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红玉刚想召唤刘妈妈送十方和碧桃出去,却听外面有个女子竟口出脏言,骂骂咧咧让红玉出去。
红玉一听那声音,面露厌恶之色,这时刘妈妈也早听到动静,慌忙来到屋内,一进门就说道:“女儿啊,不好了,那多手的破鞋儿又来闹了,这次还带着不少人,要不女儿你赶紧躲一躲吧。”
红玉却摇摇头,“妈妈,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她这口气不出,总归是要不停地寻女儿晦气,如今女儿反正也是命不久矣,倒不如成全了她,省得她日后再来闹腾妈妈,妈妈你快带这二位恩主出去,莫牵连了他们,然后就唤她进来,我自有答对。”
刘妈妈一听,却是急道:“女儿,你说的这是什么傻话啊,这本就是她自作孽,又怎能怪的到你身上……”
“妈妈,女儿心意已决,你去叫她进来吧。”
正这时,就听门外嘈杂的脚步声响成一团,看样子有人已经上了画舫,紧接着就听房门咔吧一声,被人给踹开,呼啦一声,冲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手里都拿着家伙,登时把十方众人全堵到屋里了。
十方一看眉头就是一皱,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看出来这伙人是来者不善,定是来寻红玉的晦气的。
红玉一看被堵到屋里了,急忙冲十方和碧桃说道:“二位恩主,都是我牵连了二位,不过请放心,二位无需多言,红玉自会周全二位平安离开。”
红玉话刚说完,就见门口又走进来一男一女,那男的身高八尺,膀大腰圆,满脸的横肉,旁边跟着的这女子,却极为瘦削,尽管有几分姿色,但却是一副尖酸刻薄之像。
就见那女的进了门,一眼就瞅见十方和碧桃了,先是一愣,继而一阵哈哈大笑:“刘红玉啊,你还真是个三生娼妇命,都成这模样了,还接客呢,而且还是这么两个歪瓜裂枣,看来注定你下辈子还要当婊子。”
十方听这女子说的刺耳,眉头也一皱,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何事而来,但一看他们面相凶恶,手里还都拿着家伙,指名道姓,自然是要对红玉不利。
这时红玉又催促刘妈妈,尽快带十方他们出去,同时冲那女子说道:“七姐姐,红玉就在这里,也跑不了,咱们的事情与这二位无关,还请姐姐让开道路,放他们离去,红玉自会给姐姐个交待。”
那女子一听,倒也没拦着,冲着旁边那大汉说道:“哥,就先让他们走吧,然后再跟这臭婊子算总账。”
那满脸横肉的男子连眼角都没看十方和碧桃一眼,只是一摆手,“你们两个听好了,出去敢多说一句废话,老子可要你们的命,滚。”
十方本是不想多事,但经过方才相处,他发觉这红玉姑娘倒是个识情知理,是非分明之人。
虽说她是有心想求自己帮忙带书,但就算被自己拒绝,也并无任何怨言,依旧好心劝告自己,现在又极力周全自己和碧桃安全脱身,但最关键的是,没收自己钱。
而十方也明白,自己真要一走,红玉必定是凶多吉少,她本就重病在身,一旦有个闪失,这条命可就没了,因而他心里就想,再怎么说,她一柔弱女子,尚且有病在身,我岂能见死不救。
故而十方就没动地方,他没动,碧桃自然也就没动。
那大汉一看十方和碧桃没动,脸上露出极不耐烦的神情,又冲十方骂道:“你们他妈的是聋了吗,老子让你们赶紧滚,是给你们便宜,再不滚,一会儿想滚恐怕也由不得你们了。”
红玉也在一旁急道:“二位恩客,此事于你们无关,还是速速离去,切莫惹祸上身。”
十方倒是不慌不忙笑了一声,也没搭理那大汉,而是冲红玉问道:“姐姐,他们都是什么人,这般私闯民宅,难道就不怕衙门律法吗?”
十方这话一说,那大汉和女子还有他们带着的几个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女子更是笑道:“衙门?哈哈,老娘我早看出来了,你们两个都是外乡仔愣头青,要不然也不会来玩这臭婊子,还衙门律法,那你知道我哥是什么人吗?”
说着,用手一指那彪形大汉。
十方依旧面带笑容,甚至还一拱手,“这位姐姐,您可真说对了,我的确是外乡来的,今儿才进的城,连姐姐你我都不认识,又怎么会认识你哥呢?”
那女子红着脸呸了一声,这才回道:“那你可站稳了,别一听吓你个跟头,这钱塘府别人你没听说过也就罢了,但那赫赫有名的门把头令狐大人的名号你不会都没听过吧?”
“门把头?”十方一听这词儿心里就是一动,他登时想起,在安溪镇上,秦牧就曾叫那绿脸鬼老二是什么銮把头魏槐。
十方倒也知道,这门把头也好,銮把头也好,都是赌坊里的称呼,虽然雨后村并无赌坊,但他一路南下,也曾听人讲过,这一般坐地放赌的大赌坊可都有三大把头,分别称之为曹把头,銮把头和门把头。
相传这赌博起源于上古年间有个叫乌曹的大官所发明的六博之戏,故而天下所有放赌的都拜这乌曹为祖师爷,无论大小赌坊,皆供奉乌曹牌位。
每天赌坊开门前,这赌坊管事之人都要先拜了乌曹,祈求财源广进,方能开门迎客,所以后来赌坊里管事的人,就叫做曹把头,那可是赌坊里的一把手。
而在这曹把头之下,就是銮把头。
这天下六国的任何赌坊,一般都会在每个赌桌上挂个大金铃铛,又叫金銮,而赌坊规矩,金銮一响,买定离手。
而起初这专司金銮之人,就叫做銮把头,后来渐渐銮把头就成了管各个赌桌司铃之人的总头目的称呼,相当于赌坊里的二把手,地位仅次于曹把头。
而在曹把头和銮把头之下,排第三的就是这所谓的门把头,就是在赌坊里看场子的头目。
天下赌坊,都会养些个打手看场子,以防有人恶意生事,相传最早是因为有些赌客赌瘾成性,整日泡在赌坊,家都不会,故而赌坊就派专人站在门口望风,一见有这些要抓老公回家的婆娘来闹事,就先上前拦着,同时给里面的赌客送信,好叫赌客脱身,以免闹起来搅了生意。
因为这些人天天站在赌坊门口,故而就被称作门把头,但如今,门把头却专指赌坊里看场子的头目,也就是三把手。
而十方一听这女子说出门把头令狐大人,心里就是一动,暗想道:“这令狐大人会不会是和那銮把头魏槐是一伙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不如我就诈上一诈,最好能不用动武,就能吓退了这伙人,从而保全红玉姑娘,那自然最好。”
想到这,十方眼珠一转,故意装作听不懂,赶忙冲着那大汉一抱拳。
“哎呦,可真是没想到,原来您就是钱塘府赫赫有名的门官儿令狐大人,大人之名,在下早就如雷贯耳,今天进城时还特意跟余杭门那几个当值的门官儿打听大人来着,但却一无所获,真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大人,失敬失敬。”
十方这话一说,就见那大汉脸上登时满面怒色,脸都红了,而那女子却忍不住噗嗤一笑。
而旁边床上坐着的红玉也是眉头一皱,心说这位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就算什么都不懂,难道还看不出来他们个个凶神恶煞一般,就是来找事的?既然都已经放你走了,怎么你倒还自己顶上去了。
那大汉红着脸就想发作,却被那女子一拉,说道:“哥,这就是个乡下的二愣子,你什么身份,哪能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又扭头冲十方说道:“我说外乡仔,你说那门官儿是看城门的,可并非是我说的门把头大人,而且,我哥可不是令狐大人,而是令狐大人的亲信,你啊,什么都不懂,还是赶紧回乡下种田去吧,这钱塘府可不是你个外乡仔能玩的地方,赶紧滚吧,不然我哥要是火起来,可没你们的好!”
十方又装作一脸吃惊地说道:“姐姐,您是说我说错了?不可能吧,这门把头不就是看大门的门官儿吗?这可是我一个过命的兄弟亲口告诉我的,他也是钱塘府的,还挺有名,叫伶官儿魏槐,这可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说门把头令狐大人就是他手下的弟兄,是专门站门口帮他看门的,他与我可是生死之交,绝不可能骗我的。”
那女子又听十方这般一说,也有些不耐烦,当即咋咋呼呼喝道:“我说你这外乡仔是脑子不好吧,都放你走人了,还在这儿搅和不清,你说的那伶官就是个唱曲的,还敢大言不惭说是令狐大人的上司,屁挺有名的,老娘可从没听说过还有个唱曲的叫魏槐,竟敢和令狐大人称兄论弟?”
哪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她旁边站着的那个大汉是二话没说,抡起巴掌,照着这女人的腮帮子就是一耳光,啪的一声脆响,整个把这女人就给扇地上去了。
那女子压根没想到自己会结结实实挨一巴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捂着已经红肿的腮帮子当即就哭喊起来:“哥,你咋啦,糊涂了,干嘛打我啊,哎呦,疼死我了。”
在场的众人也都愣了,就连红玉也是一脸茫然,瞅瞅十方,又看看那个大汉,不明所以。
就见那大汉先是冲着地上那女子吼道:“你个贱货给老子闭上臭嘴,再要胡说八道,老子把你扔到钱塘江里喂王八去。”
这一嗓子,吓得那女子登时就不敢吭声了。
十方这时也断定,那銮把头魏槐必定和这大汉的主子是一个赌坊的,而且,还必定是这什么令狐大人的顶头上司。
而那个大汉吼完了,这才抬起头,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下十方,虽面带疑惑,但还是一抱拳,说道:“这位朋友,你当真认识魏銮把头,而且还和他老人家是生死兄弟?”
原来还真让十方给蒙着了,这大汉的主子还真是和魏槐一伙的,而且十方也猜的一点儿都没错,那魏槐是銮把头,正是这位门把头令狐大人的顶头上司。
只不过魏槐平日里行踪诡秘,极少抛头露面,以至于就连大瓦子丘山也仅知其名,不认识本人,那就更别说像红玉这些个接客的娼妓了?
但那大汉却是这令狐大人的心腹之人,自然知道銮把头魏槐是自己主子的二哥,虽然平日里曹把头,銮把头和门把头都是以兄弟相称,但地位却是上下关系。
故而这大汉一听十方自称和铃官儿魏槐是过命的兄弟,也不由得到吸了口冷气。
因为銮把头是赌坊司铃的头,所以也叫做铃官儿,只不过这称呼,也只有上司和极为亲密之人,方能如此称呼,而其他人尤其是下属,那可绝不敢这样叫,故而外面也极少有人知道銮把头又叫铃官儿的。
而十方为了证明自己的确和魏槐关系莫逆,故意口称铃官儿,却被那女子误会成了唱戏唱曲的伶官儿,一时又口不遮拦,出言不敬,这才被大汉教训。
但这大汉又见十方其貌不扬,一身寒酸,跟个叫花子一般,心中也不免起疑,心想魏銮把头平日极少露面,就是自己,也只是听说过,却没见过真人。
而且听令狐大人说魏銮把头一向独来独往,除了曹把头和令狐大人外,也从没听说过还有什么过命的兄弟,尤其更不可能和瓦子里的乞丐称兄论弟。
但十方又红口白牙说的清楚,甚至还知道魏銮把头的大名叫魏槐,这可是连自己在内,也仅不过是几个令狐大人的亲信之人方才知道,连大多弟兄都不清楚,更何况是外人,难道这个小叫花子还真的是魏銮把头的朋友?
想到这里,这大汉才一抱拳,也想套一下十方的实话,同时也心想,如果他真和魏銮把头是朋友,那可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主。
但不管是不是,自己表面上先别失了礼,否则如果真是,那自己这条小命可就危险了,现在最好还是先回去面见令狐大人,让令狐大人来定夺。
因而这大汉就心生退意,只是真假一时难辨,自己又不想折了面子,故而这才一问,只要十方给个肯定的回答,那自己就打个哈哈,而后尽快回去找令狐大人。
哪知道还没等十方答话,就见一个本来把着房门的手下,突然哎呦大叫一声,身子就飞了起来,而后啪的一声,重重摔倒地上。
同时从门口又窜进一人,手里还拎着根木棒,进了房间二话没说,一挥木棍,将堵在前面几人逼的倒退一步,闪出一条道路。
再看这人飞身向前,几步到了红玉近前,一把就把红玉抱在怀中,同时颤声哽咽地喊道:“玉儿,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