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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我想有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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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我回来了!”

“季氏如父亲所愿上了新的台阶,可是我的梦想,我的爱情又在哪里?”阔别六年,季菲飞第一次正视那些撕心裂肺的伤痛,在京悼念爷爷。

今天是爷爷的忌日,六年了,每年的这一天,她必定是谁也不见,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直喝到酩酊大醉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她也该回来面对自己的错误。这个有点萧索的午后,一身黑衣的女子独自凌立在风中,定定的注视着墓碑喃喃自语,手中的菊花在风中凌乱的起舞,她呆立在墓前良久未有动作,直至再也忍不住的扔下花束,掩面痛哭。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份纯粹的感情,可这样简单的愿望,哪怕我舍下季家给予的一切荣华,却怎么也得不到。

每个爱上我的人爱上了季家的权势,季家的财富,季家女儿的美丽容颜,却没有一个人爱上的仅仅是季菲飞这个人。他们爱上了季菲飞,更爱这三个字代表的季家荣华,这三个字代表的倾城芳华。

她跪倒在地,哭得泪如雨下。她季菲飞,有着季家的无上荣华,从小锦衣玉食,人人称羡,谁又知道她并不快乐。若是有的选择,她也宁愿她只是一介平凡女子,不要担负整个季家,可她没得选择。

脸颊冰冷,膝盖麻木,她哭得直欲昏厥,连痛觉都已失去。挣扎着想起身,却力不从心,她狠狠的跌在冰冷的地上。“终归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

“爷爷,我很想您……”

“父亲的裁了,他们要移居国外了……”

“季氏的一切又上了正轨,我可以偷懒把它交给父亲了……”

“爷爷,您知道吗?您有曾孙、曾孙女了……。承欢,承颜,那么可爱的孩子,我不想他们跟我一样,……,可是我跟许默还能回得去吗……”在地上趴的太久,她的意识都已模糊,只剩下呓语。

“一定回得去的。”有清晰的声音传入耳膜,有带着余温的外套盖住了她,是谁?疲惫的眼睛却再也睁不开,回得去的,这样坚定的回答,或许吧。她放任自己躲入那温暖的怀抱,什么也不想再想。

今天是季爷爷的忌日,菲飞心结未解,从不曾踏入这里。无奈他只得每年替她来上这一炷香,每次都要絮絮叨叨的在墓前说上很久,他知道,那个老人若是在世,也很乐意听到关于孙女的点点滴滴的。

果然是人走茶凉,这两年来祭拜的人是越来越少。他也不喜与人碰上,每每都是挑了人最少的时刻来,没想到刚进墓园,就远远看到季老墓前有人影。

正待避开,才发现那人好像已晕倒在地。他匆匆往前,想看一眼是何人,却听到耳熟的声音。听到那样绝望的话语,他不假思索的答道,“一定回得去的。”

手上却丝毫不慢的脱了外套裹在女子身上,轻轻抱了她起身。怀中的女子浑身滚烫,高烧不止,因陷在梦魇中,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杂乱无章的话语。

“不要……,我谁也不想见。”

“许默,许默……”

“我要回家……”

抓住她在虚空中乱抓的一只手,顾清河稳稳答道,“我们回去,只要你无事,你想见谁,你不想见谁,我都依你。”

她的另一只手紧攥着他的胳膊,衣服已被她抓的变形,胳膊上传来阵阵的疼意,却不敢挣扎。他只是稳稳的抱着她,疾步往车前走去。

“去医院!”多么讽刺的事情,六年前她自杀,他狂怒着撞开门,他抱她在怀送她去医院,六年后她晕倒在季爷爷墓前,他再次抱她入怀还是送她去医院。

“顾少,您今天下午还有事……”前座的司机小心的提醒着他,事情?今天是他去军中报到的日子,他一着急把这件事给忘了。

“先送季小姐去医院,我再去。”

“您约的是两点……”

“不要废话,赶紧开车。”

季菲飞得的是重感冒,因在室外冻得太久差点转为肺炎。医生挂上针开了药之后早已离去,只得顾清河不眠不休的守了她一整个晚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把他折腾的够呛。冷的时候,得把她拢在怀里,热的时候,得绞冷毛巾给她擦汗,还得不时盯着,怕她梦魇扯了输液的管子。

她就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整晚搅得不让人安生,又扯到了输液的管子,不知是不是太过用劲,手背上有殷红的血涌出。他不得不再一次掰开她的手,拿出输液管,又拿了棉签擦去手背上的血迹。

一整个晚上,就跟打了场硬仗一样的,累到不行。待到早上,高烧退去,她已熟睡,他才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

“医生,……,护士,……。”隐隐约约有人声传来,季菲飞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这是在哪里?

昨天她在墓园晕倒了,后来……。她睁开眼睛,撑了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感觉谁压住了被子,有点挣脱不动的感觉。

她这一挣扎,顾清河就醒了。他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女子,果然,她已醒转,正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扶着她坐起,垫高了枕头,方责备道,“这大冷天的,怎么不多穿点,这不冻着了吧。”

季菲飞讶异的看了看床边的清河,恍然以为在梦里。使劲掐了掐自己,会疼,那,“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了?”

他稳稳握住她的手,方慢慢开口道,“大小姐,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

“一个个答。”

“这是北京军区医院,你知道你昨天干啥了吧,晕倒在季爷爷的墓前,要不是赶上我去祭奠,把你带回来,今天的报纸就该写一无名女子冻死于墓园内,不对,应该写季帅孙女无故冻死于其墓前,好一条轰动性的消息。”顾清河想到昨天的场景,心里就来气,她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这些年谢谢你替我去看爷爷了。”她红着眼眶答道。

她这一哭,他是什么怒气也发不出来,只能无言的递纸巾给她。半晌才闷闷的说道,“你的心结解开了,我很开心,明年我们就可以结伴来祭奠季爷爷了。”

“我答应过季爷爷,会好好照顾你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会一无所有的,你还有我这个哥哥。有我在的地方,就会有你的家。”

那样绝望脆弱的她,他不想再看到第二次。“身为季家唯一的女儿,你可以天真任性,可以优雅冷静,可以聪明睿智,但绝不能绝望软弱。”

清河是个一向是个不喜多言的性子,今天难得一口气说上这么多话,还说的这么煽情感人,季菲飞颇有点不习惯,他都说完好一阵子了,她还在愣愣的看着他。

他好笑的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回神了,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晚点再来看你。”

她正想说什么,他止住了她。“病没好之前,不准出院。”

不愧是顾清河,连她想说什么都清楚了。“有他在的地方,就有她的家。”想到此,她暖暖的笑了,她的儿女们会有一个温暖的家的。

爷爷去后,她就如浮萍,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与父母之间,隔着太过漫长的光阴,无论彼此怎样努力,终归是亲近不起来,他们之间缺失了太多补不回来的岁月。

他们之间剩的更多的是血缘,而不是亲情。父亲也来信说,跟母亲适应了加州的生活,准备在那终老。偌大的国内,终归只剩她一个人了,玫瑰园,那样宏大的庄园,自父母出国后,日渐空寂冷清,她甚至都害怕回去。

北京,这座拥有她儿时记忆的城市,这座没有刻骨铭心的往事的城市,这座离权利之都最近的城市。就这里把,她会有一个温暖的家的,一个小小的四合院,灰色的天空下,有成群的鸽子飞过……

在晚上,走过长安街,走过连绵闪烁的夜景,看这繁华热闹的不夜之城。在五月微凉的夜里,沿着什刹海漫步,看路边酒吧露出点点的灯光。在很深的夜里,独自穿过幽深黑暗的胡同,走向温暖的家。

季菲飞向来是个行动派的人,当下就给顾清河打了电话。“我想在北京有个家!”

没有问为什么,他只是宠溺的答道,“好啊,待我明天请假陪你去看房子。正好,我的新工作也在北京,方便照顾你,不过,可不许再胡闹。”

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了。那些熟悉的城市熟悉的人名,终于是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也好,都忘了吧,她该有个新的开始了。

“彭越,把欢儿还有颜儿送来北京吧,我想有个家了。”她轻声朝电话那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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