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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了林慕南一顿？
贺渝用三秒钟的时间回想起林慕南是谁，又用三秒钟的时间明白了唐忆做了什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但想到曾经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嗯，这个人是唐忆，那她揍个林慕南也就不稀奇了。
“还有一种解释，我老板去世了，所以我不干了。”唐忆垂下眸子，淡淡地说，只是放在一一侧的手攥成了拳。
贺渝的内心颤了一下，下意识问出口：“陆苒去世，和揍林慕南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渣，”唐忆看了一眼贺渝，很平静的说，“沈星湛先生渣吗？如果他渣，我可能也会揍吧。”
她的语气，仿佛揍别人一顿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贺渝丝毫不怀疑她说的是假的。
他按着眉心，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问：“你揍完人后都没工作了，还揍？”
“还揍。”唐忆斩钉截铁的说。
“真不错！佩服佩服，”贺渝很想给她比个大拇指，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抹狐狸似的狡猾从眼底一闪而过，语气，听起来却很认真，“要是有一天你真的揍了沈星湛之后被解雇了，我养你。”
唐忆看着他，面容未变，撇了撇嘴角，丝毫不为所动：“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
“那第一个是谁？”
“已经死了。”唐忆幽幽的说。
贺渝抽了抽嘴角。
......
“唐唐，下次别乱揍人了，那个富商只是长得很猥琐而已。”
“但是他眼神不干净。”
“.......有吗？”
“有！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唐忆斩钉截铁的说。
“好吧，”陆苒摸了摸唐忆的头发，很无奈的笑了笑，眼神温柔，“你要是有一天因为揍人被解雇了怎么办？”
“我，那我下次克制一些——”
“我养你呗，还能怎么办呢。”陆苒笑着说。
回忆转瞬即逝，唐忆眼里闪过一抹哀伤，看着贺渝皱起了眉，眼前这个人看起来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她已经准备站起身离开：“看来我该回去等通知了。”
“不，”贺渝皮笑肉不笑的伸出一只手，“你应聘成功了。”
“哦，”听到应聘成功，唐忆也没有多高兴，象征性地伸手和贺渝握了一下，一秒后就分开，她还是准备离开，“那我明天会来公司报道的，再见。”
贺渝终于忍不住叫住了唐忆，他凝视着她，镜片折射着异样的光芒，用自己最阴沉的语调问道：“唐小姐，你还记得你以前在白云中学学校门口那条街，揍过一个人吗。”
唐忆抬起头，一脸茫然：“对不起，我揍得人太多，记不清了。”
贺渝：......
他没看见，唐忆在听到白云中学这几个字的时候，眼底划过一丝窘迫和诧异。
贺渝把唐忆领给昙希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扭曲的。
“小姐，唐忆是最好的人选，这姑娘，绝对不可能和沈老师发生任何故事。”
说不定，他还得提防唐忆没事做的时候会不会揍沈星湛一顿。
或者，揍自己一顿。
听着贺渝带着悲愤语气的话，昙希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了一圈，似乎感受到了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不由挑了挑眉，道：“她和沈星湛会不会有故事不重要，和你之间，看起来倒是挺有故事的。”
这还是她重生昙希后，认识贺渝以来，第一次见他这么咬牙切齿悲愤委屈的讲话，好像眼前的唐忆，对他始乱终弃了一样。
这也是她认识唐忆以来，极少数几次见她面无表情的脸上，额角隐隐跳动着失态的神情。
唐忆，是陆苒的助理。
一周前，昙希用匿名的网络地址，往唐忆的私人电子邮箱投了沈星湛助理的招聘简历，她推测，自己去世后，以唐忆的性格应该很快就会离职，而且，她很可能会因为揍林慕南或霍隐而被解雇。
得罪了新唐，她如果想找新的工作，要么，只能去一些私人工作室做小助理，要么，就去往和新唐并列的天艺和乐颂两家大公司。
以唐忆的能力和工作经验，去小工作室就是埋没，而昙希猜测，唐忆不会选择乐颂。
——因为自己，不喜欢乐颂。
因此，来天艺是她最好的选择，更何况她还特意强调了助理要能文能武，长得好看，唐忆完美符合她的要求，只要来应聘，就必然能被贺渝选中——除非她把贺渝揍了一顿。
唐忆从毕业就跟着自己做助理，除了性格冷了点，喜欢揍渣男之外，能够完成她交代的任何事，有她做沈星湛的助理，是最好的人选。
唐忆看着昙希，伸出一只手，露出礼貌却没有什么感情的笑容：“你好，我是唐忆，你可以叫我小唐。”
“你好唐唐，我是你以后的老板昙希，合作愉快。”昙希对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唐忆愣住，失神了片刻。
只有苒姐，会叫她唐唐，但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个称呼没有什么禁忌，唐忆没理由不让昙希叫，而且，眼前这个恶名远扬，且年龄比自己还小两岁，几乎能称为小姑娘的人，看起来，比想象中的要顺眼的多，也比传闻中的要靠谱的多。
“你的工作是做沈星湛的助理，事无巨细，从日常生活到安保工作，稍后贺渝会把沈星湛的喜好习惯整理好发给你，希望你能快些适应，”说着，昙希端了一杯咖啡，放到唐忆面前，自己则端起另一杯咖啡轻轻搅动，热气氤氲在红唇便，露出一双浅咖色的眼眸，“请坐。”
“谢谢。”唐忆顺从的坐下，礼貌的端起咖啡轻饮了一口，刹那间，眼底划过一丝诧异。
没有加糖的热美式，也只有自己喜欢这么苦涩的液体。
唐忆看着对面那双清冷柔和的眸子，有一个恍神，仿佛看见了陆苒坐在她对面，笑意浅浅......她只能告诉自己，这些只是巧合。
一样的称呼，一样的眼神，一样的了解她古怪的喜好。
唐忆眯起眸子，心里划过一声哀叹。
有着前世对唐忆的了解，昙希很放心让她负责沈星湛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唐忆身体素质十分好，在安保机构训练过，一个人撂倒三五个壮汉都没问题。
她，可以一人拿全剧组人的饮料，连贺渝想要再给沈星湛配个男助理的机会都不给。
不过，昙希总觉得唐忆和贺渝之间有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故事，但现在的她和唐忆不熟，问了贺渝，则说没有什么事，她也只能把这件事先搁置在一边。
一周工作下来，昙希和唐忆的相处还算愉快。
沈星湛在竖店拍戏，他一天都在片场，但是主要戏份在下午，于是，昙希心安理得的睡了一上午，到下午才和唐忆一起前往片场看他。
路上，昙希把一份文件发给唐忆：“这是我刚拟出来的合同，你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有的话回头我再改改，可以列个大概先给凝凝看一下。”
唐忆接收了文件，忽然道：“老板，你要签约易凝对吗？”
“对，之前答应了要签，不过还得征求一下江臻的同意，怎么，有什么事吗？”昙希没有想对唐忆隐瞒，她也看出了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唐忆拿着手机的手攥紧成拳头。
昙希眉心一跳，以她对唐忆的了解，她做出这个动作，是想要揍人了。
“昨天有个叫何振飞的演员入组了，友情出演一个配角，他和易小姐认识，易小姐，似乎很抵触他。”唐忆缓缓说道。
唐忆对自己新任助理的身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昙希不是苒姐，她怕自己真揍了谁，先不说解雇，估计能把这位大小姐吓个够呛。
“何振飞？”昙希念出这个名字，昨天她在公司偷懒，并不知道剧组发生的事情，“是之前那个被罗彬刷下去的男演员？”
“就是他，应该是打通了关系，想在剧里露个脸，今天还有关于他的拍摄，但他昨天就和易小姐闹得不是很愉快，今天，他们似乎还有对手戏，我怕易凝小姐吃亏。”唐忆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平时机械般冷静淡漠的眼中，燃烧起熊熊火焰。
“江导没管吗？”
易凝是江臻是妹妹，有他在，易凝在剧组不可能出什么事。
“江导这三天出差，据说是去运城提前采景，剧组拍摄是两位副导在负责，易凝小姐的助理对此也没有应对经验，所以——”唐忆点到为止。
昙希想起易凝之前对自己说的，之前，何振飞骚扰过她，是原主为罗彬出头，才让何振飞没有试镜成功。
顿时，她的眉心蹙了起来，眼底流露出一抹让唐忆惊讶又惊喜的狠意，声音沉了下去：
“哪儿来的脑瘫也给自己加戏，我能刷掉他一次，就能刷掉他一百次。”
“司机，麻烦开快一些。”
摄影棚里，正在拍摄易凝和何振飞的戏份。
江臻不在，沈星湛在一旁看剧本，副导演时不时指导着两人的戏。
何振飞饰演的角色，是夏日限定综艺里的导师，十分欣赏司思写的剧本，多次邀请司思加入他们的战队，也让男女主角的感情在互相吃醋中迅速升温。
“思思，刚刚我在节目上说的话是认真的，你的下一部剧本我能预定吗？我会好好拍出来的。”综艺后台，何振飞拉住易凝的胳膊，诚恳的说。
易凝感受到手臂被何振飞拉住的位置传来的热度，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刚要不带感情的念台词，副导演已经喊了卡：“易凝你眼神怎么回事啊，周导是真心真意欣赏司思的，又不是在骚扰你，你皱眉干嘛？”
“可是我——对不起导演，我再来一遍吧。”易凝甩开了何振飞的手，咬了咬下唇，想解释却又解释不出来，她总不能说，剧情里的周导是没骚扰司思，但是剧情外的何振飞，在用眼神侮辱自己吧？
沈星湛眸子闪了闪，忽然开口：“如果不是骚扰的话，那不需要拉住司思的胳膊。”
何振飞表情一僵，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冷冷地说：“你......这只是我的表演方式而已，轮不着你来管吧。”
沈星湛道：“但我不会众目睽睽之下拉住女演员的胳膊不放。”
“沈老师演郑云端魔怔了吧，想替司思出头？你的意思是我真的在骚扰小凝？”
“但愿没有。”沈星湛淡淡的说，眼神仿佛冰凌，透着幽深的寒意。
何振飞想到沈星湛天艺的身份，咬了咬牙，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再次拍摄的时候，因为有沈星湛的话，摄影棚里的其他人不由自主的都看向何振飞的手，他到底没有敢再拉住易凝的胳膊。
拍摄顺利，易凝如蒙大赦，鞠躬道歉：“各位抱歉，我今天状态不太好，耽误到拍摄进度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事，小凝你也是新人嘛，有点紧张是正常的，你已经演得很好了。”副导演笑着说。
何振飞也想说什么，易凝后退了两步，礼貌的转身，直接无视了他快步离开：“我先去卸妆，大家继续拍摄吧。”
一时之间，片场有些尴尬，其他人面面相窥，副导演赶紧打圆场：“好的，接下来是沈老师的戏份，大家继续一下。”
何振飞盯着易凝的背影，眼底凝聚起一片阴云。
等昙希到片场的时候，沈星湛还在拍摄，她手里拿着一杯顺路给易凝买的芋圆奶茶，环顾了摄影棚一圈，也没有看见她的身影。
“陈哥，你看见易凝了呢？”她拉住一个摄像大哥问道。
“哎？”摄像师左右张望，疑惑的挠头，“之前拍完后就回去卸妆了吧？”
“今天在片场，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吧？”
“什么事儿？没有啊，大家都拍摄挺顺利的，沈老师这不是正在表演吗。”
“那就好。”担心的事情没发生，昙希心里一松，坐到角落里开始等沈星湛拍摄，几分钟后导演喊了cut，沈星湛的视线有所察觉的在工作人员的位置梭巡，看见昙希后，径直朝她走去。
不过一个月而已，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拍完一场戏，台下，都坐在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而她每一次都会非常认真的看着自己的表演，在他望过来的时候，露出明媚的笑容。
沈星湛不想去深思，那笑容是不是只属于他一个人。
这时，易凝的助理忽然跑到昙希面前：“希姐，你看到凝凝了吗？”
昙希和唐忆对视了一眼，面色微变：“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小助理摇了摇头：“没有，就是凝凝卸妆到一半，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一直没回来，我刚刚发消息没有回，电话也没接。”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一刻钟之前。”
昙希立即站起身，没来得及和沈星湛说上一句话就往外走：“卫生间找过了吗？”
“找过了。”小助理见昙希严肃的表情，也跟着急了起来。
“那就去更衣室，”昙希道，“我和唐唐去找别的地方。”
沈星湛已经听见了她们的对话，眸色暗了几分，忽然开口：“何振飞也不在。”
昙希浑身一震，看了一眼沈星湛：“去男卫生间。”
此时，竖店的男卫生间里，易凝被何振飞逼到一角，而卫生间的门，已经被他反锁。
反正，现在的时间，没有人会出现。
何况，这里是剧组的卫生间，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发生，都是很正常的，也不会有人不开眼的来管。
“小凝，我之前明明跟你说过，你想演戏可以来找我啊，作为学长，我肯定会帮你的，可是，你说你为什么要找江臻那个老男人呢？”何振飞的脸色阴沉莫测，眼中流露出贪欲。
易凝不禁向后挪去，可是，背脊很快触到了冰冷的墙面，她已经退无可退：“何振飞我跟你说，你别太过分了，这里是剧组，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说呢！你也知道这里是剧组啊，那你天天甩脸子给谁看？”
说着，何振飞一步步朝她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