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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身子一抖,腰躬得更低,似乎下定了决心,说道:“是奴才一时不察,走错了路。”
霁月松了口气,虽然,她可以高嚷一声,摆脱公公,或者,直接动手,杀了公公。
可,今日头次见皇上、皇后、皇太后,顺顺当当给人好印象,那岂不是更好!
“那就走吧!”
霁月站到右拐的路上,从这条路穿过御花园,就可以到慈宁宫。
她清楚得很!
不光清楚到慈宁宫的路,到哪个宫走哪条路,她都清楚,因为,宫中是最不讲道理的地方。
命要保护好,自然要做个清醒,清楚,明白的人。
小公公瞄一眼霁月站的那条路上,庆幸自己没有再蒙骗慎王妃。
慎王妃真的认识去慈宁宫的路,她是永城侯府的嫡长女,她肯定是来过宫中的啊!
此刻,小公公十分后悔,后悔他答应那位主子的话,做了一件根本完不成的活!
小公公走在前头,霁月离小公公两步远的距离,跟在后头,手紧握住瓦片,目光不时的瞄向四处。
一路风平浪静,路上不时碰到公公与宫女。
霁月知道,她安全了,她悄悄的扔了手中的瓦片。
慈宁宫在望,霁月低声说道:“要想活命,只需说,你跟着我走的就行。”
“是!”小公公深鞠一躬,“谢慎王妃救命之恩!”
救不救得了他的命,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该做的她已经做了。
霁月在高姑姑的带领下进了慈宁宫。
慈宁宫楔圃里开着鸡冠花,墙角的地方开着黄色的美人蕉,廊下整整齐齐摆放着几盆串串红。
慈宁宫看起来一派郁郁葱葱,欣欣向荣的模样。
丫鬟打开珍珠门帘,回禀:“慎王妃来了!”
“进来吧!”皇太后厚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丫鬟又打开绣着富贵吉祥云纹锦帘。
各种味道的香风混杂着扑鼻而来,这混合的香味让霁月只想打喷嚏。
霁月进去,只见,皇太后坐在上首,下面坐了一圈贵妃娘娘,夫人,昭仪,婕妤,等等。太子妃竟也在其中。
霁月未多看,只心道:人来得还真齐全,跟三堂会审似的。也很,一次性全认识了。真好看看谁是谁?长啥样,是什么品性!
“臣妾拜见皇太后!”
“贞容,给慎王妃读一遍!”
皇太后指着身旁的一本书。
霁月哀叹:又要跪听训示。
皇太后是重规矩之人。看来对谁都一样,上辈子听了一回,这辈子又要听一回。
好在她有所准备,里裤上叫鄙缝了厚厚一层。
当时,鄙还问她:“裤子又没坏,缝上布干什么,还缝这么厚?”
她当时只是敷衍的回答鄙说“有用。”
鄙嘟嘟了两句没再追问。要是红豆,恐怕要问个理所然了来。
出嫁时,霁月没忘记叫鄙带上那条裤子到慎王府。今日,她总算是用到了。
缝那么厚,就是为了应付皇太后的训示。
上次读的《女戒》,她可跪了有一炷香的时间。
回去后,膝盖都肿了,皮肤的颜色都呈青紫色了。那次,可疼了她不少天。
她吸取教训,既然,不能不跪,那就跪得轻松点,能不肿不疼,那是最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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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两旁的妃嫔,有些人露出了然的表情,有人则看戏的表情,有人露出厌恶的表情,也有人面无表情。
霁月不在意他们的表情,她端正的跪着。
她知道,你越端正皇太后就越喜欢,读不完也是有的。
贞容捧着书,朗声读起来:“鄙人愚暗,受性不敏,蒙先君之余宠,赖母师之典训。年十有四,执箕帚于曹氏,于今四十余载矣。战战兢兢,……”
贞容的声音如黄鹂鸟翠鸣,但,再好听的声音,跪着的人,也不愿意听。
霁月不想听,她跪得笔直,却发现,昭仪鞋上的绣样竟然与太子妃鞋上的绣样一模一样。
这倒是奇怪啊!
霁月正想仔细的瞧一瞧,看看绣工是否一样时,耳边突然传来皇太后的声音。
“起来吧!”
这真是令人高兴的声音。霁月没想到,这次她才跪了片刻,《女戒》的第一篇还没读完,皇太后就让她起来了。
难道因为,她跪得太好了?
霁月起身,站到一旁。皇太后可没让她坐下。
霁月刚起身就有人开口了。
“慎王妃,妾身还记得,她小时候,跟在侯夫人身后,安安静静的,可爱极了!”
说话的是娴妃,二公主,四公主的生母,说话和善,在皇太后面前很得宠。
婉妃也笑道:“长得真漂亮,慎王为你散了后院那么多女子,也是值了。”
霁月低头听着: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这架势,婉妃在后宫已无对手。她说话都不用遮掩。
不过,这也说明,慎王在宫中混的,也算到位了。
没人看在眼里。
两个字——安全!
皇太后皱了皱眉,老态龙钟的声音说道:“女子为人要恭顺,夫为妻纲,家要和顺,不能因为长得好看,迷惑了王爷,惹得王爷真事不干!孙媳妇记得了吗?”
这就是教训了!
霁月立马跪下,应道:“是!孙媳妇就得了。”
须臾,皇太后慢悠悠的说道:“起来吧!坐下吧!”
“是!”
霁月起身,宫女搬过来一把太师椅,霁月坐下。
淑妃笑道:“皇太后就是放心不下小辈们,生怕他们过不好日子。我说啊!您就不用操心了,他们个个都是孝顺的好孩子,不用您操心。”
皇太后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嗯!就你会说话!”
说到过日子,皇太后又想起了她惦记着的事情:“煜儿的媳妇,你可要用点心照顾太子,自己多吃点,吃好点,人长胖了,才好生孩子。你要赶紧的为煜儿生个嫡长子。”
太子妃丁雅月垂下眼眸,掩盖住眼中的晦涩,恭敬的回道:“是。孙媳妇知道了!”
皇太后又看向一旁的宁霁月,继续催道。
“昊儿媳妇,你也要抓紧,你屁股倒不小,嗯!是个易生养的。不过,你也要努力才行。”
虽然,听说皇太后出生武将之家,言语粗陋。没想到是如此的粗陋,
霁月略显惊讶!
在皇太后眼中,霁月略显惊讶的表情敲!
纯真!
霁月虽然惊讶皇太后言语的直白,回话还是很恭敬:“是J祖母,孙媳妇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