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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身子不好,哄太子的事儿,还是交给臣妾吧。”
在皇贵妃震惊的眼神中,那奶嬷嬷没有半点的犹豫便将孩子递给月妃,不顾月妃还带着尖锐的护甲,也不顾那孩子落到月妃怀中哭得越发厉害。
奶嬷嬷见孩子递了出去,便垂头站到一旁去不再多说一句,方才的满脸焦急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是眼下还看不出什么来,那皇贵妃才当真是愚蠢。
“是你!是你害的太子日夜哭闹不止......你是她的人!”
她指着奶嬷嬷不敢相信的开口,那人却没有回她,淡漠的双眸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
月妃眉眼温柔的逗着怀中的孩子,在她的逗乐之下,不足月的孩子渐渐不哭了,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她,像是想要看清这个姨娘的模样一般。
皇贵妃一颗心落到谷底,上前想要将孩子从月妃怀中抢过来,不想月妃身子轻盈,纵怀中抱着个孩子,避过皇贵妃的抢夺还是轻而易举。
“娘娘当心脚下,这外疆送来的瓷石虽华丽好看,可滑得很呢!”
皇贵妃几近崩溃,一张脸通红的指着月妃。
“将太子还给本宫!太子无恙,本宫同皇上尚且还能饶你一命!”
她要将这一切都告诉皇上!告诉皇上眼前这个女人是白燕衡派进宫的细作,告诉皇上眼前这个女人想要夺去她的孩子!告诉皇上白燕衡背后集结势力私囤兵马,想要举旗造反!
月妃笑着,一次次避过皇贵妃的争抢,最后一步步走上那高坐的扶栏边。
“皇贵妃以为本宫今日来这琉璃阁,为的是什么?”
若是害怕丢了这性命,那从一开始,她就不会入燕王府,更不会为了燕王而入宫侍君,眼下用性命威胁她,是皇贵妃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在月妃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将那孩子抛落在地的一瞬间,奶嬷嬷上前紧紧捂住了皇贵妃的嘴巴。
惊恐在皇贵妃的双眸中放大,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整个人挣扎着想要上前接住自己的孩子,却被奶嬷嬷紧紧锢着不能动弹。
不要不要不要!
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她唯一的孩子,怎么能出事!不可以!
或是心底最后一点希望让她生出无限的力气来,她到底是挣脱了那奶嬷嬷,奔跑着上前妄图接住那孩子。
可是距离实在太远,她到底没能救下自己的孩子。
看着太子那张平日里或是哭闹或是嬉笑的小脸儿渐渐变成白色,不断有鲜红的血液从太子身下流出来,她开始着急了。
作为一个母亲,她从没有认真的哄过自己的孩子,纵到夜里孩子因为饿了哭闹不止,她也只会烦躁的咒骂奶嬷嬷。
眼下她将已然没了气息的孩子抱在怀中,终于学会温柔说话,温柔的椅着孩子小巧的身体。
“宝儿醒醒,额娘在这呢,你最喜欢额娘头上的簪子,额娘拿簪子给你玩,好不好?”
她一身都是血,那是从太子身上流下来的。
月妃从高阶上一步步走下来,将将才杀了个襁褓中的婴儿,她却像是无事人一般,面带笑意的看着跪在地上抱着死婴的皇贵妃。
“入宫之后初次给娘娘请安,这个礼物,娘娘可还喜欢?”
只有太子死了,日后王爷继位才能顺理成章,这也是她今日来此的目的。
听着身边的声音,皇贵妃抬起眸子盯着月妃,那双发红的眸子中满是杀意。
“你杀了我儿子,我要杀了你为他报仇!”
那一刻,皇贵妃的动作倒是快,放下手中孩子便立刻向着月妃冲过去,这一次月妃反倒没躲开,由着她发泄一般。
皇贵妃掐着月妃的脖子,将月妃紧紧摁在地上,手上的血污染了月妃一身。
皇帝将殿门推开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几乎令他崩溃的场景。
“周嘉!住手!”
他大喊上前,一把将皇贵妃扯开。
彼时月妃的脖颈上青红一片,面色惨白,已是出气多过进气,仅剩最后一丝气息,人已经不会动弹了。
皇贵妃看着月妃如此,心下终于释怀,她将害死她儿子的人杀了,她为她的宝儿报仇了!
她挣扎着上前,将那小小的襁褓抱在怀中,不断地念叨着宝儿别怕。
皇帝看着月妃几近没了的气息,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德公公大惊之下立刻差人去寻太医过来。
二人都以为那些鲜血是从月妃身上流下来的,直到听着皇贵妃抱着个什么念叨不停,所有人都愣住了,呆呆的看向皇贵妃那边。
那个角落已经被鲜血染红,皇贵妃手中抱着襁褓,从未有过的温柔眼神哄着怀中孩子。
“那是......”
德公公不敢想下去,可皇贵妃怀中那襁褓他记得清楚,那布料还是他陪着皇上亲自挑选的。
皇帝险些一口气背过去,颤着身子几乎站不稳,最后一点希望支撑着他没有直接晕过去。
他颤着步子往前,走到皇贵妃身前,看着那个脸色惨白、早已经没了气息的孩子,下一瞬直接晕了过去。
“皇上!”
德公公一行大惊,急忙上前搀扶。
皇贵妃看着人影逼近,突然抱着孩子在大殿之中乱跑起来,大叫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皇帝当时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幸而太医院的人来的及时,银针一下将这口气顺了过来,皇帝这才醒过来,剩下的便是无尽悲痛。
他一生仅有这一个孩子,可如今连父皇都没听到一句,这孩子便这么没了。
自此,这个皇朝再次失去了储君,而他,也失去了唯一的孩子。
皇帝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一般,将自己关在御书房中关了两日,再次出来的时候,是德公公寻了当日人证来,禀报当日发生之事。
“当、当时月妃娘娘来给皇贵妃请安,其间皇贵妃怒骂月妃娘娘,月妃娘娘心中委屈却不敢反驳,数次想要告辞离去,或因此更为惹怒皇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