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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杀勿论这四个字,威胁性太大,不要说李善才带来的侍卫,就是他本人,也害怕起来。
其实李善才敢来泰康宫,释放永昌帝,也是觉得能打赵文煜等人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他也知道,南京城的局势,几乎都在贺元盛的人掌握之中,他就算有什么想法,成功性也不高。
如此一来,他就把心思,放在了永昌帝身上。
毕竟两代皇帝的生父,在皇位继承权上,有一定的发言权。
但这一切,都要把永昌帝带到百官眼前,才有一丝作用。
因为在惺帝的灵前,赵文煜等人,不好对永昌帝太过分,免得影响名声。
否则的话,一个被囚禁在冷宫的废人,能有什么用。
赵文煜的话一说完,锦衣卫们,也开始上前,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而李善才带来的侍卫,被格杀勿论四个字震慑,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反抗。
“赵文煜,朕带你不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在锦衣卫即将动手之时,被铁链锁住的永昌帝,大声喊道。
他已经察觉到,局势发生了变化,离开冷宫的机会到了,自然要挣扎一下。
顿了顿,继续开口:“你放朕出去,待朕重登大宝,一定以王爵相报,还让你总领朝政……”
永昌帝做出了种种许诺,还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赵文煜。
不过这异想天开的话,非但让赵文煜意外,连李善才也有些吃惊。
他来释放永昌帝,也只是想让这个皇帝生父,起到一个搅局的作用,届时鼓动朝臣,议立新君。
可一个什么都没有,还被世人唾弃的昏君、罪人,居然妄想复位,简直是异想天开。
“太上皇啊,太上皇,你老还是跟以前一样,愚蠢的厉害。”
说完,就一挥手,示意锦衣卫,赶紧把人拿下。
这回锦衣卫没有犹豫,迅速拿人,连李善才都不敢反抗。
毕竟双方的力量不成正比,谁也不想身死当场。
“赵文煜,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一旁的永昌帝,被刺激到了,站起身来,破口大骂。
毕竟这是他脱困的唯一机会,居然就这么没了,岂能不怒。
而且这些年,他被圈禁在此,屡屡被贺锦萱折磨,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
如今眼看着机会,在眼前消失,自然接受不了。
“哼!”
赵文煜理都不理永昌帝,冷哼一声后,对贺锦萱微微躬身,就带着人离开。
赵文煜等人一走,贺锦萱熟练的从偏殿内,找出一条鞭子。
“你要干什么,要干什么?”
看到贺锦萱拿出鞭子,永昌帝恐惧起来,习惯性的缩到角落里。
贺锦萱似笑非笑的说道:“骂啊,你倒是继续骂啊!”
说着、说着,一鞭子就抽了过去。
“啪。”
“啊。”
很快偏殿内,响起了皮鞭抽打,以及男人的惨叫之声。
“你还想出去,还想重登皇位,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想都别想……”
贺锦萱毫不掩饰的声音,传遍泰康宫,可没有一个人,敢阻拦她。
泰康宫外,听到永昌帝凄惨的叫声,本已离开的赵文煜,脚步顿了顿。
仔细想了想,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不打算理会此事。
毕竟他知道,贺锦萱是贺元盛的堂姐,做的事,也不影响大局,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留一队侍卫,在这里守着,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泰康宫!”
这是防止还有人,打永昌帝的主意,毕竟看不清局势的人有很多,赵文煜不得不防。
“诺!”
锦衣卫百户立刻点头,接着小心的问道:“泰康宫内的事……”
话说到一半,赵文煜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
锦衣卫百户,暗骂自己愚蠢,留下一队侍卫后,马上跟上。
惺帝的灵前,百官还在哭丧,可真正难过的,没有几个。
正在这时,赵文煜带着人,押着李善才一行,回到了灵前。
“这是这么回事?”
“李阁老怎么被抓了?”
“天子灵前,真是太放肆了。”
“……”
阵阵窃窃私语响起,谁都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毕竟国丧第一天,什么事都要避讳一些,捉拿内阁辅臣,明显是不把惺帝放在眼里。
“列为臣工,国丧第一日,本应以治丧为主,可有人意图不轨,老夫身为内阁首辅,实在不能置之不理。”
来到惺帝的棺椁前面,赵文煜沉重的说道。
“敢问首辅,李善才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张怀立刻站出来,唱双簧,毕竟在惺帝的灵前,还是要演演戏,免得影响了名声。
“唉!”
赵文煜叹了口气,这才开口道:“皇上中毒驾崩,是本朝之大不幸,可隐有弑君之嫌的李善才,却擅闯禁地,跟罪人季昌旬勾结,企图释放钦犯,图谋帝位……”
“你胡说八道!”
没等赵文煜说完,李善才挣扎起来,高声喊道:“太上皇是皇上生父,在这个时刻,理应出来主持局面,我身为内阁辅臣,自然要为大局着想。”
如今到了百官眼前,李善才不再担心、赵文煜会直接杀人,所以立刻开口辩解,装成一副忠心皇室的样子。
赵文煜倒是没有阻止李善才说话,甚至还有意放纵,以便试探官员们的态度。
等李善才说完,赵文煜这才开口:“天子灵前,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顿了顿,冷冷的说道:“仅凭这一点,就该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此言一出,李善才顿时一惊,十分懊恼的想着,自己真是太急了……
“大行皇帝恕罪,老臣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关心朝局,这才一时心急,犯下错误。”
不过李善才也有几分急智,马上跪倒,向死去的惺帝请罪、忏悔。
如此一来,赵文煜到不好抓着此事不放,否则的话,多少有一点咄咄逼人的意思。
这时张怀站了出来:“李善才,季昌旬意图弑君,因念其是天子生父,这才从轻处置。
圈禁此逆贼,也是大行皇帝生前,钦定下来的。
如今你擅自行事,可有把大行皇帝放在眼里。”
接着话锋一转:“何况大行皇帝之所以中毒,完全是你等,肆意乱来,任人唯私,将忠心耿耿天子进侍大换血,否则岂会出这种事。”
张怀的话一说完,百官顿时议论起来。
“李善才真的会弑君?”
“他跟大行皇帝关系密切,按理说,不应该啊……”
“跟罪人季昌旬勾结,意图谋夺皇位,还不是理由吗!”
“他真有这么蠢,想让那个昏君出来!”
“他不是去泰康宫了吗!
“……”
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都让李善才跟惺帝中毒一事,彻底沾上了,根本解释不清。
所以他去泰康宫,企图释放永昌帝的事,朝臣们自然会多想。
倒是一些精明的大臣,觉得此事有些说不通,毕竟毒杀惺帝,对李善才没有什么好处。
不过精明的人,善于明哲保身,自然不会站出来说话。
“皇上中毒,纯属意外,此事还没有定论,你们岂可随意猜测。”
看到局势不妙,李善才立刻开口辩解,还不住的用目光,看向几个浙党官员,希望他们站出来,帮助自己说话。
不过现在的局势,浙党官员人人自危,都不想站出来,帮李善才说话。
唯有周光新,默默的叹了口气,暗骂了一句,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即使如此,周光新也不能置之不理,因为李善才现在就被定罪,对他不利。
何况在周光新的心中,李善才是一个挡箭牌,罪名越轻,对其越有利。
“首辅,张阁老,在天子灵前,争辩这些事,有些不合适吧!”
周光新的话一说完,有些精明的官员,马上开口附和。
附和的人虽然不多,只有十几个,却能表现出一些东西。
赵文煜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认真的看了周光新一眼,没有说话。
就连张怀,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在惺帝灵前,争辩这些事,的确有些不妥。
若是以前,张怀自然不会在意,可为了谋划的大事,所作所为,必须要有理有据。
否则的话,引起士林不满,这出戏,可就不好唱了。
二人都不说话,李善才总算躲过这一劫,可以苟延残喘数日。
不过谁都明白,此事只是暂时压下了,待七日之后,还会爆发。
毕竟惺帝死的不明不白,总要有个交代。
接下来的几日,朝臣们都在忙着惺帝的丧事,南京城也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另外一边,山海关内,贺元盛正在处理善后之事。
一些琐事,倒是有人代劳,可有些事,必须要贺元盛亲自处理。
尤其是叶赫真兵败之后,下落不明,十几万大军搜索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
“侯爷,为了一个叶赫真,让十几万大军,不停的搜索,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李宗廷提出建议,只是语气非常小心,因为他知道,贺元盛对叶赫真的重视。
这个建议,也让贺元盛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继续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