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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直说了,我给嫣儿和琼儿请了一位教养嬷嬷,教授打理庶务之道,正好如今府中无人掌家,我又病了力不从心,就让嫣儿和琼儿一同掌家吧,一则历练历练,二则也为府中分担分担。”韩志清口气坚定,所言并不是以商量的口吻。
韩志清说话的时候,韩墨儿一直观察着众人,当韩志清说出让“嫣儿和琼儿一同掌家”的时候,众人皆惊,但韩琼儿眼中不光有惊讶,还有惊喜。
自打韩墨儿入府,韩琼儿福过礼之后,便像平时一样隐于人后,默不作声,现在是她唯一外漏的表情,也是唯一一个真实的表情。
是啊,韩琼儿站到了韩墨儿一队,现下所求的无非就是让她生母张清华继续掌家,哪里想得到韩墨儿能让她参与掌家,她能够掌家,如果还做得不错,必然比生母掌家带来的利益要大得多,再说一个庶女能接触到这么大一个府邸的庶务,是多么不容易的机会。
“这…这怎么行,她俩哪里能够掌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不得把府里弄一团乱啊。”孟淑娟最先沉不住气,急吼吼的跳出来反对。
“不会才要学,谁天生就会这些,再说请来的教养嬷嬷会协助她们,出不了什么乱子。”韩志清现在与孟淑娟说话很不客气,他哼了一声,“再说了,再乱能乱成什么样子?还能有现在更乱吗?还能有你掌家的时候更没规矩吗!”
“那…那…”一句话将孟淑娟斥得没了动静,诺诺地不知说些什么是好。
孟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孟淑娟最近重新夺回掌家之权已经很有希望,但今天种种又将她打回无底深渊,能怨得了谁呢,如果不是她愚蠢的连区区小利都要中饱私囊,又怎能将授人以柄。最近她越来越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当初为何相中了孟淑娟,设计让她进门;又为何帮她除掉了齐楚楚,让她在府中放肆妄为。现在,悔之晚矣,只能自己出手力挽狂澜。
“志清此话有理,一举多得,倒也不失是个好办法。只是两个孩子毕竟年轻,没有打理过庶务,咱们家过手的银钱众多,数额也颇大,若一个不查,恐怕会酿成大错。要不,先让她们从小处做起,管管府中的衣食开销,其他田产、商铺、大额采买让我身边的夏嬷嬷先管着,等两个孩子成熟了一些,再交到她们手上可好?”
韩志清犹豫了,孟老夫人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也深谙如何掌控这个儿子,韩志清向来依赖他人,给他一个看似中肯的建议,就能动摇他的心志。
“夏嬷嬷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只是夏嬷嬷跟随祖母身边多年,这样一忙起来,便顾不上照顾祖母了,祖母您怎么能离得开夏嬷嬷呢?”韩墨儿必须给她那个左右摇摆的爹提个醒,夏嬷嬷可是孟老夫人的人,是孟老夫人的人就是孟淑娟的人。
“欸,我身边多得是人伺候,哪里缺这一个老家伙,”孟老夫人笑眯眯的,“再说,也不耽误什么事,不还有嫣儿和琼儿两个丫头分担呢吗。”
“母亲您的身体最重要,夏嬷嬷跟随您多年,最知道您的习性,有她照顾您我们都放心,再说,夏嬷嬷年纪也大了,为我们韩府辛劳了一辈子,打理庶务这种劳心劳力的活哪里还能劳烦夏嬷嬷。我看就让嫣儿和琼儿打理吧,反正有教养嬷嬷提点着,出不了什么大错。”韩志清成功的接收到韩墨儿的提醒,思路又回到了正轨。
孟老夫人收起笑容,脸色有些阴沉,他的儿子听话了几十年,没想到最近越发的脱离掌控了,这种感觉让孟老夫人极其不悦,“教养嬷嬷?从来都没有听你提及过此事,怎么今儿个想到这儿了呢?”
“啊,早就有这个想法,府中事多一直没能与母亲说起,嫣儿和琼儿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别人府上有请教养嬷嬷教授打理庶务的,我也就动了这个心思,上次我见墨儿,就与她提起过让她帮着寻一个教养嬷嬷,毕竟墨儿现在是王妃,进宫请个嬷嬷也方便。”
“上次父亲与我说完,我便找了王爷说了此事,王爷说何须到宫中去找,王府就有合适的人选。这不今天我来探望父亲,就把人领来了,祖母你看看合不合适?”韩墨儿与韩志清一唱一和的说到。
孟老夫人心中压着气,和善的面具裂开了缝:“既然你都带来了,那就见见吧。”
韩墨儿侧身,向常嬷嬷微微一笑,常嬷嬷利落的走到人前,给众人福了礼。
常嬷嬷不吭不卑,站在众人面前任由打量。孟老夫人见到常嬷嬷的气度,心中越发不悦,她高高在上的开口:“教人打理庶务,和真正打理庶务,看似是一桩事,实则是两张皮,就如同教授课业的夫子永远考不中状元是一样的。常嬷嬷你在王府当差,两个小姐交到你手里我是放心的,但你协助两个小姐打理我们韩府的庶务,我就不那么放心了。”
常嬷嬷面上表情不变,微微向孟老夫人欠了欠身:“老夫人说得是,教授课业与实际操作确实有所不同,但也并非完全相悖,这两种事我都做过,说句自夸的话,至今为止尚未出现过差错。”
“常嬷嬷确实本事,令人叹服,但毕竟是打理韩府所有的庶务,是全盘而非一隅,不知常嬷嬷是否也能夸下这个海口?”孟老夫人很少这样咄咄逼人,她向来喜欢且擅长棉里藏刀、暗中伤人,今天是被韩志清的脱离掌控、韩墨儿的步步紧逼以及眼前的这个常嬷嬷的不自量力激出了满腔的愤懑,才显得有些失态。
“哦,都怪我,忘了介绍,常嬷嬷是王府的掌事嬷嬷,领着整个王府的掌家之权。”韩墨儿一句话轻飘飘的出口,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韩志清。
“她在王府掌家?领整个王府的掌家之权?”孟淑娟不可置信的问道,“韩墨儿你开玩笑呢吧,她既然担得如此职责,那她来我们家谁又打理王府庶务?”
“回禀夫人,”常嬷嬷声音平缓的答道,“我来府上之前,王爷交代了,王府的掌家之权如果王妃喜欢打理庶务便交给王妃打理,如果王妃觉得累,不愿意接手,就由协理我打理庶务的另一位嬷嬷接手,当然,王妃什么时候有了兴致,也可以随时接管整个王府庶务。”
“什么!”孟淑娟惊道,满屋子的人都惊讶的看向韩墨儿,礼王府的庶务是拿来给韩墨儿玩的吗?想玩便玩,不想玩便不玩,想什么时候玩便什么时候玩?
韩墨儿此时十分想给常嬷嬷鼓鼓掌,常嬷嬷能够如此机敏且淡定的说着假话实在是让人佩服,不过这一番假话也十足的为韩墨儿做足了面子,也十足的将她家王爷说成了一个肆意妄行、胡乱作为的纨绔。
孟老夫人实在没想到韩墨儿能将王府的掌事嬷嬷请回韩府当两位孙女的教养嬷嬷,即便是公主、郡主怕是也没有如此待遇,孟老夫人不得不将高高在上的嘴脸收了起来,她一边想着如何将这个常嬷嬷打发出韩府,一边吩咐下人:“能请到常嬷嬷做我们家孩子的教养嬷嬷实在是韩府的荣幸,来人,还快给常嬷嬷看座。”
常嬷嬷也不推辞,谢过了之后便大大方方的坐下了。
“还是祖母想得周到,”韩墨儿露出羞赧的表情,“常嬷嬷跟在我身边一下午了,我都没想起来给常嬷嬷看座,这要说出去,大家都要笑话我摆王妃架子了。”
众人不解,常嬷嬷本事再大,也不过是个下人,韩墨儿再不济也是正经的王妃,怎么会有人笑话她摆谱呢。
众人心中皆不解,但无人相问,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敢给韩墨儿搭着个梯子,此时却从人群之后传出一个声音,是韩琼儿,这是她今天在人前说的第一句话:“大姐姐这么说,莫不是这位常嬷嬷还有不普通的身份?”
韩琼儿这句话状似小女孩心直口快,只为求解,其实满满的心机,急功近利。
她一句话既为韩墨儿搭了话,又不着痕迹的抬高了常嬷嬷的身价,先一步讨了常嬷嬷的欢心,自然在今后的教习中常嬷嬷很可能会因此事偏心于她,若将常嬷嬷利用好了,说不定就可以将整个韩府握在手中。
韩墨儿心中嗤笑,赞了一声韩琼儿好算计,她借着话头说到:“你们有所不知,常嬷嬷曾是皇太后的贴身婢女,服侍了皇太后二十年,后来皇太后见礼王府中无人打理庶务,才忍痛割爱将常嬷嬷送到了王府,常嬷嬷每逢年节都要回宫看望皇太后,陪皇太后说话,一说就是一天,能让皇太后看重的人,我们自然是要敬重,常嬷嬷在我们王府可以算是半个主子,王爷待常嬷嬷也是以礼相待呢。这回也就是我舔着脸求到王爷了,不然王爷才不舍得劳动常嬷嬷呢。”
此言一出,又是一番震动,一个能直接同皇太后说上话的嬷嬷,来给韩府的小姐做教养嬷嬷,韩嫣儿和韩琼儿若真受了教诲,那可谓身价倍增,如果常嬷嬷于太后面前再能美言几句,那便又是另一番定论了。
孟老夫人在心中相较了一下得失,只能败下阵来,她现在不但送不走常嬷嬷,还得向供佛爷一样供着她。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只能认了,面上又挂上了慈和的微笑,向韩嫣儿和韩琼儿招了招手:“你们两个丫头可真是有福气了,能得了常嬷嬷的指导,还不快过来给常嬷嬷施礼,快点过来。”
又一番宾主径,笑语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