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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良东张西望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护士和医生正轮流给几位伤员做检查,施良推了轮椅几把,慢慢朝身边的一架担架靠近。
担架上的伤员双腿被炸伤,时不时还有鲜血渗出,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趁其他人不注意,施良狠狠的在伤员的伤口处按了下去,担架上的伤员被突然而来的剧痛惨叫不已。
施良脸上缠满绷带,只能支支捂捂的哼着声音用右手向护士比画着,医生和护士全都围向了担架,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转移的空挡,施良推着轮椅向走廊的拐角冲去。
走廊拐角尽头是特殊治疗部,施良推着轮椅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朝治疗部靠近,接近门口时,施良屏佐吸,将头探到门缝边上,偷听里边的谈话。
沈醉躺在病床上,两名士兵守在两旁,两名护士正在忙碌着,一个给他输血,一个给他清理伤口。床头边上土肥原正在跟医生交代着什么,只见医生不停的点头呼应着。
土肥原问道:“怎么样,能救活吗?”
医生拿着手里的报告,回应着土肥原:“肋骨断了三根,有内出血情况,右腿也有一处伤口,这些都好处理,只是……”
土肥原关切地问道:“只是什么,说。”
医生面有难色:“由于头部外伤造成脑组织受到损害,会出现短暂性昏迷。”
土肥原略有不悦:“昏迷?多长时间?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快点醒过来?”
医生无奈地说道:“这很难说,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了。”
土肥原右手摸着下巴,在病房里来回的踱着步深思着,过了一会儿。土肥原对医生吩咐道:“安排护士24小时监护,病人醒了立刻通知我。”接着土肥原一招手,前圆走到他面前。
土肥原吩咐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近这里。一定要看紧沈醉。”
前圆点头:“是。”吩咐完后,土肥原意味深长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沈醉,然后走出了治疗部。
走廊中,看到土肥原从走廊的拐角处消失后,施良的半个身子从隔壁的病房探出,他在思索着该如何营救沈醉……
武汉北关火车站,远处的汽笛声越来越近,又一辆火车已经进站。接站的人迫不及待的向车门涌来,随着车门打开,下车的人和接站的人瞬间混成一团,喧哗声不断,警察口中的哨子起不到任何作用。
戴笠左拥右撞从人群中踉跄的挤了出来,站稳脚后挣了挣被挤皱的衣角,张志和刘宁已经在站台等候多时,见到戴笠下车,便快步走上前去接应,在两人的保护下,戴笠三人顺着拥挤的人流向出站口移动。
行走了数步后,三人发现人流的移动停止了,戴笠的视线透过拥挤的人群看到出站口处日军正在挨个盘查,看到这个情形,戴笠命令性的给两人一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检查到他们三人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去大部分,当日本兵的手伸向戴笠的行李时,忽然站在戴笠不远处的刘宁和张志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并大声吆喝着难听的脏话,刘宁脸红脖子粗的喊道:“我的钱没了,一定是你,是你偷的!”张志也毫不示弱的反驳道:“你他妈哪个眼睛看到我偷你钱了。”刘宁怒道:“刚才就你在我身边挤,不是你还有谁?警察!快来抓小偷,这个人偷了我的钱!”
周围的人被两人这一闹,怕被误伤,都拼了命的挤向出站口,两人的举动引来了附近的警察和日军,在日军的一声枪响后,两个人被警察拉开,而戴笠早就趁着混乱的时候顺着人群冲出了出站口……
武汉某民宅地下室中,昏暗的灯光下,测倚在墙边旧沙发上的严辉正在听刘宁和张志跟他讲述火车站发生的事。刘宁一边说一边用双手在比画着,吐沫星子乱飞,屁股底下的凳子被他来回的动作椅的咯吱咯吱响:“你是不知道啊,当时的情况真是惊险万分,多亏我及时想出这条妙计瞒天过海,不然可就真麻烦啦。”
张志插话道:“去去去,一边去,明明是我想出的好不好,当时你都吓傻了,是我先扯了你的衣服你才反应过来的好不好。”
刘宁将右手的袖子褪了上去,嘴一歪:“你还好意思说,瞧你那个卖力劲,还真抡拳头揍,瞧瞧你干的好事,都打青了。”
张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当时那么多日本兵,不认真点骗的了谁,万一露馅了都得死。”
本来在沙发上听的津津有味的严辉忽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双手朝两人挥了几下,示意他俩闭嘴。样子有点紧张:“别说了,好象有人来了。”
果然,戴笠推门走了进来,三人立刻站直腰板,向戴笠敬了一个军礼。异口同声道:“长官好。”
戴笠盯了三人一眼,伸出手示意道:“坐。”
三人立刻围着桌子坐了下来,表情严肃,已经没有了刚才散漫的态度。
戴笠摘掉帽子放在桌子上,坐了下来:“你们的情报我看过了,你们确定沈醉没死,还被送到医院治疗?”
刘宁回答:“是的,种种迹象表明,日军应该还没有从他身上搜出密电码。”
张志插话道:“我们一定要比日军早一步探出密电码的下落,时间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
戴笠面无表情:“说这些废话没用,把沈醉弄出来再说。”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严辉面有难色的摇头:“病房日夜都有士兵看守,情况实在不太乐观,想从医院把沈醉偷运出来难度很大。如果用强硬手段,可能不但人救不出,去救的人也会搭进去。”
戴笠刚才还僵硬的面容忽然浮出一丝笑意:“少将处长的位子看来诱惑力不小,你们说是吗?”
三人似乎都明白了戴笠话里的意思,赶忙都要解释:“老板,我们不是那意思。我们跟沈站长都是生死兄弟,我们……”
戴笠把手一挥:“行了,用什么方法不用我教你们了,自己去想。”
戴笠说了这样的话,三人哪里还敢废话,只能一起立正:“是。”三人刚要走,戴笠又喊住他们:“等等!”三人停住脚步。
戴笠冷冷的对三人道:“沈醉跟了我很多年了,我一直很器重他,不过此次的任务是密电码,如果任务失败,也绝对不能让密电码落到日本人手里,必要的时候,一切工作也只能重新开始,明白吗?”三人相视一眼,瞬间明白了戴笠的意思:“明白。”三人走出了地下室……
武汉陆军医院仍然灯火通明,大门口左右各站一个日本兵在守卫,还有两队正在左右交替巡视着医院周围。
一辆中型军车缓缓的停在了医院门口,刘宁等三人化装成宪兵从车上走下来,随后还跟着五个穿着宪兵服的特工,几人旁若无人般就往医院里闯,守门的两个日本兵见状立刻上来举枪阻拦:“站住,什么人?”
遇到守卫阻挡,身后的五名特工本能的想拔出枪警备,只听见背后又传来了一阵枪支上膛的声音,一队巡逻兵已经举枪将八人包围起来。
十几杆枪对着自己,刘宁三人却无动于衷,不屑的朝守卫哼了一声,严辉走上两步,从怀中掏出证件在守卫面前一亮,厉声呵斥着:“收到线报,怀疑伤兵中混有反战分子,奉命前来搜查,还不让开!”
守卫被这么一吼当时没了主意,气势降了下来,刘宁右手一挥,几人就这么硬闯进去。看着刘宁几人闯了进去,巡逻队长走前照其中一个守卫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还不快通知土肥原长官。”
陆军医院一楼走廊,刘宁几人观察了一下四周环境,上前抓住一名正在值勤的护士。护士被这突然的举动吓的惊叫了一声,有些病房里的病人和护士都闻声开门出来看个究竟。
张志等人分别吼道:“宪兵队奉命搜查乱党,闲杂人等立刻回避!”被他们这么一吼,那些病人和护士都惊恐的缩回了病房。
刘宁一把揪驻士的领口,冷冷的问道:“今天下午送来的九个伤员在哪里?”
护士被半提了起来,害怕的眼睛都红了起来,颤颤唆唆的回答道:“有八个伤员在一楼的四零一病房,还有一个被送往二楼的加护病房。”
刘宁将护士放回到地上,本来揪驻士领子的手已经抓在肩膀上,威胁道:“带我们去加护病房。”八人押着护士浩浩荡荡的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陆军医院一楼病房,被包扎的像一个大粽子一样的施良躺在床上,旁边的床上,其他伤兵也都躺着。施良听到走廊里发出的声音,翻身坐了起来,心想着:查乱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