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椹元神君是掌管文史的仙官,虽是个舞文弄墨的文官,但神域天庭历来大事小情,第一时间准能传达到他的耳根深处去,却说近日现任神主虞相傅身旁的掌案仙官去他那里查询仙籍,说起这么一件事来。
说是神主虞相傅的妹妹虞咲舞近日称说要给自己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四处搜罗来不少制器的材料后便幽闭在府内月余未出。今晨却突然爆出她借制器的时机私自下凡转世的消息。
神仙重入轮回,若非有特殊使命与业力所迫,大抵不会轻易为之,因凡事皆有因果,仙官们的一举一动皆受天禁与天罚制约,私心所为均要遭受相应果报。
但如今神域主宰者乃是虞咲舞的大哥,行事便仗势随性几分,据说是因借了月老的姻缘镜窥了个机缘,窥得她与白枍神今世有些夫妻缘分,便觉若在尘世间与他有所情感牵连,待他日重返神域,亦有极大可能成为紫莱山仙园的女主人。
那位掌案仙官查阅仙籍时面色有些凝重,说了句虞咲舞的转世凡身恐有性命之忧需即刻派人去解救便匆匆走了。
神仙的功德亦有大小区分,有些福薄缘浅的神仙因其自身功德不满,经不起消耗抵扣,若当真在尘世非常态死亡,便是沾染了罪过,身死后需押往幽冥域再历几世劫难,待真正修德圆满后方才能重回神域。
传闻虞相傅十分疼爱自己的妹妹,早在大荒承帝位时,帝王琐事便时时由虞咲舞代劳,因而那时的虞咲舞也被普天百姓尊称一声女帝,可见虞相博宠妹程度可谓纵溺至深,此番听说虞咲舞在凡世经历的种种磨难,心中甚为不平,说是其妹既阴差阳错与魔域主有了姻缘牵扯,不若重新斟酌一下与魔域的关系。
椹元神君以为,现任神主似有迁怒之意,谨小慎微的忧思一番,觉得这件事兴许有些不寻常,此番借着送史籍的由头,特来通报一声。
待他讲完这桩前因后果,白仙柠却是突然想明白了整件事的致命关联,感情白枍神身边这株毒桃花大有来头,蛰伏万载不离不弃,可见其执念深重。只怕虞咲舞今时的转世之身定是虞阑珊无疑了。
她内心深处介怀这个名字可谓由来已久,上一世武奎便是借了大荒女帝的名头来诓压她,无风不起浪,可见世事皆有定律,诸事由来并非莫须有,如此思量,虞咲舞于情之一事上,是为极度偏执,却也极度执着。
她私自投生凡世既是奔着白枍神而来,自要寻着她的本愿去行事,但其中牵连甚广,如今祸及皇室,自闰帝一事后她便被判了秋后问斩,看情形既是斩不得,却不知皆时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白枍神见她脸色越发深沉,将她抱在怀里宽慰道:“我与她始来没什么纠葛,往后也不会有,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我与你才是同道”。
他这番宽慰话快意情深,若搁在以往定要甜到她心坎深处去,但今日却并未平复她几分起伏难定的心境,忧神道:“我以为,问题的症结并不在于此,这件事看似是个私情纠葛,但纠葛万年定是积压出太多千丝万缕的情绪,虞阑珊处事极端,倘若她果真对你由爱生恨,事态便有些被动,殊不知世间多少悲剧皆由情之一事而起,需谨慎处理,倘若闹出个不可收拾的光景,以虞相傅的宠妹之心来说,将来会不会对你心生嫌隙?”
白枍神挑眉望了望她道:“他便是心生嫌隙又能怎样?我需要在意么?”
白仙柠偏着头想了想,望见他一副并不在意的形容,略略思索,觉得他其实说的有道理,她与他这门亲事既不依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不会再有旁事芥蒂。自己不如他处事镇定,估摸是修为定力还欠缺些火候。
他确然无需在意任何人的想法。他行事素来讲究平和稳定,天性便不喜被各种权欲势所牵制,从他初创神域始,不论万年前有没有那样一场变故,依他的作风都不会亲自去辖管一方天地,争议于诸方事宜,既注定早晚要将神权移交给旁人置琢,他亦没有兴趣从中干预太多,但若被人扰了清修,他也是决然不允。
如此一想,她如今实在没必要杞人忧天,既制约不了旁人的行事做为,但求修出一颗豁达心,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二人夫妻同心齐力,沆瀣一气真没什么可怕。她放宽了心,后来便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日过后又七八日,清闲日子过久了,她便生出许多惰性来,早已忘却了她体内埋藏的这只祸根。
当日白枍神施术下了一道封印,将惑兽灵种的灵识封禁了起来,但此灵种以心血饲养,若寄存在普通人体内,生长速度稍显缓慢,若能得修者灵气滋养,播的这颗种子便如雨后春笋般壮大起来,日复一日游于她体内十二条经脉,气脉及血脉中,若不能及时拔除,很快便会侵染至意识深处,届时便会如同闰帝那般,一切行事皆不随本愿,时日再久便连本愿也都遗忘了,还以为自己原本就该是那般作风。
白枍神事后与她解释过,惑兽灵种以吸纳灵气为生,与寄生者同荣共死,但若寄生者本体太弱,便有可能被惑兽灵种吞魂嗜魄。古有施此术的邪修对其中利害心知肚明,单以术法精进为最终目的,将德行道义通通抛出九霄云外,便是神识心脉受惑兽灵种同化的表现,一旦中术,致死不能罢休。
彼时,她尚未体会到惑兽灵种的厉害之处,日日见白枍神皱眉沉思,宽慰他说:“兴许是传闻浮夸,有些言过其实,我并未觉出什么身体有不妥当的地方”。
适才说过这个话没几日,似乎是为印证惑兽灵种不似她想象中那般简单,寻了个月圆夜便在她体内发飙了。
是夜,她睡的正酣然,梦中警觉腹部似乎有一股气流瞬间炸开一般,莽撞的冲开她的气脉,游走于四肢百骸中,伴随着难忍的痛意似一道血网紧紧缚住她,她蓦然睁开眼睛,眼底已是一片绯红色,这股痛楚是因她本能的抗拒而并生的,势头来的猛烈,她只觉心火烧的旺盛,有股邪力引着她念力愈发杂乱,忍了一时三刻,终不能抵抗,手中化出赤金剑便欲往月色中奔。
白枍神从身后拉住了她,将她狠命按在怀里,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额间的汗珠滴落在他手臂上,眼底的戾气如刀子般剜着他的心肺,他沉墨般的眸子冷静的望着她,急声道:“仙柠,别怕,你冷静些”。
随后将狂暴如兽的她再次摁压在身下,单手按住她两只躁动的双手,费力腾出一只手,施术再行封禁她体内那股游走的气流,时间悄然过去,她亦渐渐安静下来,似神志才清明起来,一脸迷茫的望着他道:“咦,你为何这么暴躁?你想对我做什么,我配合你呀!”
白枍神头疼的揉揉眉心,小心谨慎道:“方才的事,你还有印象吗?”
她浑茫的摇摇头:“什么?”
此后每个月圆夜的子时,她的病便准时发作一次,这样的对白便要再自动生成一次,且有愈演愈烈之势,心中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趋使下,偶时还会与他战上几招,每每被他彻底制服方能消停下来。
待她清醒时望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身上的痛加之心底的委屈甚重,她有些觉得白枍神变了,他大抵是中了什么邪,每次都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此间过程她却全然没个印象,因而每逢月圆夜她开始有意识的刻意避开他,他时常倒不甚在意,却偏在这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这一日终成了她心中挥之不去的一个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