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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到路中央的那团人影前,附身望去,同时一愣,霩延更是傻了眼。
“你刚不是说差点撞到个人吗?这就是你差点撞到的人?”
原来路中间哪里是躺着个人,只不过是一团被别人丢在这里的旧衣物。
霩延挠了挠脑袋,有点不敢相信的说道:
“刚刚明明是个人的!身子是拱起来的…”说着上前想要拨弄一下看看,被吕浊一把拉住:
“别动!这是别人有意留在这里的替身,你刚才没压到,它的任务没完成呢!”
霩延连忙缩回手,替身躲债这样的事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一时没反应过来。很多民间瞧事的半仙儿们都爱用这样的方法,就是算出来瞧事儿的人有了车马灾祸血光之险,便用当事人的贴身衣物打上替身符,在险时置于经常行经的路段,越多的车压碾越好,便能脱险躲过血光之劫。
但这只是一部分出马仙的做法,而对于因果论而言:一个人的生劫轻易是无法避免的,那是众生在六道轮回中必经的果报,即使真的躲过了此难,仍然还会有其他形式的因果报应,只有真心修行、向善布施、悟理悟法,才会有改变果报的可能。
两人悻悻的回到车上,被人突发的状况也弄得没了困意,这时吕浊又想起那祖袂不知道刚才那么一折腾,是不是又被震得够呛,就从包中将铜罐子取出,其实吕浊也挺细心,虽然没有用布裹住镇魂石,但他用一个毛巾将那铜罐与镇魂石隔挡了一下,应该是可以起到些作用的。
“喂?!没事吧?也不知道是哪个半仙儿蒙人呢,整些替身衣服扔在路中央……这一套,也不知道哪家用了管用了?没有结果出现,那结论便只是一方任意说词,鬼知道究竟有没有用!”
“鬼也不知道!但眼前的事,鬼知道。”听着祖袂的声音倒没什么不妥,吕浊没来由的松了口气,心里还合计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了。
“眼前什么事啊?那些替身衣服?”
“想知道就等会儿先别走……但场面可能有点……不知你们有没有胆子看!”
吕浊脱口一笑,说道:
“这与胆子有关吗?除了让我杀人,我没有不敢的事!都特么是人生经历,来了也会去,去了也会来的,有什么好害怕的。害怕这种东西就是自己吓唬自己,就像安全感一样,只能自己给自己,原则上讲这两样东西都是别人永远无法给予的!”吕浊一番大道理,人家祖袂可不理睬他,霩延倒有些毛了,
“又什么事啊?”
“什么什么事!你就跟这儿看热闹得了!带你经历的那都是见识!”其实吕浊也想不出会发生什么,大概也就是跟那些替身衣物有关,便将眼睛盯向路中间,虽然夜深了,但也时不时有些车辆经过,有绕开的,也有压过去的,但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在吕浊也又有了些困意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刹车声,放眼看去,是有人猛得发现那些衣服便停了下来,大概沉寂了一分钟,从车上下来一个女人,躬身向车前查看,发现只是衣服才舒了口气,向车内的人一摆手,示意没事。可就在那一瞬间,突然从她的车身后面直冲上来一辆大卡车,那卡车速度极快,连吕浊二人都没反应过来那大卡车是怎么突然就出现的。
那卡车一脚刹车没点,直接就撞向了它面前的小汽车,而下了车的女司机尖叫着向旁边一躲,又被惯性冲向路基的大卡车卷入车底碾压,车身掠过,路面一片血肉模糊,只是一瞬间,一个鲜活的生命猝然消失。
吕浊和霩延都看傻了眼,不敢相信眼前突然发生的一切。而这时那被撞的变了形的小汽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男人,居然毫发无损,他看着车灯晃到的路面上的那片模糊的血肉,喉咙里发出凄惨的嚎叫,当时就瘫跪下去,将头扣在地面上,身体剧烈的抽动着。
吕浊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心里有种复杂至极的情绪,他沉下声问祖袂:
“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去阻止,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早晚都是一死,什么时候死有区别吗?”
“当然有,就算她造下因果必要经历这样的劫铩,但其码她托生一回人,让她也有机会度脱自己啊!”
“你跟个鬼讲这些,你脑子有问题吧?我二十几岁就死了,到现在都在自己救自己,谁渡脱我了?你知道我将自己吊在燃气管道上的时候是多绝望吗?你知道我脚下一空,那绳子将我脖子勒断时有多疼吗?你知道我不能呼吸,却能听到自己垂死挣扎有多痛苦吗?你现在跟我来讲去同情一个活生生的人?”
吕浊看到眼前的惨景,又被祖袂的这么一质问,不觉得有些胸闷窒息。他推了推吓呆了的霩延,让他打电话报警,然后自己推开车门下了车,他先是看了看从那大卡车上下来的卡车司机,显然已经傻在当场,吕浊向那男人走过去,那司机语无伦次的说道:
“真的没有人的…路上是没有人的…怎么会有个车?…没有啊!”那司机的声音抖的变了调儿,想起祖袂之前的话,吕浊知道,恐怕这里被施了障眼法!
吕浊对那司机说:
“报警!你自己报警比我们报警对你有利!”说完他又向跪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走去,而他的位置是要经过那团支离破碎的血肉的。
短短的几步,吕浊走的有些艰难,清冷的空气已经被浓重的血腥气充满,自他的鼻孔中钻入,那种带着怨气的味道像吸血的妖一样在他的胸腔里横冲直撞,吕浊猛的咳嗽了几声,又忙抑制自己,他紧走几步,却又差点踩到一截残破的手臂…那女人的手臂!
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混合着排泄物的臭味,吕浊胃里一阵翻腾,眼前恐怕是他迄今为止看到的最血腥的场面了!他心中不由得想到:如果真是因果报应,那这个女人是究竟做了什么而落得粉身碎骨、血肉横飞的报应?!
那极度恐惧的男人,这时也终于感觉到有人出现,他猛的抬起身子,又因为用力过猛而栽向一旁,眼睛睁大到一种失常的状态,而脸上满是泪,浑身依旧颤抖不已。
吕浊能明白一个五尺男儿恐慌至此,那是经历了无法用言语形容出的巨大打击!
吕浊伸手想去拉起他,那男人却怪异的惨叫了一声,然后跪在地上死命的向着那团血肉的方向磕起头来,几下就把自己的额头磕的鲜血淋漓,吕浊眉头一紧,内心越发不安起来--这里面一定另有蹊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