匪的老窝!”

骆泽并不想让哥哥为难,正欲劝下,骆谦已经忙不迭的应道“爹爹这么说谦儿就放心了,改日定安排了时间带弟弟出去走走。”“哈哈哈!泽儿,你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能独自出关了,那时候你娘还说,不放心,不放心,我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我骆穹的儿子,若是有能耐就不会出事,若没能耐,留着也没用,还不如被狼叼了去!”

骆泽不知为何,好像看到哥哥攥紧的拳头,眼里满满的全是苦涩。

洛城地处江南水乡,有泽园之称,似是在一夜之间,漫山遍野山花灿烂。

清水淙淙倒影着白墙黛瓦,随处可见花木扶疏,彰显着江南的韵味。

“此去关外,凡是多有点主见,不要被你哥哥看死了!想跑马,想去哪,尽管去,我还不信我骆穹的儿子连这点能耐也没有!”

骆穹一边嘱咐着最心疼的小儿子一边吩咐众位武师跟随保护,还亲自检查了一遍所带干粮是否齐备。

那边骆泽的心都要飞了起来,偎在哥哥宽厚的怀中忙不迭的点头,待听到出发的号令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

大壅关外,碧草连天,鹰飞坡陡分外辽阔。

骆泽那时候只有八岁,但他突然有一种我生来就该长在这个地方的感觉,闭目感受风拂耳畔,分外清爽“哥哥,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不好。”

骆谦握着缰绳的手指慢慢收紧,面上却一如既往的温雅“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

骆泽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个八岁的孩子也许懂的更多。

“怎么了,难道真要住在这里?”骆谦一边说一边将他的头发揉乱“你想住在这里我还不舍得呢。”

原来,只是句玩笑,只是句玩笑。

骆泽抱紧他的腰身,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无助之感,但愿自己的猜测不会成真,不会成真“哥哥,我们玩几天就回去吧,爹爹会着急的。”“无碍,咱们出来的时候爹爹怎么说的?让你尽管玩个够。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去哪里玩都可以。”一边说着一边扬起甜甜的笑脸,对上的却是骆谦冷漠的双眸,虽然嘴角挂着笑,但陌铭的疏离仍让他心底一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哥哥已经不再是以往的如玉少年,那敏锐难以洞悉的表情也不再如往昔。

入夜,狼群呜咽,月黑风高。

“哥哥,”伸手摸向身边却扑了个空,裹紧了被子翻了个身“还好,哥哥将营地建在高崖之上,否则,就不好了。”

一阵腥咸的血腥味混合着冰凉的夜风吹开帐篷的一角,骆泽恍若雷击,顾不得披件衣裳撒腿便向外跑去“哥哥!”

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脚下踏着的是半干涸的血水,整个空气中浮动着不详的预兆,连夜空皓月都被血色染红。

屹立在遍野尸体中的男子手握长刀,嘴角噙着嗜血的微笑。

“哥,哥哥...”

“不要叫我哥哥!”那人厉声打断,声音恍似野外的郊狼,带着破裂的呐喊“我不你哥哥!”骆泽怔忪当地,不是被这血腥的画面惊吓,而是被自己温文尔雅的哥哥所震慑。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停止过努力!为什么有了你!一切都变了,一起都变了!你夺去了娘,夺去了爹!连我的位置都要夺走!休想!”

骆泽呆呆的站在当场,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该做什么。

“你以为你会读几个书,会念几篇文就行了?我告诉你!洛城少主是我!也从来只有我一个!”

骆泽慢慢低垂了眸子,为了他一人,竟要这么多的人陪葬,想必事先便给了这些人下毒才能在睡梦中将他们结果。

狼群是循着血腥味包围了这个崖头,幽魅的青绿色眼睛在崖下成片成片的闪烁。

长风拂面,骆泽在月下娇小的身影缓缓走到提剑之人的身边“自小,哥哥便是泽儿的天地一般,泽儿从未想过要夺取哥哥的位置和身份。”

骆谦不住的摇头,似被梦魇一般“不,不,你就是想要得到我的一切!爹已经带你去参加议会,爹已经想要让你继承洛城!”

骆泽轻启薄唇似要辩解,下一秒人已经被他一掌飞出崖外。

哥哥...

唇齿张了张,始终没有说出来,他看到骆谦眼中的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4

洛城城主痛失稚子悲痛欲绝,带兵前往寻子未果大病不起,长子日夜侍奉门外不得亲见。

大壅皇帝驾崩,年仅八岁幼子端木煜登基,国号德佑,改元开弘,由太后辅政,丞相刘易监国,派使节前往洛城问候并追封洛城小少主冠文侯。

骆泽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对的是群狼进食的恢弘场面,自己明明已经跌下山崖,却还躺在尸横遍野的崖上,群狼撕咬尸体,内脏血液流淌的到处都是,忍不住俯身干呕。

自己身边一匹银白色毛发的孤狼静卧一旁,不进食,不嘶吼,只望着远天,似在沉思一般。

狼怎么会沉思...骆泽觉得自己想多了,手脚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银狼似是注意到了他,低头,用鼻子在他身上嗅了两遍又咬了他的衣裳拖到背上,撒腿向远方跑去。

“喂...”骆泽惊疑不定,死死抓住狼毛以求平稳,此狼体型不小,精壮有力,坚韧的皮毛之下肌理分明咯痛了骆泽的身体,只能闭上眼睛死生无谓。

风在耳畔呼啸而过,夹带着关外的清新。

在一处峭壁之下的山洞口停下,周围没有其他的狼,放眼望去只是大片的草海。

银狼深涩的眸子定定望向这个年仅八岁的孩子,不言不语,望的骆泽慢慢从惊恐中缓过来。

银狼并没有要吃他的意思,打了个响鼻,抬了前爪在他华丽的衣上挠了挠,沾了他衣上草汁和土沙。

骆泽拉过他的前爪,却见它腿上系了根褪了色的五色绳,绳上滴溜溜的一颗小珍珠一如他的皮毛,散发着天地同辉的光芒。

骆泽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他知道这根绳子,是他自小戴在腕上的,有两根,其中一根没了,原来是在这里。

绳子嘞的很紧,想必在这银狼幼年时便戴了上去,随着骨骼的生长和发育,现在已经刻划进了皮肉之中。

什么时候给它戴上的,谁给戴上的,他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是还是忍不住伸手将五色丝线松了松却不想给它摘下。

银狼似乎非常高兴,仰天孤傲的一声长啸,四野狼群应和。

就在这时,狼群的长啸突然一变,急促且嗜杀,便见远处尘烟滚滚,似有大批人马挥鞭前来,为首的人已射杀了多匹逃跑的野狼。

骆泽先喜后忧,喜的是定是前来寻他的人,忧的是若带队人马是他的哥哥那么还是难逃一死,届时,说不定为了掩盖罪行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之陪葬。

就在犹豫间,银狼已经开始撕咬他的衣袍,着急之色一眼便能看穿,示意他趴在它的背上,时间容不得他多想,脱了沾满同伴血水的衣裳伏在狼背之上,银狼立刻飞奔而去,带着一个八岁儿童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吃力。

这是骆泽十岁之前最后一次在这片大草原上见到人马,最后一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人。

5

时光荏苒,转眼两年过去,这两年中,骆泽就像一个宠物一样被囚禁在狼王腹地,外人无人敢靠近,他亦无法出去。

所幸银狼待他不薄,虽无衣衫蔽体但有动物皮毛御寒,吃食不必担心,有了好肉银狼也会第一个让他吃,他总生起一小堆篝火,烤的半生不熟囫囵吞下。

两年的狼群生活让这个自小养尊处优的孩子成长为具有野性的少年,诗书礼仪抛到脑后,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银狼巡视自己的领土。

这一天的阳光分外的强烈,火辣辣的刺眼。

突飞猛进的身高已经让银狼难以背他在背上,一狼一人,迎着初升的太阳面向远方。

突然银狼警觉的竖起了浑身的鬃毛,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天地交际的一线中已燃起滚滚烟尘。

是人,而且是大队的人马飞奔而至。

银狼死死咬住他围在腰间的兽皮,用力想要拽他离开,他却迈不动一步,定定站在当场,他希望,他渴望,他想要和外界接触,想要回到文明的人类世界中。

银狼看出了他的念头,更加死命的拉扯他,甚至愤怒的咆哮,几次都想将尖锐的牙齿插进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咄的一声插进银狼的身体中。

骆泽大惊,反身去抱住它却不想自己的身体立刻悬空,被一人抓住扔在了马背之上,再次放眼望去,成群结队的野狼蜂拥而至,众人不敢逗留纷纷策马离开。

骆泽的嘴唇嗫嚅了半天方缓缓吐出一个字“狼...”

打马的汉子哈哈大笑,众人附和,策马跑远。

是谁,是谁居然射了银狼,是谁?

他努力抬头想要打量这群人,却被他身后的人用力拍了一巴掌“老实点,小野人!”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跑了很久,一众人马在一处看似山寨的地方停了下来,又有一群人迎了过来。“大哥!收获不少啊!”

他身后的壮汉哈哈大笑起来“还有意外的收获!”言罢一巴掌将他推进来人的怀中“捡了个野人!”

骆泽不敢抬头,虽然带着些许的野性,但人心未泯的他知道,人群未必比狼群安全多少。

当他再次被推进一个房间的时候,众人起哄大笑,酒杯碰撞,肉香糜烂,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当先的老大一碗酒泼在他的脸上“给老子把头抬起来!”

他慢慢抬起头,杂乱的头发贴在脸上却被那贼人老大粗鲁的撩到一边“哈哈哈,却是个美人儿!俊秀的很呐,不比你们在洛城抢的那些个美娇娘强多了。”

“大哥!您就好这口当然觉得这小野人美的多了!兄弟们也没有和你争的,您自己个儿享用便是!”

贼人老大一把将少年拉到自己的怀中,满是酒气的一张嘴巴凑了过来在他脸上脖子上反复舔舐亲吻,哈哈大笑很是满意。

骆泽惊恐的浑身颤抖,想要抬手阻止却被那人狠狠按住绞在身后不得动弹。

胡子拉碴的一张脸在少年身上来回的浅吻深咬很是满意“好货色!想来这娃娃定然不是自小就长在狼群的,否则也不会这般听话。”

众人附和“大哥你且问问他,看他是不是会说话啊,若能叫/床,玩起来更是尽兴。”

那贼老大笑的眯缝了一双眼睛,一双大手在他娇瘦的身躯上来回的摩擦“美人儿,叫甚名甚?来,说句话给老子听听。”

骆泽紧紧咬着牙齿,张了张口又闭上,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用力吐出两个字“骆泽。”

贼老大满意的哈哈大笑“果真会说话!”

他身边有人已经变了脸色“莫不是两年前洛城在关外被狼群围攻的小少主?”贼人老大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实,年纪差不多。”

骆泽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送,送我回去,我给你们,银子。”

“哈哈哈,啊哈哈哈!”贼窝中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你现在把整个洛城都给我我也不媳!老城主即将作古,现有的少主又是个草包,洛城已经不比从前了!”

骆泽一心只想回家,黑如点墨的眸子波澜不惊“你想要什么,都行,送我回去。”

贼老大色迷迷的在他身上来回的巡视“你说我要什么,要你!哈哈哈!”

其中有个贼人起身在老大面前嘀咕几句,贼老大似乎很是满意,灌下一大口的美酒扬声道“来人!书信一封!就说他洛城的小少主在我们手上,让他洛城备了千万白银前来赎人!”

6

骆泽两年来第一次穿上了衣服,稍微洗漱一下就与这些粗狂的劫匪格格不入,俊秀无双,清丽英挺。

“果真是个美人儿!”贼人老大将他抱在怀里骑在马上上下其手“待得了银子老子就回去好好疼你。”

夜色如墨,无星无月,众人的架起的火把让狼群不敢靠近,不多时就见有另一队人马高举火把而来。

骆泽看到了为首的白衣男子,英气逼人,正是他的大哥,嘴唇张了张,似想把两年来的疑问说出口,却终是闭上。

骆谦看到贼人怀里的的少年,嘴角擒起微笑“这里有千万白银是你要的赎金,还有一千两金子。”

贼人老大哈哈大笑起来“洛城少主果真爽快9不忘送来了金子!”

骆谦嫌恶道“这金子给了你,你自然是要给我办事的。”

“好说!”贼老大义薄云天的架势“凡是我们能做到的。”

“让他消失!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总之!让骆泽两个字在世上消失!”

口气中深深的痛恨和厌恶让包括骆泽在内的所有人均忍不住的惊诧,骆泽紧紧咬住自己的唇,他已经陷入进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城主即将作古,待我取得城主之位,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骆泽的眼角涌出泪水,积聚了两年的泪水“爹...爹。”

“好说C说!”贼人老大满意的打着哈哈,当着骆谦的面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实话,这小美人,着实让老子爱的紧,哈哈!”骆泽已经绝望的不奢求任何转机,忍不住仰天长啸“啊——!”

众人皆是一惊,所有的马匹都在不受控制的原地打转,火把被劲风吹灭,四野野狼扑将而至。

随着一声声惊惧的嘶吼,命悬一线的呼救,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

骆泽重重跌在地上,不远的地方,躺着他哥哥布满鲜血的尸首。

冷漠如常看着一场人狼混战,直到天方破晓,才能看清地上遍布人狼的尸首,一匹瘸腿的银狼犹如王者一般立在高处,冷漠的看着呆滞的少年。

半晌,银狼嘶吼一声带着群狼离去,独剩少年一人站在修罗过境的屠宰场。

风过树梢,一人慵懒的声音在四野响起“果真好玩,好玩的紧。”

骆泽抬头,入眼却是一张狂狷艳丽的脸,一身松软的衣袍裸露着大片的春光。

这个美的不像话的男子踮着脚尖,立在小指粗的树枝上,纤尘不染。

7

七年后,洛城陷入一片战火纷飞。

朝上太后薨,刘易一手遮天无暇顾及边关事变。

黎国和多瑶族欲要趁大壅内乱夺取洛城,百姓民不聊生哀怨哉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昔日江南水乡几乎变成一片火海。

开弘九年,大雪。

一人白衣白袍从天而降,扫清乾宇,退敌于百里之外,重整洛城守军大败黎国多瑶族。

少主骆泽归来,一年后,辟商道,清麻匪,重建洛城,重整令法恢复秩序商贸。

骆泽翩翩美少年,双目多风流,自有一派年少的轻狂不羁透着散漫的深沉,无数闺阁少女为之倾心。

奈何他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一个不言不语,面如冷霜对任何人都分外戒备的美娇娘,腰肢款摆,妖娆百态,任任何人都无法与之相比。

洛城秦楚楼一跃成为三国最为有名的烟花场所,美人如云,夜夜笙歌。

“我还不信了,我这百花齐放的秦楚楼还挑不出个能与枫儿姑娘相左右的人。”

骆泽的手指在怀中美人纤细的腰肢上轻轻抚摸,一双桃花飞目无限风流“那你还是死心吧,谁人能与我枫儿并肩而立谁人就是找死。”

枫儿冷漠如常,一双充满戒备的眸子似是望向了虚空的某处,但却能让她周围的人忍不坠毛倒立。

徐嬷嬷赶忙摆手“可不是,瞧我这不自量力的,咱们这儿的祈梦前儿个学了首新曲子,弹给少主听听?”

骆泽点头,拈了颗葡萄喂进枫儿的口中。

铮铮琴音在帘外响起,先是充满了惊惧再来无限哀怨和凄凉,闻者生悲。

骆泽认真听着琴音,一边徐嬷嬷解释道“这祈梦本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全家遭了丞相刘易的迫害,这才辗转被我买了来,也好让他脱离了京中的污秽,保他一条小命。”

骆泽听的若有所思,长身站起,走到门口撩了帘子,看着清秀的少年跪倒在地,声音带着稚嫩的轻颤“少主...”

骆泽拉着他的手腕将他拉了起来,只到他胸口的个头,大红的衣衫包裹着白嫩的身体,骆泽不知为何竟轻笑出声“祈梦是吧?”

对方羞赧的低头“是...”

骆泽拦腰将他抱起大步流星的进了内室,徐嬷嬷欲要出口阻止却被枫儿冷漠的表情拦在门外。

徐嬷嬷只得哭笑不得“少主这猴急的摸样,祈梦是第一次,您悠着点,得,我也不多嘴了。”

枫儿柔和了眉目,咬了下嘴唇,默默立在一边,听着房内痛苦的呻吟无动于衷。

祈梦气喘吁吁的贴上男子壮实的胸膛,眉目间无限的柔情化作一滩春水“少主,少主为什么?”

骆泽若有所思的轻声笑道“为什么,我也不知为什么,兴许,是在思念某个故人吧。”

祈梦不依,却也只能用撒娇的口吻埋怨“少主原来只当祈梦是他人。”

骆泽闭上了眼睛,看到的却是那个一身鲜血站在修罗场的少年“若你不愿意,我可以不把你当任何人。”

冷漠的口吻和方才的耳鬓厮磨判若两人,祈梦一惊,紧紧环住他的身体“祈梦,祈梦能和少主在一起就不敢再奢求其他,少主不要生祈梦的气。”

骆泽笑了起来“我有这么可怕吗?”

祈梦亮晶晶的一双眸子望向他“少主,少主不是狼王的化身吗?”

骆泽讶然,想起坊间对他的流传,忍不住笑道“你也信吗?”“少主若不是狼王,又是如何脱离狼口?”骆泽俯身含住他诱人的红唇“我若不费心脱离狼口,今日哪能抱你在怀。”祈梦听惯了公子哥们调情的语气,听的此话分外贴心,紧紧抱住那人。

若是狼口,便入了也是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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