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悲情所困，一夜白发？

什么感觉呢？沈琼霄也描绘不好现在自己的感觉，和分手的时候很像吧，但这次痛苦多了些，似乎没那么舒服了。《难逃一梦》发行的动静这么大，她就算不关注、刻意屏蔽外界传来的所有和高云相关的信息，也能听到这首歌，何况身边还有个想要促使两人复合的母亲兼上司，方蕴同志。歌曲一经发行，方蕴得知后便立刻来到女儿的办公室，让她停下手头所有工作，打开电脑播放起这首歌。“听一听，二十分钟后小云过来开高管大会。”方蕴说完话便走了，只留下一脸错愕不知发生何事的沈琼霄。“流月浮云去无声~又吹起相遇时的风~”“可你我曾如此的相同~”“记得那夜的星~山上的风~白云编织成的梦~~”“深情万种错认永恒~”“再度相拥~恨意翻涌~”“情爱太匆匆~那何必相逢~”“只道往事成空~只恨命运捉弄~”……空荡荡的办公室只响着这首歌，沈琼霄观看着歌曲的mv，两人相处的片段不断映入眼帘，那些与高云在一起的曾经欢乐种种又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副歌的那两段咒语对应的无疑是在天葬台，两人因一瓶水赠予一位僧人所换来的祈福，补课中的训斥教导学习一起创造的绝佳高考成绩、川藏旅行中的美景；泸定桥、一起在康定的折多河边卖唱、喇嘛沟与古来村的夜景，健身运动时的肆意和那些快活……沈琼霄脸色发白，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留给了自己太多太多美好的回忆，本被刻意压制的曾经，被这一首歌全部勾了回来，昔日有多快乐，现在便是乘以十倍的痛苦。随着歌曲播放，不止不知觉间，沈琼霄拿起了笔，失神地在白纸上写了一首诗，力透纸背，两滴泪水也滴落在上面，化作朵朵楔，平添一份凄美的色彩：“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香巢乍结鸳鸯社，新句犹书翡翠屏。”“不为别离已肠断，泪痕也满旧衫青。”自古以来多情总被无情扰，再美好的感情也会留有遗憾，越是美好的梦越是容易清醒破灭，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实，但却没几个人能解脱，眼睛明明已经看到彼岸，可是身却在此岸，河太宽，水太急，无船可渡。前思后想，反复纠结，这便是人生最大的痛苦。如果想真正解脱，那只能如佛陀拈花一笑。可凡人如何有佛的境界？人的思绪、情感就像风中的飞絮一样理不清，捉不住。要看破那“色”，证得那“空”谈何容易？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情感了，以至于人们仍在烦恼中。再看我们这段感情，你我刚刚把共同的小窝营造起来，恩爱的誓言还写在翡翠屏风上、美好的过往留存在视频和你创作的歌曲中。看到这些、听到这些，我又想起你和我的分手不是因为生死离别，更另我无奈和悲痛，我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泪水打湿了衣衫……“呕……”干呕，不断的干呕，但什么也没有，只有酸痛和眼泪，沈琼霄甚至以为自己怀孕了，但她明白，这只是过度悲痛所导致的生理失调性干呕罢了。但她明白，高云的痛苦绝不比自己少半分，分则也创作不出这首《难逃一梦》……“混蛋……”沈琼霄笑容苦涩无比：“你一定是故意的，早不来晚不来，发歌了来！到公司看我笑话吗？！”没错，高云就是故意的。分手后的痛苦，大概分三个阶段，1、反复确认。2、被迫接受。3、记忆反刍。这三个阶段的痛苦是逐渐增加的，一二阶段不过是开胃菜罢了，真正的痛苦往往来自于连绵不断的记忆反刍。你和前任最初定情的地方、她亲自下厨给你做过的一道菜、甚至是一句口头语，当这些记忆从生活细节中一件一件被挖掘出来时，才是分手后最难过的时候。高云故意在分手后的几天不和她联系不见面，掐准沈琼霄到达分手第三阶段的时间点，运用这首歌来勾引起她的回忆，在对方最悔恨最痛苦最孤独的时候，立刻到达公司，开会处理公事之余和其见面，运用自己这张熟悉的帅脸给予肉体和精神的双重抚慰！这可以打消对方的抗拒情绪，降低防御，更好的让高云进行态度试探，效果不用说了，何况高某人还有一个杀手锏！…………云霄科技教育公司，办公区。员工们借着在工位吃午饭的时间，也开始对《难逃一梦》这首今天刚刚发行便爆火全网的歌曲，进行热烈的讨论。随着话题的推进，从歌曲又聊到了高云身上，很快深入，又聊到了他和沈琼霄的恋情。员工们对老板的八卦之心是自古有之的，何况这两人还非常的有名气，边干饭边聊天，就着八卦下饭，还能多吃两大碗……“真没想到啊，董事长这么绝无仅有的优秀男人如此痴情！这歌写的太棒了！”一位女职员戴着耳机，陶醉的如此说道。对面的男同事耸了耸肩膀：“或许这就是天才吧，创作、音乐、表演、运动、格斗、武术、舞蹈……他好像每一项都有很高的造诣，而且居然还有时间做生意！”另一位眼镜男边用电脑打字，边插话道：“天才这个我不认可，或者换种说法吧，强大的执行力本身就是天赋。自律，专注，延迟满足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咱们大老板只是做到了这一点。你要说他在其他哪些方面天赋多么强，超出了常人理解范围？其实也没有。”对面的一位年龄偏小的妹子边玩手机边叹气，惋惜道：“网上一直都在讨论高云和沈琼霄的分手原因……其实我也想不通。你们说，沈总为什么和他分手呢？！高董都不满意她还能找什么样的男人？全国甚至全世界，有几个比高董更优秀的男人？哪怕什么英伦王子、首富的儿子，我感觉都比不上咱们男神，不懂！真不懂沈总怎么想的。”戴耳机的女孩想了想，压低了音量，竟以调皮的姿态说了一句略有些深刻的话：“再不分手，她就不帅了，她也不可爱了。沈总应该是这么想的吧，其实从分手官宣的那句话就能看出她是个赤裸裸的唯己主义者！”其他人不明觉厉，顿生好奇：“唯己主义者？此话怎讲？”戴耳机的女孩微微抬头，作高不可攀状：“老娘开心不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别人都是次要，高云算个屁，前任一大堆、仰慕者数不胜数，防不胜防……和他谈恋爱搞得老娘压力这么大，我必须得分手！”“哈哈哈哈~”“你说得对！”周围空气顿时欢快起来……而就在这笑声中，走廊拐角处一阵脚步声传来，眼镜男下意识一转头，似乎见到了什么人，面色一变，紧张地立刻起身鞠躬道：“董事长好。”“？”“额……董事长好。”有他带头，其他人也转身，见到来者后，面带尴尬和敬畏地打招呼，这事搞得，说曹操曹操到！“坐吧。”高云只是点了点头，看不出生气的样子。他今天的行头都最新定制刚刚送过来，因为他最近不仅体重增加了些，净身高也从185涨到了186，原来衣服的尺寸都有些不合适了。一套适用于秋冬两季深灰色的双排扣西装，配合魁梧的身材正直硬朗，给人以军装的感觉，脚踩杜嘉班纳的意式纯手工黑皮鞋，harrywinston大溪地珍珠钻石袖扣，百达翡丽skymoon6104p星空方钻表款，可以察觉到群星和月相的变化，那款号称戴上就拥有了整个北半球星空的表，两百多万人民币……高云今天的装扮，不论是衣服颜色，风格，整体都显得有些肃穆，让人感到压力，尤其后面还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廓尔喀保镖，压迫感嗷嗷的往上飙。看看眼前紧张的额头冒汗，连坐也不敢坐的几位年轻员工，以及其他噤若寒蝉的职员或中层干部，高云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对着那个戴耳机的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女孩这时候仿佛才大梦初醒，扯下耳机，结巴道：“高董……我，我叫钟楔。”高云点点头：“八卦我不管，只要不影响工作。议论上司我也可以接受，但要就事论事，仅限工作范围内，遵守以上规则应当是一个职场人的优良素养。你刚才的话，不是就事论事也超出了工作范围，涉及到了对一个人的整体评价。我现在问你一下，你是什么职位？和沈总说过几次话？”钟楔红着脸，难堪又羞愧：“我，我是‘云霄151科教’的公益项目’的内容运营类岗位，和沈总，沈总只见过几次面。”“只见过一次？那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高云就像是和幼儿园孝子交谈一样，语气温和无比：“喜欢背后与他人胡乱分析评价别人的人和喜欢胡乱给人建议的人很奇怪。在不并未立体多方面了解的情况下，很武断的做出什么，很浅薄，且有些自以为是。这是自我认知混乱的体现，不仅会在生活里伤害到亲人朋友，在工作中还会影响到自己的未来发展……你知道错了吗？”“呜呜……我错了，我知道。”钟楔在他刚开口说‘奇怪’的时候就哭了，是真哭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高云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以后注意，其实我是想开掉你的，在公司内部和同事妄议公司高层干部甚至老板的人品和性格在哪里都是大忌。我这是撞见了一次，你们背地里的讨论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没撞见，长期以往公司氛围该如何？但……”我觉得你刚才对沈琼霄的评价居然还他妈很有道理？也算是为我出了口气！０到嘴边，高云也没说出口，又叹气道：“但你还年轻，所以就算了，扣掉你一周的工资做惩罚吧，月末自己和财务说清原因。别哭了，乖。”“呜呜，嗯！”钟楔听他这么说，心中大松了一口气，抽泣着点头鞠躬：“谢谢高董的教导，这个错误我以后再也不会犯了。”“那就好，都继续吃饭吧。”高云点点头，转身离开，两个保镖紧随其后。他这一走，平常几个和钟楔关系不错的男女同时立刻围了过来，安慰有之教训有之……“没事，没事，高董没生气，也没放心里，别哭了，啊。”“让你这张破嘴再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公司里嘴巴最大的就是楔你了，也算你今天倒霉！董事长平常都不怎么来的，正好刚才撞见！”“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钟楔似乎下定决心：“我再八卦，你们就扇我嘴巴……”随即还带着泪痕的双眼满是小星星，一脸崇拜：“高董真的好暖啊，都被甩了还在这么维护沈总，而且还摸我的头……”居然有点害羞？旁边人齐齐翻了个白眼，心说狗改不了吃屎。眼镜男似在回忆，冷不丁小声嘀咕一句：“你们发没发现，高董好像长白头发了，我记得以前没有的……”众人也回想了一下，略有些惊奇：“白头发？好像，好像还真有一点！”“难不成，是分手导致的？”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云霄的高层会议在中午12：30按时举行，高云、沈琼霄、方蕴，外加高管团队以及现场秘书，参加会议的人员共十余人，悉数到场。会议内容主要是云霄短视频和在线教育平台两个项目的面世所需做的工作，以及其他项目的进展。最重要的自然是‘云霄151科教’的公益项目，随着五个亿资金的注入，目前39所985、112所211，共151家高校，共有43所高校同意入驻，其中包括了北大、清华、浙大、交大、复旦、中科大等综合实力名列前茅的高校，也有央美、央音等艺术类的顶级高校。现今，已经积攒了一些很好的视频作品，内容类似《北电——学生会》一些课堂内容还有些同学间的学习日常，有看点也有知识点，加上985、211高校的影响力，预计能够在云霄短视频面世当天造成一个轰动效应。而且得益于之前就开始设计的，针对市面上所有短视频的网络舆论已经掀了起来。效果出乎意料的好，正应了当时刁军所说的，这是民众对当前娱乐至死的社会的一次愤怒反击；这是一次群体自我意识的觉醒，云霄和云起做的只是开了一个小头，做一个称职的导火索，爆一些短视频的弊端和黑料，偶尔再推波助澜扇扇风，这就足够了。很多民众早已对这东西反感不已，此时，一些孩子家长或大学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逐渐的开始抵制那些烂俗的短视频平台。贾凇道：“目前一周，市面上的短视频平台下载量均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降低，而且下滑的速度稳步提升，根据我们的公关部和数据部推断，这次舆论远没有到达高潮，只是一个开始……”cto首席技术官丁泽道：“平台和app的工作基本竣工，只需要三天时间处理一些细节问题，可以提前一周面世了。”“确定？”高云追问了一句。“确定！”丁泽很有信心：“我们已经内部测试了一周多的时间了，测试人员共有三万多人，现在没有大问题，如果有，那只能等正式面世后，随着用户数量激增所导致的临时bug，我们会在短时间内补丁更新的，绝不会影响到正常运作。”“好，那就三天后面世吧。”高云笑道：“但这三天还是要辛苦诸位了。”顿了顿，神情复杂：“我们酝酿了近三个月，这个时间看似很短，但对我来说很长，度日如年。仿佛酝酿了太久太久，且我们所做都是默默完成的，历经了千辛万苦，但我想当云霄真正面世被众人所知的那一天，一定是值得的，她一定将会成为互联网历史的尖峰时刻！而造就她的，就是在座的各位……谢谢。”“啪啪啪~”掌声过后，会议结束，三位董事会成员自觉留下，继续开嗅。高云没有率先开口，只是皱着眉头，揉捏自己的太阳穴，仿佛异常的劳累。这个扎着半编织马尾发型的男人，那不久前还乌黑油亮的头发，此时已经夹杂了些许的银丝，并不起眼，但仔细观察还是能看出来的，仿佛苍老了五、六岁。那些白发大多就在梳理整齐的发根，像是新长出来的，少部分在发梢，很顽皮，没什么规则，为高某人加上了几分饱经世事折磨的沧桑气质，曾经的自信、坚定，对所有人和事拥有饱满热情的态度也有所减弱，通过刚才的会议就可以看得出来……换做以前，他至少要再发表一下演讲，给高管们打打鸡血的。“……”沈琼霄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一夜白发’的男人，在方蕴略带责备的眼神下几次作势开口，却又止住了，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眼神略带愧疚，轻声地问道：“你，怎么了？最近身体不舒服？”我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我他妈染发了呗，这都看不出来？！高云心中给秦冰彤的主意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