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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凌溪这近乎无赖的举动,让向洛云倍感无奈,微微叹了一口气,只好由他去。
她靠在墓碑上,刚找个舒服的位置靠了下去,却听云凌溪缓缓的说道:
“我十二岁丧母,那一年,母后因病去世,我难过了整整三年时间,十五岁,我随护国将军手中参军,征战四方,因为母后生前说,希望看到天下和平,十六岁时,我带兵出征,为了母后那一句和平,我在军营呆了数年,直到平定诸侯数国,我遇见了大禹帝国末年生还的国师,他告诉了我,我的父皇是大禹帝,我不信,带着大军回归帝京决定找父皇问清楚。”
似乎没想到他会跟自己说起这些事来,向洛云怔了怔,微微有些感叹,众人皆知凌王殿下是少年天将,却不知道是祁莲皇后简单的一句话,成就了这样名动天下的少年天将。
他说的这么的轻描淡写,可是向洛云知道,在战场上,又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永远的立于不败之地?他的辛苦,又岂是这么简单的几句话,就能够概括的?
云凌溪继续说道:“我回到帝京,因为走的匆忙,父皇不知道我快马加鞭赶了回来。”顿了顿,他突然握住了向洛云的手,用了极大的力道,紧紧的,抓得她生疼,声音沉了下去,“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向洛云摇头,虽然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但她相信,那一定是让云凌溪从此憎恨建文帝的原因,俗话说,亲恩大于养恩,就算建文帝不是他的亲生父亲,毕竟也养育和疼爱了他这么多年,不可能因为大禹帝末年国师出现的随口说了几句话,就改变了他的观点,如果没有直接的事情,他不会是那样冲动的爱恨的人。
云凌溪冷笑起来:“在乾坤殿下有一座地下宫殿,连接着暗部,是当年大禹帝国时大禹帝建造暗部时留下的,留给历任皇帝监守玄铁暗卫的密道,只不过建文帝的江山是从别人手中抢过来的,没来得及知道只有历代正统皇帝才能够知道的秘密,他只清楚有那么个地下宫殿,却不知道那里还有一条连接暗部的密道。而大禹帝临死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国师,我回到帝京,为了证明国老所说的话是虚假,潜入了暗部,竟然真的找到了那条密道,并且顺利达到了那宫殿……”
他的手抓得越来越紧,嘴角的冷意也越来越冷冽,向洛云心中一紧,试探性的问道:“你见到了建文帝?”
“不,不是他。”云凌溪冷笑,眸心的恨意晦暗幽深,“我,见到了母后。”
向洛云倒抽了一口冷气,祁莲皇后?怎么可能?“她不是已经……病逝了么?”
“病逝?”云凌溪残酷的勾唇,“那个禽兽以死之名,将母后囚在地下宫殿里,母后就像是个禁脔一样,在那个地下宫殿里呆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六年。供由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恣意的玩弄于戏怜,当他为了母亲的一句话,为了那个男人的国家四处征战的时候,他却将自己的母亲如个欲奴一般对待,暗无天日的过了整整六年的时间!
为了怕祁莲自断生命,建文帝还将她用玄铁锁了起来,日日夜夜唯有他来的时候,才能解去那一身的枷锁,他走后,又将人锁回去。
那一年他十八岁,第一眼见到在自己记忆里死去六年的母后,如个玩物一般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脑中只有空白。
“我救下了母后,母后却求我,赐予她一杯毒酒,结束了长达六年的折磨。”顿了顿,云凌溪缓缓的举起了双手,目光像是盯着毒蛇一般狠狠的盯着,“洛云,你知道吗?就是我这双手,亲手将毒酒交给了母后,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在我面前流逝,一点一点,可是……我无法拒绝……”
他无法拒绝!无法拒绝母后的苦苦哀求,她要解脱,要离开这个噩梦,他如何能拒绝?怎么能拒绝?
向洛云像是被人扼住了呼吸,胸口犹如有千斤巨石狠狠的压在上面,遍体的生寒。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在一个黑暗中的世界里生活六年的人会是怎么样的,更无法想象云凌溪在见到自己母亲时的那一刹那,是怎样的震惊和悲愤。
胸口疼痛难忍,她竟在毫无知觉之下,不断的流下泪来,为的,是他心中的恨。
“怎么会……”向洛云哑了声,有些不敢相信。
的确,她所知道的消息,建文帝是很爱很爱祁莲的,不惜对这一个同她长得相像的向秀鸾疼爱如昔,怎么可能会这样对待祁莲?
“怎么不会?”云凌溪眼眶血红,紧紧抿着唇冷笑,“由爱深恨,又怎么不会?记得盛世莲花吗?世人皆知盛世莲花只有一朵,其实不然,莲花一共有三朵,只不过另外两朵在我出生后,便不知去向,还有一朵,刻的却是我亲生父皇的名字,建文帝看到我父皇的名字,你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苦苦爱了一生的女人,最后心底最在意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盛世莲花神乎其名,相传只要刻上盛世莲花上的名字,都能够永保平安,而当建文帝见到盛世莲花上,刻的是大禹帝的名字时,他彻底的暴怒了,因此由爱生恨,以祁莲病逝之名将其禁锢了六年,彰显自己的占有欲。
向洛云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日在乾坤殿建文帝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是这样的恐惧。
她还以为他是因为见到了死而复生的人,无法承认事实,却不想他是心虚,是后悔,害怕祁莲被他折磨后不甘心而找回来的怨魂!
她反握住云凌溪的手,紧紧的,在心中说了无数个抱歉。
她明白了为什么在见到自己易容成祁莲模样的时候,他的情绪会是这般的激动,然而再多的后悔与对不起,也无法阻止已经发生的事情。
她,错了。
云凌溪沉默了一怔,而后缓缓的道:“洛云,你不必觉得愧疚,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不想让他再见到母后的脸,你想报仇,我明白,来找我,我陪你到底,但是,这张脸……”他看着她泪痕的眼,轻声道:“取下来吧。”
向洛云没有吭声,用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决心,二话不说的取下了季离的面具,取下了祁莲的面具,露出了自己泛着白皙的俏脸。
这一刻,她不想去管什么家仇和国恨,不想去理会身在何处从而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她只想陪着他,仅仅陪着他而已。
见她这般,云凌溪忽然笑了起来,一改之前那副阴霾的样子,笑得有些奸诈,“原来洛云你吃软不吃硬,早知道你这么容易被打动,我应该天天和你说这些的……”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光幽亮,让人完全疑惑起来他刚才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向洛云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她明白云凌溪最喜欢掩饰自己,最擅长的,也是睁眼说瞎话,她已经习惯了。
如今她知道了他最脆弱的弱点,她却犹豫了起来,以往那么努力的算计好一切,到了现在,眼见着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而她,竟想到了放弃……
云凌溪,究竟该拿你怎么办?究竟该将你我之间的这份情,怎么办?
说来也可笑,他们之间从未说过谁爱谁,谁喜欢谁,然而那未曾出口的感情是如此肯定而强烈的盘旋在他们心中。
他相信她对自己的情,她亦坦诚着自己对他的爱,他们之间没有第三者的参合,没有简单又复杂的纠结,只有那一道深不可探的隔阂。
两目相视,却是久久的沉默。
半响,向洛云缓缓的叹息,“我们回去吧。”回去之后,一切照旧,他们仍然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云凌溪摸着下巴看着她,不知道是在叹息,还是在高兴,“洛云,每次遇到我的事情,你的警觉性都会比平时少了几分,嗯,都用来防备我了?”
向洛云一愣,脸上顿时怪异起来,“你……什么意思?”
云凌溪淡淡的目光扫向周围一圈,语调清冷,“我们,早已经被包围了。”
话音方落,四周传来破空之声,众多的影子相互交替,若明若暗,一道极为猖狂的笑声响起,“哈哈哈,不愧是凌王殿下,竟然早已经察觉到我们,还能这样面不改色,佩服!佩服!”
闻言,向洛云瞬间沉下了脸色,这声音是——白雄起。
果然,张狂而邪肆的白雄起,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一步一步缓缓的踏出他们的视线范围内,让向洛云和云凌溪较为吃惊的是,在白雄起的身旁还有一个让他们极为眼熟的人。
云幕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