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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等待泡面的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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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清脆有力的声响,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地下车库里,可见扇巴掌的人用力之大。

杨晗不敢置信的捂住自己的脸,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秦月,眼中泪花闪烁。

“月......月姐,怎么了,”她结结巴巴的说,“我哪里,哪里做错了。”

秦月握住自己的一只手,那只手的手心布满指甲的掐痕,是她刚刚面对昙希时,忍不住自己掐的,此时,全发泄在杨晗身上。

“哪错了?你说,你叫昙希什么?”她阴惨惨的问。

“大,大小姐啊——”杨晗猛地反应过来,睁大眼睛摇头,“我错了月姐,我真的知错了,她,她算什么大小姐,就是一个豪门蛀虫罢了......”

“是吗?”秦月淡淡的反问,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你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的不是挺顺口的吗,她是大小姐,我就只是一个霍家的养女?是吗?!”秦月愤怒的反问。

黝黑的眼底喷涌着怒火,声音低沉,完全没有平时冷静自持的样子,一张姣好的面容都扭曲起来,透着阴森恨意。

杨晗恐惧的看着这幅样子的秦月,内心暗自说道,当然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个养女,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想到另一件事,她攥了攥拳头,闭上了嘴。

或许是昙希和沈星湛亲昵的样子,给她的刺激太大了,秦月失去了理智,终于忍不住怒声道:

“我也有自己的爸爸妈妈,我爸爸为了霍家死了,霍家让我失去了一切,他们收养我,把我当女儿,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从小到大,凭什么她昙希就众星环绕,受尽昙家宠爱,当初在昙远临婚礼上闹出那么大的丑闻,她还是能得到她爸的原谅,甚至,老夫人也丝毫没提过和他们昙家解除婚约......

就算嘴上和昙家断绝关系了,她哪次不是以昙家大小姐的身份自称,出了事,有昙老爷子亲自为她找的贺渝保护着,有昙锦护着,而我呢?我放下姿态去结交昙锦,那个老女人居然宁可和她公司的小艺人说话,而无视我,凭什么,为什么?”

秦月满心满眼的不甘。

“月姐,是,是他们瞎了眼......你可是燕京最出名的名媛,而昙希只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儿能和您比,您何必和她计较。”秦月结结巴巴的说。

秦月狠狠地摇头,惨笑了一声,双目泛红,面容十分可怖:

“是啊,我是名媛,我十八岁就能处理公司事务,二十二岁已经整顿霍家的企业了,可是有什么用?阿隐回来,一切都是他的......没关系,我不在乎,因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他——

但为什么不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会看我一眼?之前是陆苒,然后是宋思卿,现在连昙希都有沈星湛喜欢。”

她甚至能接受霍隐一直不喜欢自己,忍受他周围形形色色的女人,却无法接受,她从始至终不屑一顾的昙希,现在过得比她好。

秦月咬牙切齿,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凭什么我得不到的幸福,昙希都能得到?她只是个纨绔,一个废物蠢货,怎么配......她不配!”

空荡荡的车库里,回响着秦月几乎歇斯底里的声音。

杨晗胆战心惊的看着秦月,捂着红肿的脸瑟瑟发抖。

最终,归于寂静。

秦月忽然看向杨晗,双眸幽冷,一字一顿的问:“你呢?你之前跟昙希那么久,是不是也觉得她年轻貌美,招人喜欢?”

“怎么会呢,月,月姐,您对我们全家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就算是替我哥,我也会一直听您的话,我怎么会为一个蠢货迷惑......”

杨晗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慌里慌张的说。

眼神深处,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怨恨。

“你知道就好。”

秦月得意的冷笑:“你哥在监狱里,人会好好的,你,最好也听话一些。”

*

“你是说,之前暗中带节奏,挑拨我和沈星湛粉丝关系的那群人,背后有新唐的影子?”

“准确来说,是宁菲菲和秦月,但具体是她们中的谁,亦或者这两人都有份,我就查不出来了。”

“那就好,我还以为是霍隐今天又脑抽了呢。”

“大小姐,霍先生好歹是您前未婚夫......”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只是骂他一句脑抽而不是全方位羞辱他?”

“......”

已经坐上火车,贺渝临走前的话还声声在耳。

虽说从前昙希得罪的人很多,但是现在,她执掌这具身体后,得罪的人更多。

昙希本以为背后挑拨的人会是陈雅彤之类,没想到,是原主的好姐妹,秦月。

知道此事之后,昙希特意找贺渝确认,才知道,秦月和原主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其他同龄人都不愿意和昙希这种叛逆少女做朋友,只有秦月这个同样是豪门中难以启齿的养女在意她,所以,原主很听自己这个好姐妹的话。

包括杨晗,都是秦月对她说:找个相貌普通的助理,更能衬托她的美貌,她便轻易让杨晗跟在自己身边,信任有加,谁说别的都不听。

怪不得,秦月每次听她说完话,都一副自己被打击到怀疑人生的悲愤表情,偏偏还不能发作,只能忍着怒火继续骗她别的事。

在她心里,昙希还是以前那个愚蠢且盲目信任她的昙家大小姐。

昙希跟沈星湛说了捣鬼的人可能是宁菲菲,沈星湛眼皮都没动一下,说:“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那可是你的小学妹哦,”昙希说着,不由蹭了蹭沈星湛的肩膀,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咬耳朵的距离,呼气轻柔绵长,“你不心疼啊。”

随着她的靠近,沈星湛的脸色仍然平静,耳朵却像是自动警报器一样,滴滴滴了两秒,就“噌”的一下红了。

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坐在对面跟拍的摄像大哥,抿了抿唇,同样低下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学妹?如果那个我都毕业不知道几年,她才入校的女生也算我学妹的话,那岂不是......某个比我忻几岁的女人,也是我的学妹?”

以前,陆苒是他的学姐,虽然自己不太想承认,但每次被她逼着叫学姐,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现在,昙希反倒比他要小三岁。

该她做他的学妹了。

这次,换成昙希耳朵红了。

她闷声道:“哪个女生?”

“哦,你不知道是哪个女生啊?”

沈星湛的呼吸炙热滚烫,细细的散落在她的耳廓,好像一阵变幻的电流,勾起惊人的酥意。

昙希刚要摇头,就听见他一字一顿的唤:

“小,学,妹。”

她上次在录节目的时候,学宁菲菲的语气,娇娇的叫的那声沈学长,不是很淡定吗。

“好了,闭嘴。”昙希红着脸,很低的呢喃一声,身体后仰,往后靠着闭目养神。

再睁眼看他,昙希怕自己没忍住,妈粉变成女友粉。

两人之所以贴在一起小声讲话,是因为,现在的他们,正并肩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火车上。

而对面,坐着扛着摄像机目光灼灼,一秒镜头都不会错过的摄像大哥。

从海市到雪镇,需要先乘火车到燕京中转,再从燕京到雪镇,因为后者要坐十个多小时车,又刚好在晚上,所以两人买的是火车软卧。

尽管昙希和沈星湛都戴着口罩帽子墨镜全副武装,但由于身边跟着个形影不离的摄像大哥,沈星湛在燕京站换乘的时候,还是被粉丝认了出来。

要不是出入车站都有安保人员,两人得被围着当场开个签售会。

多年不坐火车的两人,终于从热情的粉丝中冲出来,赶着点冲上车,就面临着两人肩并肩坐在卧铺下铺,摄像大哥在对面一脸冷漠的局面。

还好,软卧每四个人一个隔档,摄像大哥和昙希二人占了三个位置,第四个卧铺刚好是空的。

昙希心道,因为这个季节,没有人会坐火车卧铺去雪镇吧。

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摆着放好的小型摄像机,一闪一闪着红光,标志着即使摄像师睡觉去了,他们的一举一动仍会被录制下来。

上车半个小时,沈星湛已经给小半个车厢的人签过名了。

夜幕降临,火车在昏暗的天色里飞速穿梭着,窗外景色变幻,因为是早春,外面的空气还很凉,所以车窗上凝固了薄薄一层霜雾,随着车内气温上升,逐渐化成了水汽蒸发。

大家也接受了和自己同车厢的居然是个大明星的事实,一个个躺回到自己床上,只有摄像大哥还在敬业的拍摄。

“大哥,你要拍到什么时候?”昙希打了个哈欠,耐不住地按开下铺的一盏小灯,问道。

“你们什么时候睡觉,我什么时候才停止。”摄像大哥铁面无私的说。

“大哥,你累不?”昙希又问。

摄像摇摇头:“不累。”

“你不累我累!”昙希说完,拍了拍沈星湛的肩膀,从下铺爬上自己的床,“我上去了,你和大哥聊天吧。”

她真是不知道节目组拍他们坐火车有什么意思,有摄像机在,她和沈星湛说的话一大半都要咬耳朵,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这不是折磨人呢吗!?

事实上,两人一路咬着耳朵,时不时爆发出一阵诡异笑声,然后齐刷刷脸红的样子,简直让摄像大哥猛男落泪,嗑CP嗑到昏厥。

眼看着昙希翻身上去,沈星湛张了张口,没说什么。

他脸上温柔淡然的神情,好像车窗上重新覆盖的薄霜似的,重新转变成不近人情的冷漠模样,和摄像大哥面对面看着彼此,没有什么表情。

摄像大哥在他冷淡的眼神中,很快败下阵来,粗声问:“沈老师,你想拍到什么时候?”

沈星湛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睡觉,就可以拍到什么时候。”

“你累吗?”

“我不累。”

“......”他累了,嘤嘤嘤。

昙希独自一人躺在床铺上,现在才晚上七点,但外面天都黑了,她不可能一直在下铺和沈星湛坐着,只能到上铺玩着手机。

伴随着火车细微的轰鸣,很快,昙希就困得睁不开眼睛,整个人昏昏欲睡的眯着眸子。

突然,一股浓郁到极点的香味钻进鼻子里。

她瞬间坐起身,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

下一秒,“咣当”一声,头磕到了上顶。

“唔——”

这一下用力极猛,疼的她眼里泛起了泪花,她却毫不在意,捂着头伸长脖子往下看。

“泡面!”

摄像大哥居然放下了相机,安静虔诚的端坐在自己位置上,等待泡面泡好的三分钟。

寒冷夜晚,一桶散发着香味的红烧牛肉方便面,在火车上,简直是一车厢人的噩梦。

“头疼不疼?”沈星湛站起身,一只手自然而然的覆到昙希的头顶,清润的嗓音好像有某种魔力,让她一下子不但头疼,脸还红了。

“不......不疼。”

昙希结结巴巴的说,其实心里根本没听清沈星湛在说什么,就感觉他的声音像含了蜜似的,怎么这么动听。

“让我看看。”沈星湛好像要扒开她的头发,昙希连忙拒绝。

众目睽睽之下被沈星湛看脑袋,她还不如一头撞死:“不行,你别动,让我自己缓一缓就好了。”

“哦,不行?”沈星湛瞥了一眼正在忧心忡忡等泡面的摄像大哥,压低声音反问,双眸含着幽暗的光,“你还记得你上次这么说的时候吗?”

昙希瞳孔一缩,呼吸骤然加速了几分。

她当然记得。

刚重生的时候,她说沈星湛的身板太瘦不行,得去认真健身塑形,被这个男人直接从椅子上端了起来。

说多了都是泪,沈星湛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来昙小姐还记得。”沈星湛微微一笑。

十秒钟后,昙希已经从上铺乖乖溜下来,安静的坐在下铺让沈星湛看头皮了。

“发根发红,好像有点肿了,”沈星湛的指腹轻轻戳了戳她被磕到的头皮,在昙希要痛呼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压抑的闷笑,从胸腔里发出来,“嗯,不会秃了吧。”

昙希眼睛里瞬间积满了热泪:“别吧哥哥,我还年轻我不能秃——”

“你刚刚,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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