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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仙柠回忆起当时跟随和亲使臣而来,潜进公主府与她谈判的青年离墨,彼时他应是比现在老成了几岁,已端端有几分肃穆相。而如今的他还是个少年模样,面对墨蓝时,那双抑制不住情绪的眼睛里似喷发了一口叙山,再或者他唯有在墨蓝面前才端不住姿态,自顾自的碎碎念了许久方才转移话题,将他此番来的目的捎带提了一下。
说是月余前山上有几个清修的小妖跑去山下官府里告了一状,状告说惑兽山上莫名来了两个吃妖的妖怪,一个猫形虎灵,一个人形凤身,严重破坏了山上的生态平衡,使得惑兽山上靠吞噬邪气为生的惑兽灵种减少了三分之一,它们这些小妖根骨不净,吸多了邪气容易滋生邪念,邪念滋生多了便来山上挑战两位魔王,奈何它们修为太低,许多妖怪都成了两位魔王的腹中餐。
凤族统治的族群民风素来猖獗胆大,打架斗殴乃是个常事,何况妖怪与妖怪打架,那是打死一个少一个,彼时的野妖族尚未成气候,没有独立的统治机构,只能跑去官府闹事,官府既不觉得他们无辜,因而也从来不会替它们主持公道。
但惑兽山上的灵种减少了三分之一却是个大事,各位官僚们不敢懈怠,层层上报至凤皇处,凤皇是个磨蹭性子,磨蹭了个把月方下定决心派遣离墨前来灭魔,但没想到小妖口中的大魔头说的却是墨蓝。
白仙柠斟酌解释道:“其实,惑兽山上的灵种少了三分之一,与那两位大魔头,呃,墨蓝与胖丁无关,实因我意外中了毒,我先生替我解毒,被惑兽山上的小妖算计,遭遇惑兽灵种攻击才生出此祸”。
这件事白枍神与她说起过,说是惑兽山上的灵种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世间有善必有恶,善恶共存才有益时代进步,倘若善加利用惑兽灵种的特性,它们就能够吞噬邪气还天地一片太平,不过是数量与能量均有限而已。
离墨显然并不需要她的解释,哈哈说了两句无妨。反解释说惑兽繁殖能力奇诡,不出一年,惑兽山便能恢复昔日光景。又解释说他只是听说其中有位大魔头是个凤身人形,倘若是纯凤族一般都是世家血统,怎会流落到山上当魔头,心中觉得十分好奇,特地前来瞧瞧。他说这句话时,眼神一刻也没离开过墨蓝。奈何他对墨蓝如水的情愫似泼在一锅热滚滚的烧油上。
墨蓝惊的面红耳赤:“原来你是专程来抢我的,我……我不能跟你走,我已经有了……妻子”。他将妻子两个字的尾音拖的很沉,吐的很重。
离墨惊讶道:“这么说,你娶的是个人族姑娘?”沉默片刻道:“甚好,甚好”。再从怀中掏出一本卷轴:“时代在进步,仙术亦在日益昌盛,倘若有朝一日你有了更强的能力,便用合魂术将我的两道元神合为一体吧”。
离墨虽有预知之能,他却没料到因一场灭世大难,灵气与邪气同时消失,几十万年后世间剩余的灵气几近枯竭,不论是哪个族群,修为都没能再超过今时的辉煌。
离墨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山洞。墨蓝手中握着卷轴,怔怔的望着洞门口发了会呆,疑惑与白枍神道:“他是谁?主人你见过他吗?”
白枍神将从山上打来的山鸡倒进煮开的水里褪毛,回过头瞧他一眼,简短道:“离墨”。
墨蓝“啊”的惊叫了一声,忽然拔腿往洞外跑。
白仙柠转头望向神态淡然的白枍神,再低头望望他利落拔山鸡毛的修长手指,幽声道:“陌上蔷薇已千寻,奈何相逢不识君,这种事多么伤痛,你该早些告诉他,或你该瞒着他的”。
那日是她月子监禁的最后一夜,那夜洞中氛围有些沉凉,墨蓝坐在洞门口发呆,胖丁窝在邪气笼罩的朦胧月光下陪他伤情,听得外面传来一句按耐不住的咆哮:“你一个大男人,哭什么?”
墨蓝压抑呜咽声殿后:“我才不是什么男人”。
胖丁嗓门奇大:“不是男人你成什么亲?娶什么女人?不如你留在这里陪着离墨白头偕老好了”。
白仙柠坐在石桌前默默接过白枍神递给她的山鸡汤,她不知觉喝了一碗又一碗,最后将一锅汤都喝尽了,又吃了两盘野菜,一盘凉拌的,一盘清炒的,还有两根宽约六公分,长约五十公分的烤野猪肋骨。
她吃饱喝足墨蓝还如雕塑般坐在洞口,白枍神在隔间里面逗弄白来来,白来来忽然翻了个身,胸口压住他的手掌,小胖手撑着石床,仰起头懵懂的望着他,一个满眼如雾的无知,一个满脸惊喜,欢喜与她道:“来来,他竟学会了翻身”。
白仙柠斜靠在门洞旁,摆手道:“你别喊我,喊我,我也不会去看他,我摆脱那张床不容易,你容我在地上走一会”。
白枍神挑眉望她一眼:“我叫的是来来,白来来,并没有叫你。你只管走,想走多久走多久”。低头继续去哄白来来。
她出神的望着他们父子互动,不知怎的,他那句你只管走,想走多久走多久似有魔力般回荡在她脑海中,忽地让她记起了从前做的那个梦。
那时,她以为虞阑珊生下了白枍神的孩子,夜里做的那个梦十分教人悲伤,梦里似乎也有这样一幕三口之家其乐融融的和谐画面,女主角却是虞阑珊。因突然想到梦里的情形,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心塞。
这趟为期八个多月的穿越之旅终于在第二年的三月初结束了行程。
来时是白枍神打头,走时还是白枍神打头,去时是她与白枍神兼一凤一猫,回时是她与白枍神加白来来兼一凤一猫。
她等五个活物齐刷刷的从穿越结界中走出来时,看到桡月正抓着沐修的衣领,沐修正握着她的细腰,二人举止亲密的厉害,远看似在偷情,近看却是个斗鸡眼状。桡月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瞪着沐修一双血红的眼珠子,沐修眼珠子虽略小些,胜在气势足,大吼一句:“我要与你公平竞争”。
桡月甩甩头,咬牙道:“争就争,毕竟我是正室,你争来争去也不过就是个妾室的命,不对,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断袖”。
老实巴交的沐修于口舌一事上确有些吃亏,脸色一红,挥拳朝桡月脑门袭来,袭到一半时蓦然停了手,惊愕的望着她身后,桡月趁机一拳抡上他的鼻梁,冷哼道:“揍人这么简单的事你都下不去手,近水楼台未必得月,你该好好反省反省”。
沐修身体往后仰了仰,靠着强大的平衡力没倒下去,抬手擦擦鼻血,愤怒被惊喜掩盖,急切道:“主人,你们回来了!”
桡月蓦然转过头,望见一行几人吃惊的表情,脸上的狰狞色迅速褪下来,忙将沐修搀扶起来,换作个率真笑容道:“闲来无事,我与沐大哥切磋切磋,呵呵,切磋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