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走在红尘俗世间，谁的呼唤飘在耳边，那么熟悉却又遥远，为什么痴心两处总难相见……”

电话铃响了，柳儿站起来去接手机，她知道是莹莹的电话，来催她了。

柳儿接了电话，答应了，然后就又回到客厅看着这个古怪的男人，一时竟不知怎么开口，她自己把自己的皮包找出来，把钱包放进包里。

“我出去了！”柳儿只是讲这么一句话，她并不知道还能与他讲什么，只是冲他笑笑。

“给你二千块零用钱！”安冉说着，用手拿钱包给她拿了二千块，她知道这是她一个月的伙食费，可是以前都是三千，而这个月只给了她二千，她并没有讲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钱。

然后换上靯子说“谢谢！”准备推开门出去。

“你小心点，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安冉并没有回头，只是低头倒茶说了这么一句。

“好！”柳儿也没有回头，只是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多。打开门，出去，又关上门。

柳儿与莹莹约好在华强北见面的，柳儿坐在103路公交车上，始终想不通他要做什么，怎么突然对她转型了呢？柳儿的疑心也很重，她很怕，怕什么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深圳电视台经常报道的事情太多了，她有种莫名的怕，可是却不能不在意，不能不害怕。

她不想让自己往那些坏的方面想，可是却做着最坏的打算，因为没有人可以帮她，她也不想在深圳会多个无名女尸，她也承认自己胆小，懦弱，怕死，可是这一切太快了，她有点无法理解。

她只是在想着他的钱，可是她并没有主动去问他要，并没有干涉到他的私生活，他会对她下毒手吗？可能性应该不大，可是心里还是有着恐惧。

上海宾馆站到了，她下了车，走到华强北的街头，华强北依然是热闹非凡，人们匆匆忙忙地过着，也有一些人站在路边叫着“发票！发票！”

路上飘着那流行的情歌，到处都有电子的痕迹，她站在赛格广场门前，没有看到莹莹，或许她还没有到吧。只是在静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站在那里等着人，华强北人潮如织，车依旧塞得很长，忙碌的人们依然穿梭着来来往往，路上有几个乞讨的人还都在太阳低下爬着。

好熟悉的深圳，好熟悉的地方，好繁忙的景象！

好像她就是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没有忙碌的脚步，没有明晰的前途，更没有自己的信仰支柱！她迷茫地看着这一切，找不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hello，whereareyougoing？”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僵硬的中国式英语，那个女子脸上擦着低劣的粉，厚厚的一层，看起来有点像掉渣的感觉，身上穿的是做工粗糙的裙子，紧紧地裹在身上，正对着那个老外妖媚地笑着。

看到这样的情景不要奇怪，在深圳这里是经常遇到的，不要以为她会对老外那么热情是中国的好客之道，而这样的人，正是利用着中国的友好礼仪的习俗，她盯上的是老外的荷包，如果这个老外再回答几句，那么她就会是一个很好的向导，给老外指路。她们是酒吧的公主，然后，她会骗老外去酒吧消费，一次消费就可以达到几千块，然后这些酒吧公主会有提成，如果老外再有深一步的要求，她们也会提供服务，好像提供**服务的话，她们的收入还会更高吧，在深圳呆久了，又有哪个人会不了解她们的这些行当呢？有点像八十年代的香港吧。

柳儿别过头，不想看这样的情景，她不喜欢，虽然她是个二奶，可是她的骨子里还是有那么点清高吧，虽然她是做二奶的，也是被人小瞧的，可是，她却更看不起这些妓，觉得她们比她更肮脏。

她在沙尾逛街时，就听到她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说，刚好那个人是做“妈妈”的，她告诉她们，这些妓的话一句都不能听，全是假话，她们更不会告诉你她是哪里人，她叫什么名子，全都是假的，知道外面办假证件的人生意那么好吗？很多妓都会在那里为自己找一个新的身份。

所以她也从来不相信她手下的妓，她们这些人的话，没有一句可信，她们信的也只有钱，不管怎么坑蒙拐骗，只要钱到手就是她们的目标实现。

她看着赛格那高矗如云的大楼，看着二边因为楼层的高只露出一条蓝色天空的天，太阳还是那么毒，每幢高楼上那穷极奢华的巨大电子屏幕，在向人们宣布，它正在努力地打造着世界的电子之都。

那边有几个交警把他们的摩托车停在光秃秃的椰子树下，想借机不要让太阳过度暴晒他们那白色的摩托车。

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如此的川流不息，匆匆忙忙的脚步依旧如是，忙忙碌碌地与柳儿擦身而过，他们都提着或扛着电子原件还电子产品，满载而归。

柳儿还在静静地等着莹莹，她沉默着，像是一点也不急，反而觉得这样也是一种减负，总是比面对家里的那个人要好很多。

柳儿看到了莹莹，可能有点苍促还是怎么的，莹莹脸上的妆有点花了，莹莹只是迟疑地叹了口气，便问柳儿买什么样的手机好呢？

柳儿与莹莹在闲逛着，然后柳儿说“像我一样支持国货，就去买国货手机，波导，海尔的都可以！”

“可是别人都说国产货不好！”莹莹望着柳儿说。

“笨，自己国家产的东西都不买，又怎么能卖给别人呢，就买国产的，相信我，国产的东西比老外的东西要好！”柳儿还是有着深深的爱国情怀，所以，她买的东西全是国货，哪怕别人不屑，她却很自豪，因为她觉得那是为自己的国家又做了点贡献。

“好，可是不好用怎么办？”

“放心，七天包退的，你买就买国产最贵的！”柳儿说着，因为她知道莹莹花的钱不是自己的，都是那个男人的钱，而那个男人可能赚的也是中国人的钱，这叫循环利用。

“这样行吗？”莹莹望向柳儿说道。

“行，听我的，没错！”柳儿笑得温柔如春风般。她一直都是支持国货的。

而安冉在家里很无聊，他很少与这个叫柳儿的女孩子相处，可是现在他总觉得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漠然，虽然离她很近，虽然她看起来很亲切，可是总是觉得有种无形的墙，生生地把他与她隔开，他也有点看不透她。

随意走到电脑前面，看到一张白色的A4纸上面凌乱地写着一些东西，字很娟秀，这就是她的字吧，安冉想着，又翻了一面，看到后面乱乱地划着，但有着整齐的几句话。

喜欢在书的海洋里徜徉，哪怕地老天荒，喜欢在书中迷惘，哪怕再也找不到方向，心底对知识有着最深的渴望，比对生命的热爱更要强。

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心底更直接的表达，她是喜欢看书的。若她的家境较好的话，也不至于会在这里做别人的二奶吧，安冉凝视着这些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