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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怕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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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满以前不胖,还挺瘦,现在不同,长得肥头大耳,脑满肠肥,好日子享受多了,天天养尊处优,人自然也就胖了。

贪吃不动,人闲脑空,简单的案情在他嘴里说了半天才说清楚,听得那些手下一个个心急火燎,问题是......

现在介绍案情的时候吗?

现在应该是动手缉拿凶犯的时候,就他这嘚不嘚的啰嗦话,难道就让大伙拿着铁铐在这杵棍吗?

等曹满说了个口干舌燥,终于把案情说完的时候,手下一个个打着哈欠,曹满也渴的嗓子眼直冒烟,睁着大眼在屋子里找水喝。

正巧看见屋外的天井中有一口水缸,曹满二话不说,径直来到水缸旁,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清水,大嘴一张,对着水瓢就是一阵痛饮。

刚喝了两口,忽然曹满放缓了动作,目光疑惑的瞅了瞅水瓢里的“清水”,吧唧了一下嘴巴。

味儿似乎有些不太对,水的颜色也浑浊了些,仔细回味一下,微微带点咸味,还有点骚......

“呸!人穷屋破,连水都是馊的。”曹满不爽的骂咧着回了屋。

本来还在沉思中的段虎一听曹满的抱怨声,不由得当场大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曹满瞪眼就问。

“没什么,我就是想问一句,水缸里的水喝着味道咋样?”段虎笑道。

“啥意思?”曹满隐约感到了一阵不妙。

“没啥意思,就是稍微加了点料。”段虎笑道。

“你,你在水里加了什么东西?”曹满惊慌的问道。

段虎笑得更欢了,昨儿个夜里他被一泡黄汤憋得难受,懒得跑茅厕解决,水缸挺不错,离着近还能装,于是乎......

段虎解裤掏龙,一股黄流惊涛起,撒的这叫一个欢畅淋漓。

要说醉酒真的不好,酒劲一上头,软货变凶汉,淑女变泼妇,瘸子都敢蹦上房。

“曹满,你的福气真不错。”段虎答非所问的说道。

“福气?”曹满听了个云里雾里。

“是啊,知道不,虎爷的黄汤精贵着呢,祛火排毒,寻常人想喝都喝不到,你福气好,人胖体虚,多喝两口精神倍儿爽,哈哈哈!”说完,段虎笑了个仰面朝天。

屋里的人一听,难受咯。

笑也不是,不笑更难过,憋得跟个紫茄子似的,能爆了。

羞愧难当的曹满闹了个大红脸,掐死段虎的心都有,可惜母狗眼不给力,要是能以眼杀人,他能把段虎剁成肉泥,射成筛子。

你丫的,水缸当尿桶,一泡骚尿还祛火排毒?

信不,曹爷的老尿能让你舒筋活骨,爽死你!

“你们这群饭桶,还愣在这干什么呢?等着讨媳妇进洞房吗?还不把段虎给我拷上!”气急无奈的曹满只能训斥着手下发泄内心的闷燥。

“慢着!”

眼看屋内的几人就要动手,段虎淡定的喊道。

“慢你大爷!咋滴?还想拘捕吗?”曹满气愤的吼道。

“非也,虎爷虽然算不上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我好歹也是说一不二的爷们,人正不怕影子歪,反正赖皮三又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不用拷我,我现在就跟你们回警所。”

说着话,段虎迈步朝屋外走去,屋里的警员一看,急忙跟了出去,拿着手枪前后包夹着,生怕段虎又闹出什么事情来。

从段虎家到警所的路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算短,等段虎像“众星捧月”般被几个警员用枪口指着一路朝前,自然引来了不少老百姓的围观。

大伙一个个看得惊诧无比,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那消息灵通的人背地里这么一咬耳朵,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伙都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暂且不提人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对于常福的死没有一个不拍手叫好的,要不是怕常家势大的话,相信家家户户都会拿出鞭炮炸个痛快,非闹个锣鼓喧天不可,庆祝着常福的嗝屁翘脚。

段虎是个喜欢来事的人,一见街道上人多,当即停下了脚步,害得身后那位眯缝眼收不住脚,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

段虎倒没什么事,青松傲立,却把眯缝眼给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段虎,你想干什么?还不跟我回警所!”气急败坏的曹满用枪对着段虎的胸口恶狠狠的说道。

“走?为什么要走!你们贱腿不值钱,虎爷的双腿可精贵着呢,不是说警所都配有专门的四轮警车吗?我要坐车,没车的话虎爷我还不走了!”说完段虎把脑袋一抬,满脸不待见之色。

“你......”

曹满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瞪眼哼哼。

麻县地小位置偏,比不得那些大的县市,说句难听点的,虼蚤大的地方,姥姥不爱舅舅不亲,谁会搭理?

其他县市,警所里至少配备一辆四轮警车,他们这......

翻个底朝天,也只能找出一辆军用边三轮,还是老掉牙的淘汰品。

本指望着常家这一回会拿出钱来资助一下警所,怎么的也能弄来一辆旧车。

甭管几手的,能开能动就成,不指望有啥实用,但起码能充下门面。

哪知常贵这老头偏偏花钱请来了个什么张团练,说是要训练什么民兵乡勇,气得曹满好悬没一口吐了老血,更虚了。

现在听段虎嚷嚷着要坐车,曹满心里能平静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堂堂治安大队长都没车坐,一个杀人凶犯想着坐四轮?

坐你姥姥,臭不要脸!

“段虎,你可不要在这给老子生事,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杀人犯,再要闹事,小心老子崩了你!”急了眼的曹满威胁道。

段虎蔑视的瞟了一眼曹满,满不在乎的说道:“曹满,就你这点胆量,你敢在众目睽睽之下随便开枪吗?虎爷谅死你,不信的话你开枪试试?”

说完,段虎还不依不饶的对着街上围满的人们高喊道:“各位街坊邻居、父老乡亲们!常福这个赖皮三不知道怎么的就嗝屁蹬腿了,但绝对不是我杀的,虎爷可以指天为誓!”

“然而曹满这家伙狂妄自大,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我,说是我杀了赖皮三,他还想在光天化日之下把我当成给崩了,大伙给我评评理,你们说我段虎冤不冤?”

段虎这一闹可不得了,当场激怒了所有围观的老百姓,特别是昨晚上他在大街上又骂又叫的,骂得全街道上的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子火气。

多幸运,现在终于有了撒火的地儿了。

要说老百姓愚昧无知吧?

也不尽然,别看平日里听话乖巧,那是被压迫所致,但群众的眼睛始终是雪亮的,但凡逮到一丝机会,嘿嘿!

敢把皇帝拉下马!

顿时,街上的老百姓呼啦一下就把曹满等人给围在了当中,一个个神情愤慨的在那大声指责着。

如此场面曹满哪里见过,以往温顺的老百姓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气势汹汹,活脱要撕人的模样。

眼瞅着事态将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无奈下的曹满只得忍气吞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向段虎。

“段虎别闹了,你看你这一嚷嚷,全县的老百姓都跟着瞎胡闹,这万一闹出个什么好歹,吃亏的还不是他们,不如你跟我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才肯罢休?

看着曹满脸上别扭的笑容,段虎直接回道:“我的要求很简单,你用车把我送到警所,否则免谈。”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们这穷旮旯的小县城,警所怎么可能会有警车?”曹满发闷的回道。

“那我不管,没车就别谈。”

“你......”

压了压闷火,曹满陪笑着说道:“不如这样,我用边三轮带你回去如何?”

见对方没有反应,曹满只好又劝道:“坐边三轮也挺威风的,你不知道,我们这里就只有我这种级别的人物才能坐边三轮,就是我们所长都只能骑驴骑马。”

这话曹满说得不假,就是有点违心,所长不坐边三轮,不是级别不够,而是那辆老爷车脾气说来就来,要么熄火要么乱抖,就是能正常行驶,不是这响就是那晃,坐在上面跟簸箕里的蚕豆也差不离,颠一下能跳三跳。

与其受这份活罪,不如骑马坐轿来得安稳实在。

“嗯,那好吧,你把边三轮弄来,我就跟你走。”段虎同意了曹满的提议。

一听这话,曹满乐得脸上笑开了花,可转念想想......

尼玛,老子来干什么来了?

这哪里是在抓捕犯人,完全就是来请大爷来了。

你大爷!

段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敢这么闹,一方面是帮着老百姓出出气,杀杀这帮黑狗皮的嚣张气焰,另一方面,一想起那么善良的王妈活活被这帮人给逼疯,最后含恨投河,段虎心里就充满了熊熊的怒焰。

街上围聚而来的老百姓越来越多,前来凑热闹的人把整条大街都堵了个严严实实。

看着越聚越多的人们,曹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嘀......嘀......”

当那辆老旧的边三轮开到曹满面前时,时间已经差不多快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再看曹满,脸色阴沉似水,如果可以拧的话,起码能拧下来一大脸盆黑水。

“没用的废物,你怎么不吃了晚饭再来!真是一头笨手笨脚的蠢驴!”曹满恨气的骂道。

“可是队长,不是我不想早点来,而是这里围观的老百姓也太多了,人挤人人搡人,根本就进不来......”

受了委屈的那人刚想解释几句,就被曹满一把从边三轮上揪了下来。

“给老子滚远点!”

骂了一句后,曹满命人把段虎送上了边三轮,边兜里面又塞了两人,这才亲自驾驶着摩托打算离开。

“他大爷的,都给老子滚远点!老子的三轮不长眼,谁要是敢挡路,老子碾死不负责任,给我滚!”看着路上挤满了人群,曹满恶狠狠的大骂着。

曹满的官威是不小,可今时不同往日,就凭他那带点尖细的婆娘嗓,叫得再大,也被嘈杂的声浪盖了下去。

实在没有办法,他只好掏出警枪朝天空连开三枪,威慑之下,这才把人群给吓散。

“都他姥姥的是废物!”又骂了一句,曹满加足马力,坐着摇来晃去的边三轮飞快的疾驰而去。

之后的路要好开了不少,等曹满开着边三轮赶到警所的时候,放眼那么一看,警所门口连个站岗的守卫都没有。

他气呼呼的从边三轮上跳了下来,正想大发雷霆,忽然从警所的门里走出来了一人。

“我说你是干什么吃的?那边的街上都围满了刁民,你倒好,不赶紧通知其他人去维持治安,难道就让老子一人单练吗?”

也许是肚子里的火气憋得实在是太足了,曹满也不看看从门里走来的那人是谁,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骂。

等他爆了粗口,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不看还好,曹满打个哆嗦,顿时心里就凉了半截。

“原来是赵所长来了,属下刚才一时心急,冒犯之处还望赵所长多多包涵。”

急忙从尴尬的脸色中挤出了一丝难看的笑容,曹满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赔礼道歉。

赵所长穿这套灰色的中山装,满头银发但保养的还不错,面色红润,就是肚子大了点。

赵所长还算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刚才曹满发火的时候,老头一声不吭的在那站着,不苟言笑。

“咳。”

轻咳了一声,赵青河眯缝着老眼,突然音调高八度的吼了起来。

“好大的官架,好大的官威!曹队长,恐怕再过两年,我这所长你都不会放在眼里了是吧?敢吼你的上司,谁给你的这个狗胆?有种你再吼我一声试试?你吼啊!你这个废物,饭桶!”

一顿臭骂,骂得曹满面红耳赤又不敢发火,只能自憋自气,心里一阵......

尼玛玛。

好一会儿,等赵所长的气也消了那么一点,曹满这才说道:“赵所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您也知道我这人眼力劲不好,否则我骂天骂地,骂爹骂娘,敢骂您老人家吗?”

本想奉承几句,谁知找所长老眼一瞪,“什么?说我老!曹满,是不是嫌我这个所长人老无用,霸着所长的职位不放,妨碍你升官发财了?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否则我不放过你!”

可怜哦!

堂堂县警所的治安大队长,站在警所门外就像孙子般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那滋味真像是......

日了狗。

也难怪赵所长今天会大发雷霆,除了曹满的口误导致之外,最主要还是因为对方的失职。

要不是因为曹满办事不利,把几乎全县的老百姓都惊动了,使得全警所的人都外出维持治安,赵所长的脸色会这么难看吗?

这些放在一旁不说,赵所长火大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现在的警所里面同样闹了个鸡飞狗跳。

老头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想着出来透口气,没想到被大大咧咧的曹满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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