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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紧攥着拳头,双眸猩红。
“还清欢一个安宁,不好吗?”
曲承泽这般恳求着,可是视线却从未落在霍景尊身上,而是贪婪至极地扫过女子的一眉一眼,心中剧烈地痛楚起来。
换做他是霍景尊,他会做得比霍景尊更好吗?
这必然是个否定的答案,曲承泽内心心知肚明,可是此刻,他却还是嫉妒霍景尊。
没有办法控制。
只能死死盯着霍景尊怀抱中搂着的女孩。
即使他和霍景尊再怎么自欺欺人,都应该清楚,这其实早就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再怎么在意,也都只能沦为一场空罢了。
……
就在霍景尊想将曲承泽赶出去的时候,忽然之间,大门处却传来一阵躁动。
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霍氏集团的董事会便齐刷刷在下面来齐了。
“还是我小瞧了曲少,你们这是有备而来啊?”
霍景尊搂着身旁眉目如画、宛若酣睡的女子,他眼神温柔极了,只是当环视过下方那些西装革履的董事会成员时,男人的眼眸却慢慢地阴翳起来。
“怎么,你们想改姓曲家的姓,还是想来逼宫的?”
“霍总,我们不敢逼宫,但是都说人死了该入土为安,您先前跟苏小姐完婚已经是惊世骇俗,但我们还是允许了。”
“您现在这样一直拖着不让苏小姐入殓,是不是太让我们董事会的成员寒心了?要是这件事情传出去,你知道,霍氏集团的股票,就得一路暴跌吗?”
“那又如何?”
霍景尊傲然地抬了抬下巴。
“我的事情,何时轮得到别人来置喙。”
“那霍总,你就真的要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做一个孤家寡人吗?如果我们集体请辞呢?霍氏这么多年的基业,就要毁在你一个人的手中吗?”
为首的一个霍氏元老级人物在下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语气卑微,然而说出来的话,却一个比一个具有威慑力。
霍景尊抱着苏清欢的手,渐渐的收紧。
“你们用这个来威胁我?”
真当霍氏集团没了这些人,就不行了吗?
曲承泽心里很明白霍景尊的想法,他深吸了一口气,诚恳地劝道。
“霍景尊,你已经答应了我要在这周末让清欢下葬,又何必跟他们闹到这么僵的局面呢?你们霍家的家事我不想管,但是清欢,我今天必须带走。”
“我答应你,我全程给你看清欢下葬的监控,二十四小时都有,保证她会完完整整地葬入你们霍氏的陵园中,你觉得如何?”
一楼那些霍氏集团的老人都也齐刷刷地朝霍景尊望来。
如此齐心的场面,却让霍景尊觉得十分的可笑。
内心深处,又泛过一种难以言说的苍凉。
他用力地攥着女子的胳膊,闭眸良久,终于还是松了口。
“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清欢不能由你带走,我会让我的心腹跟你一起看着她的。”
“……好。”
曲承泽还以为是什么,见霍景尊松口,男人便也忙不迭地答应了。
……
很快,便来到了苏清欢葬礼的那一天。
这一次,仍旧是雨丝淅沥的天气。
葬礼不同于婚礼,霍景尊没有想过要办的很盛大。
他怕苏清欢不喜欢那些人,会让旁人扰了她的安宁,所以除了负责下葬的一些必备人员外,就只有霍景尊、曲承泽、顾初白三个人。。
这无疑是一种极度双标的想法,因为最扰乱她安宁的人,根本就是霍景尊他们自己。
……
在棺木即将合上的那一瞬,霍景尊、顾初白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冲了上去,死死地按着那块上好的紫檀木,不想让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张倾城绝艳的脸。
在一块暗红色的丝绸底布上,女子穿着那一身素色的裙子,双眸安详地闭着,唇红如花,肤白若雪,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
两人的眼泪蓦地又开始掉落下来。
唯独曲承泽静静地站在他们身旁,强忍着泪意别过头,对他们好言相劝道。
“让清欢入土为安吧。”
他将霍景尊与顾初白拉开了。
而曲承泽趁这个功夫,用眼神示意旁人将棺木合上,而后又钉上了钉子。
……
终于,他们再也看不到苏清欢了。
想到这个,霍景尊与顾初白就有一种天塌地陷的感觉,霍景尊双眸泛红,用手捂着心口,只觉得世界末日也不过如此。
以后的无数黯然日夜,他要怎么撑得下去?
看到一脸崩溃的霍景尊与顾初白,曲承泽苦涩地叹了口气,难得对这两个情敌收敛了敌意,好声好气地道。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以后你们每年清明来这里祭奠一下清欢姐就好,这样的话,也许清欢姐会更开心的。”
霍景尊和顾初白隐约觉得曲承泽的态度有些奇怪,霍景尊尚且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而顾初白犹疑地望向他。
“那你呢?”
“我……?”
曲承泽摘下金丝边眼镜,怅然地望向有无限雨丝飞落的远方。
“我不打算在呆在帝都了,至于清欢姐的长眠之地,我想她也不希望我打扰她的吧?我准备今后去逛一逛祖国的大好河山,还有清欢姐出生的那个小山村。”
“……”
要是真的放下了,何须散心?
顾初白叹了口气,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
一周后,曲承泽果然孤身一人离开了帝都,一直都没回来,起初霍景尊还能听到曲承泽的消息,但是到了后来,曲承泽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有个微妙的地方,却令霍景尊倏然提高了警惕。
“你说曲承泽花大力气大价钱,去南疆拜访了空度老人?”
“对啊,起初大家不知道,但是后来圈子里都传开了。”
“他去那里做什么……”
霍景尊眯起眼睛,这段时间他不断投身于苏清欢的慈善事业中,还以苏清欢的名义成立了清欢基金会,助力山村女童,以及需要助学金的女大学生。
如果不做这些,男人根本无法麻痹自己。
每天晚上,只觉得心口都有一个大洞,痛意淋漓。
最让他痛苦的是,自从苏清欢下葬后,他梦到她的时间,都越来越少。
……
“boss,你说曲少会不会是想给自己求平安啊?以前港城首富不也去找空度老人,说想为自己逢凶化吉,延长寿命吗?”
“不过也有人说,曲少每天晚上做噩梦,兴许是为了驱除邪祟、不再每晚浑浑噩噩呢?”
听到下属的话,霍景尊手里的茶杯,径直摔碎在地。
从他对曲承泽的了解,他们那么爱她,怎么会觉得苏清欢的梦是噩梦呢?!
男人目眦欲裂地拽住下属的衣领。
“有人说空度老人可以延长寿命?那有没有人谣传他可以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