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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
被压在身下的乔嘉石率先抬起头,看见昙希后,仿佛见到救星一样眼睛亮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高呼:“是昙希小姐来了吗?”
昙希目光落到他手里攥着的房门遥控器上,心道,自己来没来,他心里应该最清楚不过了吧,否则,这门是谁开的呢。
“你快给爷松开,拿走项链的人是这位昙小姐,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要问就问她啊!”
昙希:......她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吗。
此时,按住乔嘉石身体的少年,缓缓抬起眸子。
昙希怎么也没想到,宋斯尧会出现在这里。
事实上,这是她成为昙希后,第一次直面宋斯尧。
此前,她在医院和fierce店里碰见的两次,宋斯尧都戴着口罩,葬礼上的直播同理。
他看向昙希,桃花似的眼眸危险而惑人,仿佛有旖旎着的暗黑莲花绽放其中。
“昙希?”
宋斯尧低声自语了一下,支着一条胳膊,从乔嘉石身上起来。
年轻的男人穿着一件纯黑色宽松衬衫,同色长裤,肩宽腿长,散落的碎发似乎挑染了一抹深蓝的色泽,大部分拢在脑后扎成小揪揪,几缕落在眉间之间。
宋斯尧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妖。
妖孽。
黑色衬衣的领口明明只解开一颗扣子,却涌出无边色气,他的肤色呈现出一种剔透的冷白,更衬得唇瓣嫣红,一个眼神,一个勾唇,便风流妖异到了极点。
此时,乔嘉石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倒在自己工作室切割玉石的巨大工作台上,下面垫着红色的丝柔衬布起了褶皱,而宋斯尧仿佛索然无味地站起身,眼神幽幽地看着昙希。
而进门时那一幕带来的冲击力太大,昙希还在纠结他们两个是怎么同时出现的。
这两人,理论上来说并不认识。
店长:“昙小姐你听我解释......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们老板他平时不这样的。”
昙希:“我懂。”
店长内心在哭泣:“不,是我忘了跟您说,宋先生半个小时前也来找老板,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昙希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终于,房门闭合,工作室里,只剩下三人面面相窥。
乔嘉石理了理头发,慢吞吞的爬起来。
三个看似完全陌生的人,互相打量着彼此。
昙希一脸镇定的看向乔嘉石,率先伸出一只手:“这位就是fierce的创始人乔先生吧,你好,我是昙希,久仰大名。”
乔嘉石看着昙希的眼睛,内心一震。
这双眼睛生的极其干净,让他想戴上墨镜为她算上一卦,但想到宋斯尧还在,他只能手痒的憋住。
他晃了晃头,和昙希轻轻握了一下手,声音低哑:“不敢不敢,乔某只是江湖上一小人物耳,无需挂齿,无需挂齿。”
手心相触碰的刹那,乔嘉石微微拧起眉头。
昙希与乔嘉石也有小半年没见了,现在见到他说话的语调,缓缓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
——乔嘉石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自带神棍气质,尤其是面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没说一句你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都是好的。
“抱歉,我来了之后也还没跟你自我介绍,”宋斯尧也想起来,自己找到乔嘉石后三言两语单刀直入,一言不合就直接把人压倒询问,似乎,还没正式和他打个招呼,“你好,我是宋斯尧,陆苒的......朋友。”
“我知道你是宋斯尧......全华国都知道好吗。”
乔嘉石挠了挠头说道,他穿了一件纯白色的宽大风衣,宽袖,如同古人的长袍,染成深咖色的头发天生发尾微卷,衬的他唇红齿白,又将人的思绪拉回现代。
他的眉眼俊秀柔和,双眸是极为少见的丹凤眼,长袍飘飘,眼眸狭长,气质飘逸,仿佛行走于泼墨山水画卷中的古人。
不得不说,乔嘉石的斯文温雅的书卷气和宋斯尧身上妖孽般的叛逆感,放到一起,居然分外和谐。
——难怪女店长一脸震惊全家的表情。
“抱歉,寒舍简陋,昙小姐随便找个地方落脚吧。”
乔嘉石的声音沙哑低沉,是和俊逸面容完全不相匹配的一副嗓音。
不用他说,昙希已经默默在无数杂物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专属角落,一个木色懒人沙发——是她去年来的时候发现这里实在没地方坐着,给自己买的。
乔嘉石见到她在无数杂乱物件中,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沙发后,视线微微一凝。
“乔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我记得,我没说自己想和宋斯尧一起来找你吧,而且你们刚刚——对不起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介意你们继续。”昙希看了一眼宋斯尧,懒洋洋的问道。
“您别误会,今天也是我和宋先生第一次见,我们就是,探讨一些问题不和,”乔嘉石摆了摆手,“是这样的,宋先生知道了之前那个x项链已经送出去后,就是不相信,非要问我送给了谁。”
昙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乔嘉石打了个哈欠,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昙希:“我跟他说项链给你了,他还是不信,宋先生,现在昙小姐来了,你有什么问题就亲自问吧。”
“因为,我同样很好奇。”
他的目光锁定了昙希,带着浓重的审视感,而宋斯尧,也深深的看着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内心。
“昙小姐,”宋斯尧开口道,“这应该是我们第三次见面。”
昙希点头:“是啊,好巧。”医院一次,店里一次,这是第三次,以宋斯尧对别人毫不关心的态度,能记住自己,她真是感到荣幸。
一瞬间,宋斯尧眼底席卷起诡异的风暴,一字一顿的问:“那你,到底和陆苒是什么关系呢。”
昙希的大脑飞速旋转着,乔嘉石把项链给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宋斯尧,但是尧尧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给,而且纸条的事情,他应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就导致尧尧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
昙希按了按鼻梁,然后抬起头,对两人微微一笑。
笑容妖异迷人,让宋斯尧眯起了眸子,桃花般瑰丽的色泽,加深了几分。
这笑容自然和曾经的陆苒完全两样,笑意中的魅惑糅杂着柔软媚意,与陆苒身上老干部的清冷气场大相径庭。
“我啊......”她看着二人,不紧不慢的说,“是苒苒的好朋友。”
宋斯尧和乔嘉石异口同声的开口:“我们也是陆苒的好朋友。”
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昙小姐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一点吗?如果你是陆苒的朋友,那为什么我从来没在她口中听到过你?”乔嘉石问道。
昙希:“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你和尧......宋斯尧之前也不认识啊。”
两人:......
昙希见到他们陷入沉思,微微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在其中偷换了一个不起眼的概念,那就是,不认识和没提起过,其实是两回事。
虽然乔嘉石和宋斯尧之前不认识,但乔嘉石知道宋斯尧是自己手下的艺人,宋斯尧也穿过fierce的衣服,他们之间因为自己,有过交际。
而这,应该也是宋斯尧能这么快找到乔嘉石,询问那条项链去向的原因。
昙希很是无奈,早知道她不取走了......sy,本来就是她让乔嘉石帮忙,给尧尧的生日礼物,她就是想着有生之年或许能亲自送给尧尧,而且乔嘉石不认识宋斯尧,做完后是绝对不会给他的,还不如拿回来自己先留着。
如今生日都过去了,项链彻底烂在自己手里送不出去了。
宋斯尧迈开脚步,走到昙希面前,低下头和她对视,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刚刚幽深的眸子变得妖异而温柔,低声唤道:“昙希姐姐......”
“你真的,和陆苒是朋友吗?”
他的声线低沉动听,充满磁性,仿佛吟诵着高雅的十四行诗,在不经意间尾音上挑,撩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欲。
“啪。”
昙希一爪子糊到宋斯尧脸上。
“当然,我和苒苒可是过命的交情,否则,那条项链她怎么会送给我不是送你呢?”昙希微笑着说,丝毫不为所动。
想用美色勾引自己?
宋斯尧这招要是对个普通女生用,那个女生得当场晕过去,但,她早就免疫了。
也不是免疫,而是习惯。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醒来一会儿,就能看见一个妖孽顶着满头乱发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偶尔还得给他梳个头发修个眉毛,长得再好看也只能让她稍微安慰一下辛辛苦苦打工的自己。
宋斯尧的表情僵住,听到昙希话的刹那,瞳仁里染上一层暴戾的猩红。
“过命的,交情?过命的交情?”他重复昙希的话,唇角的笑意消散,看向昙希的目光霎时间冰冷阴翳。
“我和苒苒,也是过命的交情啊......那条项链,明明应该是我的,怎么会给你呢?”
昙希:的确是你的,但是现在它是我的了,而自己现在,还得编个天衣无缝的理由,证明是自己的。
她眼神坦荡从容的迎着宋斯尧阴沉偏执的眼神,和他对视着,直到他转身,杀气腾腾的看向乔嘉石。
乔嘉石一惊,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从没见过这么冰冷黑暗的目光,看自己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眼神......乔嘉石猛地想起,而且这眼神,他在陆苒身上见过。
乔嘉石的食指和大拇指搭在一起,在指节上搓了搓,表情微变。
陆苒是从哪儿收服这么个妖孽的?
“s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宋的意思吗?就算是宋思卿我也认了,但是你刚刚告诉我项链的名字叫sy,那你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叫宋夭吗?不管是斯尧还是宋夭,缩写都是sy,这明明是姐姐给我的!
我的,你怎么能给这个女人?你凭什么,给这个人?”
宋斯尧一字一句的质问。
乔嘉石先是淡定,然后惊讶的看向昙希,内心也动摇了起来。
陆苒让他设计项链时候,只说了项链名字是sy,要有个字母s,他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后来也想过,这是不是她送给宋思卿的礼物,但是现在宋斯尧告诉他,自己以前叫宋尧,那sy这两个字母,也太明显了。
可是,昙希也拿出了陆苒亲手写的信——
乔嘉石有点崩溃。
昙希垂着眸子,眼眶有些酸。
她曾亲手从深渊里拖出来的少年,又因为自己,此刻偏执而痴狂,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三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低至零点,只能听见宋斯尧压抑的呼吸声,双眸猩红的盯着乔嘉石,等待他的解释。
许久,昙希抬起头,缓缓说道:“这条项链是我让苒苒找乔嘉石给我设计的,我要送给我弟弟,他叫昙思源。”
“这个理由,你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