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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声还在继续,高亢的狼吼和尖噪的狗吠一声声回荡在黑沉的深渊中久久不散,直到......
“咳咳,亮子,别吼了,嗓子眼都快冒烟了。”用嗓过度,曹满声音干哑的说道。
这会儿阿亮的嗓子也很是不带劲儿,就像干涸的土地一样,急需雨露的滋润。
驴眼怪翻,阿亮鼻嗤一声,认怂啦?刚儿是谁说什么吼个尽兴嚎个畅快来着?
跟亮哥比嗓门大持久力强,自找着抽脸,还是啪啪带脆音的那种。
“啥眼神,知道要保护嗓子吗?瞎吼一通哑了声儿,以后咋整?”曹满有理的说道。
阿亮长吐驴舌,哥信了你的邪!
曹满秃眉耸耸,“不信拉倒,变了哑驴莫后悔,到时母驴不爱母马不疼,活该成光棍,棍驴!”
棍驴!
阿亮慌了起来,哥倒是有棍,可没了母驴母马,就根光棍咋成?
当即收回了舌头换上了笑嘻嘻的驴脸,眼睛还一眨一眨的传递着感激的眼神。
曹满头冒黑线,眨你大爷的驴眼,曹爷带着把呢,不是母货,留着你的贼眼瞅母货去,爷不收!
过了一会儿......
曹满侧着耳朵阿亮竖着驴耳,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动静,半晌无声,除了偶尔从黑渊深处刮来的刺骨阴风之外,四外死寂无声。
抬头张望一会儿,还有点零星的火光闪动,看来一窝子干粽不是炸死烧死,就是跳崖当了流星火雨。
“亮子,上!”曹满吩咐一句。
期盼已久的阿亮刚要点头,忽然想起件事来,顿时激动的又是晃头又是摇臀,一副紧张焦虑的模样。
“咋啦,吊死鬼的滋味好受是吧?上啊!”没反应过来的曹满不解的问道。
阿亮闷燥的打个鼻响,上你个头,哥就四个蹄子,咋爬?
“哦,原来如此。”看着阿亮晃动着的四蹄,曹满若有所思的说了声。
哦你大爷,快想法子拉哥上去!
阿亮冒了急火,主要是胸脯勒得难受,要不是刚才的那场流星火雨分散了它的注意,早被勒得口吐白沫眼翻白仁不可。
“那好,你先吊会儿,等我上去再说。”说完曹满拉着绳索脚蹬着崖壁缓慢的向上爬去。
阿亮目光期待的看着,快点耗子,哥就等着听信了!
吊着的地方距离崖顶并不远,最多也就几步的距离,凭曹满如今的身手并不算费力,问题是他不拉绳子还好,一拉,自己没上去,反而把阿亮给拉了上去,再拉,又往下挫一截,阿亮往上又窜高了些许。
咋回事?
曹满很是纳闷......
阿亮挺开心,时不时晃着笑歪的驴嘴,可以澳子,挺讲义气的,不忙着自个儿先上去,替哥拉绳,谢啦大兄弟!
“亮子......”
“喵?”阿亮乖巧的一声猫喵,曹满牙根痒痒,想咬驴。
“劳烦你一件事。”
“喵喵!”阿亮回答的很是干脆,意思很简单,大兄弟,不用这么客气,哥一定帮你。
“你帮我盯着下面,否则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曹满说道。
“喵?”阿亮一愣,几个意思?为毛要盯着下面呢?
心里疑惑,但阿亮还是乖乖照做,为了不看漏什么,它还专门伸长了脖子往下勾着,贼认真。
忽然身上一沉,接着索索索几下,似乎是啥东西绑在了它的身上,回头一看......
锅,好沉的大锅,好沉好重的生铁大锅!
阿亮眼带杀气盯着曹满,耗子,几个意思?为毛把你的王八龟壳扣住哥的身上?
“嘿嘿,能者多劳,你先担待一下,待会儿我拉你上去。”
曹满搪塞一句,呸呸两口吐了白沫子在掌中,摩擦两下后抓住绳索爬了上去。
这回儿轻松了,没了大锅压身是一回事,更主要的是分量减轻之后,不会再像刚才那样闹乌龙,爬一截缩一截。
曹满没有猜错,之所以越爬越往下降,究其原因在于重量的不对等,如果单是按照体重对比,他的一身板猪肉没有阿亮的糙肉重,拉绳上爬不至于会往下沉。
然而加上一口几十斤重的生铁锅,重量失去平衡后,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乌龙,故而他才会诓骗驴子,好趁机把大锅捆对方身上。
尽管这件事做的有些不地道,但曹满却有着自己的苦衷,阿亮毕竟是头驴子,真要先被拉上去的话,之后咋办?总不能指望长着四个蹄子的牲口翻上石崖再把他拉上去吧?
关键是阿亮没手,没手不说,爪子也没有,翻崖爬石?鬼都不信!
现在曹满倒是轻松了,阿亮却火了,扭动着身体想把背上的大铁锅甩下去,可铁锅是曹满特意绑上去的,拴得贼紧,还系了个死扣,别说晃两下,就是用嘴咬,一时半会儿也咬不断。
阿亮椅得越激烈,曹满越轻松,这会儿连爬都不用爬,绳索的拉动下自个儿蹭蹭的就能往上窜,没几下便到了顶。
伸手抓住石坎,曹满抬腿往上攀爬着,脚还没勾着石坎上面,刺溜一下,在绳索的拉动下直接把他给拉到了石坎上面。
曹满一乐,可以啊驴子,真给力,爷爷连爬的力气都省下了......
没等乐呵完,曹满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从坠着的绳索上不断涌来下沉的力量,拉扯中几乎把他拉进黑渊中去。
“靠!驴子,别动了,再动我们一起跳崖!”曹满骑在石坎上,歪斜着身体惊恐的吼道。
阿亮闻听吓得顿时静止在了半空中,一肚子的驴火当即烟消云散。
耗子,你可害苦哥了,你要是不把哥拉上来,哥到了地府也会变成驴鬼来找你,夜夜带你坠深渊!
没了驴子的挣扎,力道减缓了不少,但绳索依旧沉重,累得曹满牛喘气吼,热汗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这事说起来也是他自作自受,刚才要是直接把生铁大锅丢了,单靠驴子的重量他也能爬上来,现在好,驴子加大锅,一沉二重,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够呛。
其实曹满也知道这事,问题是他舍不得那口大锅,相伴一月、朝夕相处,感情或多或少还是有点,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对吧?
这是其次,主要还是看中的生铁锅的优点,坚硬厚实,能抗耐打,攻守兼备,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这口大锅发挥了作用,曹满根本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何况现在只是开始,天晓得这诡异的洞窟里还暗伏着何等可怕的凶险,没有趁手的家伙事,接下来咋办?
咋办那是后话,现在嘛,先嘿哟起来,哼哧欢快了再说。
嘿哟嘿哟拉绳子,绳子下面拴驴子,驴子背上一口锅,锅大如斗好炖瓜。
哼哧哼哧继续拉,冒着泄也要拉,拉得手抖腿又颤,不拉就要跳黑渊。
嘿哟哼哧真要命,为了驴子和锅子,为了这啥和那啥,拉吧,畅快可劲的拉,不拉个痛快不是爷们!
不是拉条,现在......
没那空闲。
一通活拉硬扯,终于驴子上了崖,曹满趴了地,一个心惊一个心慌,惊之惊,驴魂飞天还未定神,慌之慌,心动如鼓、鼓噪难安。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俩货有惊无险的又度过了一次劫难,只是对比起之前灭巫荼看流星来说,这会儿没了胜利的喜悦和激昂的心情,有的只是脚瘫腿软,心悸簌簌。
好一会儿俩货都缓不过劲儿来,太累了,太刺激了,太惊险了,三个太足以说明一切。
趴地上的阿亮此刻啥都不想,就想美美喝口凉水,浇灭脖喉眼的热烟后囫囵睡他个天昏地暗。
趴地上的曹满此时多得不想,就想闷几口凉茶,散散嗓子眼的热气,再吃个海天胡地,睡他个斗转星移。
想到口渴,曹满和阿亮都坐了起来,阿亮目光灼灼的看着曹满,曹满眼神切切的盯着背包,打开一看......
去,啥都没有。
希望化为了水泡,水泡一破啥念头都没了。
曹满一拍脑袋,忘了包里的东西都丢在蛇道里了,记得当时在整理物资的时候,好像有一个水壶......
想到这,口干舌燥的曹满拔腿就想跑出去,却被阿亮一嘴咬在了衣角上,力量大点,刺啦一下,衣角被毫不留情的撕破了。
“亮子,别过分,撕衣服算几个意思?”曹满抖着嘴皮问道。
“哼哼......”
猪叫两声,阿亮把脑袋对向了背上的大锅,就一个意思,你想让亮哥帮你抗锅到何时?
“抗个锅而已,至于撕衣服吗?”曹满不服的质问道。
阿亮瞅一大眼,不撕衣服能拦下你吗?再说了,你让哥背锅这件事哥还没找你算清楚呢?
“亮子,认错,认错我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认你姥姥!磕头,磕头哥就不怪你。
“真不认错?”曹满往前走了一步。
呸!亮哥认天认地认祖宗,就是不认错,等等......
阿亮眼珠一转,随即学了几声牛哞哞。
“呃,牛哞哞是认错?”曹满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阿亮点点脑袋,憨腚,哞哞是骂你不是认错!哥就说嘛,牲口的语言你不懂,认错?骂你个狗血淋头你也不知道是咋回事!
“真的?”曹满还有些不放心,主要是驴子的眼神中隐约有着笑意。
阿亮一本正经的又点点头,俺的大兄弟,哥真的是在骂你。
“果然?”
“哞哞。”
“当真?”
“哞哞哞......”
“算你识相,这回算了,下回可注意点,再撕我衣服,我扒你驴皮。”曹满说道,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阿亮心里乐开了花,看来懂得多种兽语还是有好处的,瞅见不?骂人都能骂的这么开心,真爽死亮哥咯!
这一茬算是揭了过去,之后曹满重新把生铁锅背在身上,阿亮继续脖挂背包,一人一驴顺着蛇道又走了回去。
起初阿亮不干,但架不住口渴,可惜附近的地面上,那些凹陷着的小水洼早被干粽糟蹋光了,即便还积着些泉水,但上面浮动着黑色的油腻,谁敢喝?反正阿亮是不敢喝。
顺着道儿走着,没有了来时的胆怯和惊恐,除非再冒出什么干粽老僵,不过想想不太可能,就刚才那通折腾,别说插杆的干粽子,就是千年沉睡的老僵都能被吵醒,现在哪来的僵僵粽粽,口渴冒烟的倒有两个,一只耗子一头驴,正好搭伴。
蛇道两旁的绿焰依旧跳跃着,似乎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是那会儿这些鬼焰是出现在干粽的周围,而现在凌空漂浮,看上去更显得诡异阴森,飘来晃去的,似乎一只只阴魂的鬼眼,狰狞的看着行走中的曹满和阿亮。
口渴难耐的俩货没心思理会什么漂浮的鬼焰,就是四周绿森森的看着很不舒服,曹满打开手电,顺便给阿亮的脑袋上也固定了一把。
为了防止被碰坏或是跌落,特意多捆了几圈,直到阿亮发出一阵不满的鸡咯咯声,曹满这才满意的收了手,抬眼一看,真够板扎的,比绷带裹头的伤员才都攒劲。
有了手电的照亮,路上闪烁着的绿光不再那么阴戾,看着舒服多了,就是空气中弥漫着的黑烟甚是讨厌,焦臭熏人不说,配合着闪烁跳跃的鬼焰,把整条蛇道装扮得绿影叠叠鬼雾重重,晃眼看去,似乎绿雾中有鬼影晃动摇曳着,令人心神不宁,背脊发寒。
不过这一切对于经历了两场生死恶斗的曹满和阿亮来说,不过毛毛雨而已,目前他们只关心一件事,水,水,水!
一路前行着,偶尔能听见水滴落下的嘀嗒声,不过谁也没动心,地面上惨留着的污腻黑油早已污染了泉水,根本无法饮用。
又走了一截,忽然曹满高兴的欢呼一声,小跑着往前窜哒过去,阿亮为之一喜,跟着也撒蹄上去。
到了地方激动的一看,驴脸不由自主的拉长了起来。
入眼的不是心神向往的干净泉水,而是一盒罐头。
看着曹满捧着罐头笑开颜的贱样,阿亮张嘴就咬了上去。
没咬到,不等老牙碰到曹满的嘎嘎肉,对方窜哒一下,又冲了出去。
“哈哈,回来了,都回来了!我的罐头,我最爱的肉罐头终于回来了!”曹满欢欣的笑声充斥在了冰冷的蛇道中。
阿亮鼻响一声,耗子,罐头而已,至于笑成烂柿花吗?别忘了泉水,哥都快渴死了。
曹满回头不屑的回头一瞥,急啥,罐头回来了,泉水还会远吗?先吞几口驴沫子,待会儿有的你喝。
阿亮脸色发苦,还驴沫子呢,现在连驴尿都撒不出来一滴,沫子早变泥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