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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了杜康酒庄,长歌就直接往庆丰酒楼里奔。
还没到门口,就远远地闻着烤肉串的香味儿了。馋的长歌口水直流。
庆丰楼门口摆了四个小圆炉,炉子里烧着炭火,炉上架着铁丝格子烤着肉串。两个伙计拿了小板凳坐着,手忙脚乱的往肉串上撒着香料。
走进店里,店内坐了三四桌客人,三三两两的,吃着串唠着嗑喝着小美酒,好不惬意。
见到来客,店小二嬉笑迎上来:“客官里边请,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长歌眯眼一笑,小二一怔,继而惊喜道:“哦哦——您来了,您稍等嘞,我去请掌柜的。”边说边跑着就往后院去了。
长歌捡了处靠里头的桌椅坐下来。黍离一脸迷糊的问:“长歌,咱们来这干嘛?我看你跟店小二很熟的样子。你俩有交情啊?”
长歌给他到上茶,又给自己倒了茶,掀起面帘底下一角嘬了一口茶,说道:“妈呀,渴死我了。你不喝水吗?”
黍离也端了茶喝起来,一杯茶没喝完,掌柜就风风火火过来了,喜道:“哎呀,贵客啊贵客。今儿您是来买什么酒?”
长歌抚掌笑道:“掌柜的懂事,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人打交道。我今儿要一坛九酝春酒,一坛枣集美酒,一坛酃酒和一坛五加皮酒,您这有么?”
“有有有,全都有,我呀,杜康酒庄的酒每样都存了一坛放在后边库房里。您不来,我也不往外拿。”
“是吗?那就多谢掌柜的了,不过掌柜的以后多存两坛更好,万一我要的多了呢,对不对。到时不还是要去对面排队买?”
掌柜指着后院仓库道:“也对也对,我从明儿起,就都多备三四坛在库房里。库房够大,不怕。”
长歌思忖须臾,摇头道:“不用不用。九酝春酒、枣集美酒、酃酒、秋露白、猴儿酿、流霞这些上等美酒,每样只需备两坛,价钱太贵,要的人也不多。竹叶青酒、桑落酒、缥醪酒、菊花酒、桃花酒备个三四坛,葡萄酒备个十坛就够了。这些酒也不必总给我留着,我若在下午四点,也就是申时还不来取,掌柜的就可以把酒给别的客人喝了。第二日再去杜康酒庄买就是了。”
“好,就按姑娘说的办。不过……”掌柜的迟疑道。
“你帮我,我帮你,互相帮忙。您就不用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开口了,您坐下来慢慢说。”长歌敲敲桌面,示意掌柜坐下来。
掌柜的满口答应坐了下来,又说:“多亏姑娘的法子,我这店可算起死回生了,别瞧着这个点才三四桌人,可一入夜,这人啊,不减反增,生意可好了。可就是…可就是费时间了点。火小了,肉串还没烤出来,客人就等不及了,就走了。火候大了,肉串就烤老了。客人也不满意。”
“那是自然,四个小圆炉两个人,又要加炭火,又要翻烤串,又要撒香料,多耽误时间,而且稍稍不留意,就烤糊了。”
“那姑娘有什么法子吗?”掌柜左右看了一圈又脖子往前抻,小声询问。
“法子倒是有,先把我酒拿来吧。”长歌从腰间掏出来银子拍在桌上。
“行行行,马上去。”掌柜的叫来了店小二,与他说道了几句,小二得到授意就往后院库房里去了。
“姑娘可满意了?”
长歌凑过去,低声说:“能不能拿油纸包几串给我?我带回去给春华楼的姑娘尝一尝,一来给您带客,二来也为我自己拓展一下业务。行不行?”
“就这?我还以为姑娘要狮子大开口了,这么神神秘秘地。不过几串肉串,您想吃多少都成。”掌柜一招手,冲门前的伙计叫嚷,伙计拿着烤串屁颠屁颠地送过来。
长歌眼睛里放着光,站起来双手去接烤串。
掌柜的给伙计一巴掌:“你得给人家姑娘包起来,这样给人家,人家怎么带回去吃?路上就凉了。”
长歌咽着口水,点头笑说:“是是是,对对对,包起来包起来。”又收回手,坐下来。
“姑娘,有不周到的,您就尽管说。”掌柜又道。
“不不不,我很满意。掌柜的咱说说你那炉子的事,你拿了笔墨来给我,我给您画出来……不不不,我就蘸水画在桌上,您就知道了。”边说着,她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画了长方形的盒子出来,再在下边加了四条腿,她解说道,“您可以去找铁匠做两个这种长长烤炉。每个烤炉上可以一次烤二三十来根肉串,旁边留一个沥油放凉的地儿。那炉子做好以后,在烤炉前边拿几个长条形的桌子围一下,桌子的作用是既可以放各式生肉串供客人选择,还可以把火炉跟客人分隔开来,避免进进出出的客人被烫伤。”
这时,店小二已然将酒都搬了上来,并将找回的银子也恭敬的放到了长歌。
长歌将银子揣进兜里,让黍离检查了下酒,待黍离点头确认没有问题。就起身抱了两坛,道谢要走。
“好好好,多谢姑娘多谢姑娘。但我还有一个问题……”掌柜的又要留。
长歌眨巴眨巴大眼睛,摇摇头道:“掌柜的,咱们又不是一天买卖,不用着急全问完。且我还得赶着回去交差呢,我留在这也有一会儿了。”
“对对对,是是是,姑娘说的在理,那我就等姑娘下回来再请教了。”说着,吩咐了伙计将包好的肉串送上。
“放我挎包里就成。”长歌指示道。
伙计照做了。
买了酒拿了肉,满载而归,二人往拴马处走。此时有两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幽香扑鼻而来,长歌只觉这两人有些熟悉,一个长身而立玉面公子,一个前倨后恭殷勤小仆从。长歌将手中的酒坛放到了地上,说道:“你等一等我,我回去庆丰楼瞧一眼。”
黍离问:“你去瞧什么?”
不待他问完,长歌早已一溜烟跑开了。
这两人走进庆丰楼,店小二热情迎上来:“骆少爷里边请,门边烟大风大,您请靠另一侧窗坐。”
仆从上前,弓腰问:“少爷,包不包场?”
那周身锦衣华服,头戴镂空镶嵌蓝宝石白玉冠的玉面公子骆沅朗瞟了眼高山,道:“包什么场,你银子多了没处花?”
高山讪讪一笑:“这不这不随少爷出来,哪里有花小人的银子的道理。那就是不包场嘛,那少爷里边走。”
看他们坐到另一侧的窗边,长歌从屋外绕过去,躲到了窗下。
“少爷,回来永乐城这么久,可还习惯?”高山给骆沅朗倒上茶水,问道。
“到哪不都一样吗?”他淡淡说道。
“少爷,还在想那个姑娘吗?咱们也各处探查了好多天了,也毫无音讯。没准他们就没来永乐城,在如意楼里睡了一觉就折返回去了呢?”高山又说。
骆沅朗忿忿然道:“你以为我真是给你们骗回来的?是师兄传书一封给我,让我帮他寻一个人,那个人应该是往永乐城来了,我才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来永乐……那日在花船上遇到的女子与那画中人有几分神似,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她,本想留下来细细盘查一番,结果在如意楼睡了一觉就……那莫小邪果然不是江湖正派,在茶水里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都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