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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街道荒凉而寂静,陆宴单手打着方向盘,右手虚扶着已经昏睡过去的喻轻轻。
虽然她身前系着安全带,但因为没有意识,修长的脖子倒斜着,姿势并不舒服。陆宴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扶着,就怕她意外扭伤脖子。
刚拨过去的号码显示已接通。
对面一道上了年纪的女声通过蓝牙耳机传来:“小宴?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陆宴嗯了一声,语波隐隐透着一股担心:“孙姨,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我有位艺人朋友现在在发烧,她不方便去医院,您能给她看看么?”
闻言,对面的孙阿姨顿了两秒,随后传来轻轻的低笑:“好啊,我这就开车过去。”
孙阿姨的笑多少有些暧昧,陆宴听得懂,但现在情况特殊,他只是道谢,麻烦孙阿姨尽快。
回到家,已经过了十二点。
横抱着完全没有意识的喻轻轻,陆宴将她放在床上,低头看了看她酡红到病态的脸蛋,脑中回响着她刚刚的话。
她冷……
在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陆宴单膝跪在床边,十分细心地俯身给她盖上。
“好冷……太冷了……”
喻轻轻烧到干裂的嘴唇低声呢喃着。
男人颀长的身影礼貌站在床边,什么都听不清。
喻轻轻的唇一直在蠕动,陆宴怔了三秒,微蹲下身,附耳靠了过去。
“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女人的声音泛着嘶哑,语气也极轻,但却勾抹不开那浓浓的悲伤。眼角没有眼泪,好像她所有的眼泪都已流干,唯有一双红肿的眼皮,掩盖不了她曾有多伤心。
洗了一条湿毛巾给她放到额头,陆宴深深看了床上女人两秒,转身去了客厅。
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号中……
“你好,哪位?”
罗纯的声音一如她的性格,干练果断。
“我是陆宴。”
他先是表明身份,才说自己这通电话的来意。
“轻轻现在在发烧。我没有她朋友的电话,你是她经纪人,帮忙转告一下吧,免得她们担心。”
那面的罗纯有些懵:“你怎么知道轻轻在发烧?你们现在在一起?”
陆宴嗯了一声。
避免被误会,他耐心解释:“她给我打电话时就在发烧,现在在我家,一会儿会有医生过来给她检查。”
“她说不去医院?”罗纯的声音又恢复了冷静。
陆宴:“她不想让粉丝担心,坚持不肯去医院。”
罗纯和喻轻轻不是第一天认识,她自然清楚喻轻轻有多讨厌上没营养的热搜。如今生病不去医院,一是怕粉丝担心,二是怕媒体乱写标题。
罗纯了解。
一想到喻轻轻身体素质不好,罗纯关心:“那她现在怎么样?”
“在昏睡。”
默了默,他又补了一句:“不用担心,我们是朋友。等她一醒,我就送她回家。”
他这么说,罗纯也没理由反对。毕竟现在喻轻轻还没醒,而且在发烧,并不方便挪动。
“好的。”罗纯表示感谢:“那暂时麻烦你照顾她了。”
“没事。”
电话挂断,门铃正好响起。
陆宴去开门。
“孙阿姨。”他颔首示意。
孙阿姨看起来五十岁左右,面目慈和清秀,浑身散发着医护人士的温柔光辉。
“客气什么啊。”孙阿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微抬下巴,示意他带路,“那女孩呢?”
“这边。”
陆宴并起手掌引路,浑身的姿态都是书香门第,高门贵府公子的优雅做派,温文有礼。
喻轻轻烧得厉害,物理降温对她已经没用。
自孙阿姨进房间起,陆宴就关门,守在门外。男女有别,他自然不能冒犯喻轻轻。
十多分钟后,房门打开,孙阿姨手里拿着几盒药。
见到迎上来的陆宴,她细声一一嘱咐:“38度,不算太厉害。我给她打了退烧针,温度一会儿就会降下来。这是退烧药和消炎药,不过温度不热的话不用喝,留着备用。明早上班前我会过来看一眼,你不用担心。”
“嗯。”陆宴接过药盒,笑容温润:“谢谢孙阿姨,您慢走。”
闻声,孙阿姨轻扯嘴角,满是打趣意味地瞟了一眼卧室,戏谑道:“不用送我,快去好好照顾人家小姑娘吧。”
“……”
陆宴苦笑:“就是朋友。”
孙阿姨挑挑眉,显然不信。
*
喻轻轻昏睡了三天,其中没有再高烧,但却迟迟不见醒来。
陆宴担心。
但医生说她只是在单纯地睡觉,仿佛是趁这次生病的机会,把之前缺的觉都补了回来。
终于,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喻轻轻中午才悠悠转醒。
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躺在床上闷哼,惺忪睡眼死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目光空洞又恍惚。
“你醒了?”男人的声音有些惊喜。
喻轻轻循声看过去,就见到一身休闲装的陆宴。
大脑还处于短路状态,喻轻轻看着他,又看了看卧室的布置,猛然开口的声音像锦绣撕裂,暗哑艰涩:“这是哪儿啊?”
陆宴走到床头柜前,拿杯子给她倒了杯水。与温水一起,是他轻柔的独特嗓音:“这是我家,你发烧了,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喻轻轻神态疲惫地复述着。
突然,她坐起身,一脸震惊地看着陆宴:“我今晚还有跨年晚会,在湖南。”
完蛋了,要放人家鸽子了。
“你经纪人已经提前和电视台打招呼了,没事。”
扶稳喻轻轻拿杯的手,陆宴才松开。
闻言,喻轻轻发出劫后余生地感叹,微低下头,抿唇喝了一口水。
温热的水滑过食道,进入几天没有进食的胃腹,生起暖暖的舒适感。
“喏。”陆宴出声,“你的手机。”
抬眼,喻轻轻眼前就是陆宴白皙修长的手指,他拿着她的手机,扬了扬眉浅笑。
接过手机,喻轻轻不抱希望地按下电源键。但结果大大相反,她的手机电量显示百分之九十。
她再次抬起眼,眸色惊讶:“你给它充电了?”
“嗯。”陆宴拉了把椅子坐下,声音始终淡雅清新:“它总响,我怕你醒来后着急回信息。”
“……”
手掌握紧手机,喻轻轻睇着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抿起泛白的唇瓣,她笑得有些虚弱:“我好惨,你好温柔。”
“……”
陆宴的浅笑倏地僵在脸上,耳根处泛起一丝浅薄的红晕。
喻轻轻根本没发现,想到刚刚去世的父亲,她情绪突然低落。
目光紧盯着陆宴。
又像是透过他看着别人。
她皱了皱鼻尖,问他:“陆宴,你说,温柔的人会犯罪么?”
她父亲就很温柔,可他却在死亡遗书上说自己是罪人。
真的会么?
她还是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