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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希呼吸一颤，顺着手的主人，看见了一脸冷漠的沈星湛。
她迷惑的指了指自己。
“酸的，你吃吧。”
沈星湛淡淡地说，黑色的眼眸微圆，眉头却拧着，好像真的被酸到了，让昙希想起了小狗狗。
昙希不由自主张开嘴巴，任由沈星湛把橘瓣扔进自己嘴里，两三口就咀嚼完毕吃掉了。
橘子剥的很干净，吃起来一点也没沈星湛说的那么酸，刚好中和了她口中瓜子的咸味。
“谢......”
她刚要谢谢，手里就多了一整个剥好的。
“都酸，都给你。”
昙希笑眯眯的吃了起来，还朝一脸郁闷的许北霄点了点头。
看着昙希并未拒绝的接过，沈星湛抿了抿唇，也不知道他明明说橘子是因为酸才给昙希吃的，她干嘛还是一副自己长大了懂事了的欣慰表情。
旁边，作为三组人中唯一一对夫妻，叶启周正给妻子夹榛子，夹开一粒钟慧吃一粒，两人看起来好不温馨。
沈星湛内心一动，随手拿起工具，也夹了两个。
“别，还是我给你夹吧，”昙希摆了摆手，拿过夹子，一口气夹开七八粒榛子仁，放在手心里，伸手到沈星湛面前，又问道，“那边夏威夷果吃不？”
沈星湛摇头，乖乖的张开手掌。
秦瀚南见到，愤怒的转头看向许北霄，指尖在茶几上点了点：“看看人家经纪人！”
许北霄扶了扶眼镜，丝毫不为所动，说：“你看看人家艺人，知道给口渴的经纪人剥橘子。”
“你......”
一粒粒滚圆散发着香味儿的榛子仁落到沈星湛手里的瞬间，被昙希反手握住，然后，顶着他吃惊的眼神，一口气塞进自己嘴里。
“你想啥呢，这果仁儿多少油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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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湛：......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幼稚，摄像大哥明明看他们吃瓜果有些饿，见到他们互动，左边一对老夫老妻，右边一对幼儿园行为小朋友，他感觉自己录撑了。
许北霄轻轻地反问：“看看人家？还看吗？”
沙发上，三名演员和三名经纪人分成两组聊天，只有昙希时不时穿梭在两组之间，仗着年龄和性别优势，一口一个钟姨叫的钟慧眉开眼笑，充分展现了经纪人这个职业的个人社交能力。
秦瀚南虽然是综艺天王，其实是童星演员出身，早些年拍过几部很火爆的电视剧，电影也拿过奖，又是天艺的艺人，怎么说都和沈星湛昙希是一家人，所以聊起天来十分有更。
三名演员讨论起表演来，都头头是道。
沈星湛虽然是三人中最年轻的，话还特别少，但作为曾经的海戏专业第一，他理论基础储备丰富，一开口就是一针见血，让叶启周有心想考验他，最终居然觉得他说的都很有道理。
反观经纪人这边，气氛有些迷。
许北霄是男性，话自然不多，还好钟慧阿姨年轻时候还做过导演，和昙希聊起了夏日限定的剧情，于是变成了许北霄看着两个女人的聊天走神。
“啪”的一下，秦瀚南的手掌落到许北霄面前茶几上，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我不能吃，你吃呗。”
修长而骨络分明的手挪开，露出几片猫耳朵零食。
正当昙希问秦瀚南，能不能给她再签两张照片，让她回去送给易凝的时候，门口终于有了动静。
看见进来的两个女人后，昙希皱起了眉，转头，发现沈星湛的面容也冷了下来。
“小希，咱们真是好久不见了。”
一身黑色职业套装的秦月，没等自己的艺人进来，就率先走了进来，妆容精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霍家养女，秦月。
昙希蓦的想起之前沈星湛对她说的话，那是他少有的几次情绪那么外露，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的厌恶，说，秦月在学陆苒。
当时，昙希是半醉着的，现在清醒后再看这个女人，结合沈星湛的话，浑身上下的不适感更甚了。
她眯起眸子，感觉自己之前忘记了什么。
秦月身后走出的女艺人名叫宁菲菲，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肤白貌美，长发及腰，模样楚楚动人，只差把“我很单纯”四个字写到脸上了。
宁菲菲是新唐去年选秀出道的女团成员，今年这个限定女团解散，她成了新唐力捧的新人，外表清纯可人，又身材火辣，给人十足的反差感，是网上有名的宅男女神。
从前，陆苒在公司和她有过几面之缘，霍隐问过她要不要把人签到自己手里，但宁菲菲不是她看好的类型，她就没有签。
而现在，秦月进入新唐，成了她的经纪人。
一进来，宁菲菲就腼腆的和几人打招呼，还没说话就已经脸红了，轻声细语的介绍自己：“大家好，我叫宁菲菲，大家叫我菲菲就好，希望大家多多关照......”
昙希回想起秦月之前说过，霍夫人想让这个养女来海市接管新唐，让霍隐专心执掌霍氏集团。
但几个月过去了，新唐仍在霍隐手里，秦月却成了一个经纪人，证明她掌权没成功，被霍隐打发了。
怎么打发成了经纪人......昙希看着秦月这一身职业西装，自己的日常搭配穿在这个女人身上，让她十分反感。
“原来是秦小姐，好久不见。”昙希语气淡淡的回应她的问候，一副我们不太熟的样子。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秦月微笑着说：“小希，要不是你呀，我家里人还不同意我做经纪人呢，我跟他们说小希都能做，我为什么不能，他们才让我来海市的。”
一句话，表明了自己大小姐的身份，还说明她和昙希是旧识。
昙希的眸子深了深，没有搭话。
说着，秦月从身后的助理手中取出大包小包的礼物：“这是你以前跟我说过想买的美容仪，特别好用。”
“这是我和菲菲给叶先生和钟姨准备的颈部按摩仪，”秦月十分真诚的介绍着，“给沈老师秦老师和许先生的是男式面膜......”
“还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新唐影视的经纪人秦月。”
几人都客气的接过礼物，只有沈星湛皱了皱眉，淡淡的拒绝：“抱歉，我不用面膜。”
说着，他特意往昙希身边挪了挪。
秦月只好讪讪的收回手，叶启周接话：“哦？小沈你居然不用面膜皮肤还这么好。”
钟慧道：“人家年轻，你这都糟老头子了。”
“我还没五十呢嘛......”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将尴尬圆了回来，而昙希，从秦月开始拿礼物开始，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
准确来说，是看向了秦月后面，已经要离开的女助理身上。
这名女助理戴着口罩，身形和面部轮廓却十分熟悉，她想起来了自己之前忘记的事，她当时，就觉得秦月的助理眼熟。
没等她想起究竟从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人，发完礼物的宁菲菲就径直走了过来。
原本六人都坐在沙发上，昙希左边是许北霄，右边是沈星湛，每个人之间的间隔都很大，而宁菲菲走过来后，自然的坐到了她和沈星湛中间。
清甜娇嗲的女声响起：“沈学长，你还记得我吗？”
瞬间，场面为之一静。
沈学长？
沈星湛什么时候成学长了？
只听宁菲菲继续说道：“学长，我也是海戏毕业的。”
昙希挑了挑眉，回想起宁菲菲今年二十一岁，沈学长二十七岁，两人最多算校友，算哪门子的学长？
面前的电子屏忽然跳出一句话：
雪镇？
看来，这就是第一期录制要去的地方了。
雪镇位于华国西北地区，坐落于新省的天山脚下，从海市去往雪镇，即使是飞机都要飞上十二个小时，看到屏幕上交通方式四个字，昙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沈星湛仿佛没有看见屏幕，也没听见宁菲菲的问题，站起身，拿起茶几最远处的一袋盐焗花生，然后......在昙希抽动的眼角中，绕过宁菲菲，坐到她和许北霄中间。
要不要把厌恶表现的这么明显？沈星湛面对易凝或者钟慧阿姨，都很有绅士风度啊，人家宁菲菲只是问她记不记得自己而已。
昙希的脑海里这么想着，实际上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在上扬。
“沈，沈学长......”宁菲菲又一次开口，一双大眼睛满是天真和无辜。
清冷而疏离的目光转向宁菲菲，冷冷的回答她刚刚的问题：“不记得，不认识。”
昙希猛地塞了一大瓣橘子到嘴里，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宁菲菲怔了怔，似乎没想到沈星湛这么直接，但她还是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崇拜之情，小心翼翼的说：“沈学长，你是我们海戏的骄傲，王教授老是和我们提起你，说你演技特别好......新，新生开学，你还代表表演系发言了，当时，我就坐在台下，你简直是我的偶像。”
“咳咳......”
昙希没忍住，橘子差点喷出来，眼底划过几分戏谑。
沈星湛忽然看向她，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昙希憋着笑，在他耳边学着宁菲菲的娇嗲语气，，低声道：“没想到沈哥有一天，也混了成学长了。沈学长，你简直是我的偶像。”
她甚至想高喊一嗓子“学弟”。
同样的话，宁菲菲说出来让沈星湛头皮发麻，昙希说出来，尾音的气息好像一把小勾子，撩拨得他耳根发软。
摄像师不知道两人在低声说什么，只看见沈星湛的耳朵毫无征兆的红了。
他定了定神，冷着一张脸，在宁菲菲期待的眼神中开口，眼底带着几分深意：“你叫宁菲菲？”
“是呀是呀，学长你是不是想起我来了？当初我们还一起上过课呢。”宁菲菲红着脸说。
沈星湛拧着眉头，眼底透着一抹让人心悸的寒意，却只有直面他的宁菲菲能够感受到。
“抱歉，随意更改年龄是违法行为，王教授在我大四时候已经离职，既然你是我的学妹，还上过他的课，那么，你今年最小也已经二十三岁了，希望宁学妹能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早日，自首。”
清冽磁性的嗓音，仿佛落入玉盘的瓷器，极为动听，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石化在当场。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早日自首？
沈星湛他娘的在说什么啊！
昙希的脸憋红了，没等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钟慧阿姨好像知道她在干嘛，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笑眯眯的问：“身体不舒服吧孩子。”
“嗯嗯嗯。”昙希在她怀里笑的浑身发抖。
沈星湛瞥了她一眼，有点不爽自己不是女生。
整整十秒钟，没有一个人说话，只能听见宁菲菲骤然粗重的呼吸声，其他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变来变去的脸色。
现场的人都是娱乐圈的“老油条”，没有一个傻子，自然看出了沈星湛话语中不加掩饰的嘲讽，但他说的一针见血，又是一个老师又是学长学妹，被人家耿直boy现场打脸了，这不是活该吗？
最终，还是昙希从钟慧怀里钻出来，打破沉默，满脸灿烂的笑容：“哎呀，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是吧沈星湛！菲菲你不介意吧？”
沈星湛配合着点头：“开个玩笑，宁学妹一定是跳级的吧。”
“不，不介意......”宁菲菲艰难的回答。
“所以你是真的改年龄了吗？我有一个弟弟可喜欢你了，说你是他女神，还说你才二十一岁。”昙希睁着一双清浅明亮的眸子，无辜的问。
宁菲菲感觉自己本就破碎的心被狠狠补了一刀，碎成了渣。
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能跳级，艺人对外公布的年龄小几岁，才是经常发生的事，证件上的年龄没有变，只是对外造假往年轻报几岁，说出去不太好听，但听起来并非不可原谅。
可是，她面对的是沈星湛和昙希，两人对改年龄这个行为，一个比一个厌恶。
因为曾经害死外婆的那个畜生，一开始，就靠着假的年龄免除了许多罪责。
“我，我......”
眼看着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崇拜的学长亲口质疑年龄造假，宁菲菲脸色一阵青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求助似的看向秦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