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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女子听十方说他连阴煞摩罗都能降服,还真以为十方身怀绝技,虽然表面装作强硬,但内心却平添忧虑。
看来木乡楼根本不相信我们混元教,假如最后又是被他破了案,那世间更会说我们混元教技不如人,别说和太一道比,甚至连夜提刑都不如。
但听十方毫不介意,一点儿没犹豫就把案子让给自己,又大感意外。
“明明就是不敢比,还说的自己多大方一样,那好,你话已出口,可绝不能反悔。”黑衣女子虽然半信半疑,但心情已经放松许多。
“放心,你就放心大胆去查,我这边案子根本接不过来,多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不算少。”
黑衣女子还以为十方慷慨大度,不免为自己方才的想法心生愧疚,又看了看十方的惨样,说道:
“原来你这么通情达理,倒显得我失了礼貌,这样吧,咱们也算同道中人,我包里正好有套男子衣衫,是平日行走江湖以备不时之需,如不嫌弃,我就送给你了。”
十方一听就愣住了,看了黑衣女子好半天,“你的意思是要送我一套新衣服?”
黑衣女子到没注意到十方神情怪异,转身从马上的包袱里拿出一套粗布的男子衣裤,上前递给十方。
“倒也不算新,不过我也没穿几次,你不嫌弃就好。”
离得近了,十方更是双目圆睁,原来女子脸上只罩了一层薄薄的轻纱,隐隐约约也能看清五官相貌。
就见她生的是细眉大眼,锦鼻绣口,五官倒是出奇的精致,美中不足的就是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神情。
十方愣了半天,心说:“原来她这么美,就算罩着面纱也比我房里藏着的女菩萨像还美的多,要是她能笑一下,恐怕佛祖也会动心的。”
黑衣女子托着衣服举了半天,见十方一脸痴傻地望着自己,并未来接,她哪里知道十方正胡思乱想,还以为他看不上,心中又略有不悦。
“的确不是什么好料子,你如果介意,那就算了。”
黑衣女子刚想收回,却见十方双目红润,眼中满含泪水,倒让黑衣女子又心生疑惑。
十方之所以一时情难自禁,是因为这些年来,还从来没任何人给过自己一件衣服,哪怕是旧的。
这些年来,自己穿的,除了刚开始身上那件四面透风的破僧袍,其余的都是那些师兄遗留下来,八面漏光,更破的僧袍。
自己也缝缝补补,勉强将就,甚至有些破的都不敢下水去洗,因此一两个月只穿同一件衣服也是常事。
不过那时候,如何活下去才是他唯一考虑的事情,至于能有一件看起来像衣服的衣服,他连想都没敢想过。
这时却有一个素昧平生的美貌女子,亲手送给自己一身衣服,尽管布料粗糙,但却没有一个补丁破洞,一时间十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十方根本想不到自己还能遇到这样的好事,眼圈一红,差点没哭了。
黑衣女子十方神情诡异,更是不明所以,正想出言询问,突然间却是花容大变。
原来在十方身后,有个圆乎乎的人头在半空中左晃右荡,由远及近,正朝这边飞来。
这人头耳朵大的出奇,跟一对儿翅膀一样来回扇动,嘴里还叼着块黑色的破布,东摇西晃直奔自己而来。
黑衣女子惊慌失措,顾不得别的,将手中的衣裤一把塞进十方怀里,抽出一对儿短刃,向前一步,如临大敌。
诹取此刻也到了近前,停在半空,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裹尸布吐掉,一边大口喘气,一边骂道:
“小……小王……小王八蛋,你损透了,哎呦,好悬,好悬没把老……老子我给累死。”
黑衣女子一看人头不光会飞会说话,还是个结巴,更是惊奇,忙将手中短刀一分,大喝一声:“何方怪物?”
诹取也纳闷从哪冒出来个黑衣女子,喘着大气冲十方问道:“她是谁?”
黑衣女子心生疑惑,双眼紧盯诹取,略一侧头,也冲十方问道:“你认识这怪物?”
十方正摸着怀里的衣服感慨万千,此刻一看诹取怒气冲冲追上来了,脸都绿了。
虽然这事是我不太地道,拿他当了法宝,但我当时不是也没辙嘛。
想着他又瞅了一眼面前的黑衣女子。
“不行,我可不能承认认识诹取,好不容易让这姐姐相信我不是诈尸的妖怪,一旦要让她知道我和诹取是一伙的,别说送我衣服了,还不直接把我们两个一块儿给收拾了?”
“反正已经对不起诹取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
十方瞬间打定主意,一本正经地说道:“姐姐,你可别听他胡说,他分明是个怪物,我怎么可能认识?”
“姐姐?”诹取都傻了,心说怎么一会儿工夫,这小王八蛋从哪儿认了个姐姐出来?
结果还没等诹取反应过来,黑衣女子已将手中短刃十字交叉,口中轻念:“蜂魅化形,丙丁附焰。”
随着话音,黑衣女子将双刀相互一划,就见短刃之上,瞬间升起两道刺眼的蓝色火焰。
诹取更是惊声叫道,“附焰之术,你……”
黑衣女子眼中杀意毕现,向前一纵,如鬼魅一般,带火双刀直奔诹取双目扎来。
诹取根本没想到黑衣女子会附焰术,更没想到她直接就下了死手。
眼看着带火的刀刺过来,诹裙愣怔呢,他本就从黄觉寺一路没停飞过来的,早已筋疲力尽,加上事出突然,根本没缓过神来,双刀已经到了眼前。
虽然诹取并不怕火,但他却怕刀,只能眼睛一闭,心说:“完了,老子早知道跟着水精苍穹就不会有好结果,老头啊,你说你把六魂幡给谁不好,非给了这小王八蛋,他还没化形呢,就坏透气了,老头你慢点走,我这就去找你了。”
诹取脑子里胡思乱想,闭眼等死,突然就听黑衣女子啊的一声惊叫,赶忙睁眼一看,也愣了。
就见黑衣女子双手持刀,满脸惊愕,身子一动不动,脸上的轻纱像是被水给打湿了,黏糊糊完全贴在口鼻上,还有不少水珠顺着尖尖地下颌不停往下低落。
旁边十方却是一手抱着衣服,一手高抬,从他的手掌上淅淅沥沥也往下滴着几滴浑浊的水珠,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紧接着十方身子一抖,双目呆滞,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爽了。”
黑衣女子就觉得鼻子里窜进一股难闻的腥臊之气,顿生呕吐之感,急忙双手扔刀,将脸上湿漉漉的面纱扯掉,一甩手扔到地上,两只手不停地在脸上来回擦抹。
“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难闻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