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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墨更乐了,她掉牙晚,第一颗牙就是在老头儿这里磕桃子的时候掉的,老头儿还煞有介事的帮她把掉下来的牙齿扔上屋顶。
日子就在陈一墨练习锯银板的日子里一天天过去,从最初的锯线条,到锯圆形,再到锯空心环,锯五角星,最后,锯她想要的任何图案。
她的银板,锯了熔,熔了又锯,当她终于锯出来一朵漂亮的桃花时,内心十分激动,捧在手心里拿去给老头儿看,让老头儿帮她想办法用根绳子把桃花穿起来。
“穿起来干什么?”老头儿斜着眼睛睨了一眼她的作品,觉着丑得又要捂眼睛。
“别捂眼睛!”她扒拉着他的胳膊,“你教教我啊!”
“打孔呗!”
“不行!打孔就破坏花儿了!”
“要穿起来送人?”老头儿一猜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笑眯眯地点头,嗯,第一个她自认为能拿得出手的作品,要穿起来送给河生哥!
老头儿啧啧两声,“是要送给河生那臭小子的吧?”
她嘻嘻一笑,再次点头,老头儿真精明啊,啥都瞒不过他。
老头儿那一脸的嫌弃啊,毫不掩饰,“就这种丑兮兮的玩意儿,送出去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你砸我的牌子呢!”
她噘着嘴,“河生哥才不会嫌丑呢!我锯的,他都说好看!”上回锯个五角星,五个角都不一般大小,他也说好看来着。
老头儿不同意!不管她怎么说,都不同意就拿这东西送人,还凶巴巴戳着她脑袋说,“丫头啊!这门手艺,你连门都没进,连一道小缝都还没打开,就开始嘚瑟了?跟我来!”
老头儿给她教第二课:练习锉功。
各种锉刀,她在初时打扫工作室时就认过一遍了,还记得一丁点儿吧,怕老头儿笑她,答起来十分底气不足,老头儿倒没笑话她,又教了她一遍。
如今她正儿八经跟着老头儿学,不再像从前玩玩闹闹,小小年纪,竟是十分用心,怕自己忘记,细细记了笔记。
老头儿本来有一本册子要交给她看,见她这样认真,很是满意。老一辈的手艺人始终相信熟能生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自己记的,印象会更深刻。
等她记完,老头儿就问她了,“你来说说,你这朵桃花,该用哪把锉刀?”
陈一墨在自己记的笔记里找了一圈,迷糊了,“平锉……半圆锉……还是……圆锉……”
“不急,你慢慢想……”老头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眼里有难住陈一墨的得意,“这点儿东西都弄不明白,就敢拿出去送人了呢!”
陈一墨噘了嘴,“还是师傅呢!就会笑话人!也不教我!”
老头儿被她逗乐,这丫头啊,总算被他纠过来了,会笑,会生气,会撒娇,再不是那个战战兢兢像小鸡仔一样的受气包。
老头儿于是教她,她宝贝她的小桃花,还不肯拿出来当练习品。
老头儿少不了又笑话她一通,这么个丑玩意儿还当宝!笑完取了她从前练习时留下来的银条啊圆片啊,手把手教她怎么拿锉刀,怎么运刀,一共几种锉削法,平面的怎么锉,圆弧面的又怎么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