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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先是紧绷，如同坚硬的铁块，随后又变得柔软如水。
“放下手中的剑好吗？”
姜子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轻声问道。
她侧过身，抬头望去，散发着白光的眼瞳渐渐有了焦距。
即便是以这样的视角，尽管视线模糊不清，也能感受到身后女子的五官也毫无瑕疵，精致如若羊脂白玉精心雕琢而成。
强大而温柔。
预感中她能感受到姜子柔体内浩瀚若渊海般强横的气息，但那温柔的怀抱同样让人沉迷。
记忆里，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过类似的感觉。
好想靠在这个怀抱里轻轻蹭一下啊……
她想着。
但看向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她显得很是犹豫。
这时候。
姜子柔轻轻的抱着她，揽在怀里，伸出一只手掌，慢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
女孩闭上眼睛。
发出轻轻的哼声，如同午睡后醒来后被揉着小肚子的猫咪。
白衣少女身上那股凌厉如剑般的气势消散。
“叮当！”
那柄断裂成两半的宝剑掉落在地上。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锦衣卫经历无数危险，自然明白修行的境界、年龄的大小、外在的相貌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危险程度。
那个小女孩动作凌厉娴熟。
在如此虚弱的情况下都能瞬间制服一尊强大的武道宗师。
显然是很了不得的存在……或许是南宫家族这些年来精心培养的刺客死士也说不定。
正是因为这样娇弱无害、惹人怜爱的外表，才使得这类人格外的危险。
同时。
锦衣卫们看向姜子柔的眼睛也带着明显的敬畏。
在刚才，没有一个人能看明白她是如何出手的。
……
时间到了傍晚。
姜子柔在距离南宫家族不远的一座客栈里再次见到了南宫家族的那位小姑娘。
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原本有些脏乱的长发被打理的干干净净，柔顺的披散在身后。
她身材略显单薄，肤色苍白，五官精致，但却少了一股生气，像是一件任人摆弄的玩偶。
“你叫什么名字？”
姜子柔来到她身前，轻轻问道。
这时候，她才稍稍有了些反应，转过身，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眼睛依旧没有焦距。
“南宫小白……”
南宫小白……姜子柔把这个名字暗中记下。
“在南宫家族里，你是直系族人吗……”另一旁，江城轻轻抚摸着下巴，开口询问道。
南宫小白没有回话，目光依旧看着姜子柔。
见到姜子柔轻轻点头，她才摇了摇头：“工具。”
“工具？”
“杀人的工具”
她语调没有丝毫起伏的开口说道，仿若在说一件和自己丝毫无关的事情。
这时候，一阵夜风吹过，稍稍掀开了少女的衣襟。
在场的众人修为皆是不弱，目力极好，赫然看到少女苍白的肌肤上有着许多的伤痕，青色、紫色、割伤、烫伤、鞭痕……
错综复杂的伤痕交织在一起，新伤叠着旧伤。
触目惊心。
“这是！？”
江城目光一凝，他同样手段残忍，抽筋剥皮面不改色。
但这样残酷的伤势出现在这样一个年龄不大，而且资质脱俗的少女身上，还是让他略有些不忍。
“惩罚！”
似乎是看到了姜子柔眼中的疑惑，她开口解释道：“任务失败的惩罚。”
周围的锦衣卫沉默。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我可以做你的工具吗？”
这时候，南宫小白主动开口了，泛白的眼睛看着姜子柔。
姜子柔一愣。
走到南宫小白身前，轻轻抚摸她的长发。“那首先，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做我的、呃……工具吗？”
“你很强，而且……”
南宫小白歪了歪脑袋，似乎想不到准确的形容词，思索一番后，才低下头，细弱蚊蝇的开口道：
“很温柔。”
“那你会些什么呢？”姜子柔又问道。
“杀人？”
“除了杀人之外呢？”
南宫小白面无表情，摇了摇头。
姜子沉默，这才面带笑意的点点头：“可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南宫小白猛的抬起头，江城分明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丝难以掩盖的喜悦。
“主人！”南宫小白大声道。
“那么首先，第一个命令，以后不许叫我主人，要叫我姐姐，可以吗？”
“姐……姐”
“大声点！”
“姐姐！“南宫小白仰起头，大声说道，从未有过的感觉出现在了伤痕累累的心里。
仿佛、看到了光。
“很好！这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姜子柔拍了拍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那你知道三日之前，那天夜里发生了些什么吗？”
三天前正是姜子柔和南宫魃摩交手的时候。
“老祖、唔！”南宫小白咬了一下舌头，改口道：“南宫魃摩回到了祖宅里，杀光了所有的族人。”
姜子柔和江城对视一眼。
果然和之前猜测的没错。
“嘶！”
倒是周围的锦衣卫有些骇然，难以想象，那个曾经的武道巨擘会做出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
“不对啊，若真是如此的话，连宗师巅峰境界的南宫家主都死了，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锦衣卫问道。
“是预知！”
南宫小白指着自己的眼睛，认真道：“我看到了血流成河的景象，所以假死逃过一劫。”
“那你知道南宫魃摩逃往那里了吗？”
有人满怀期待的问道。
“不知道……”南宫小白摇了摇头。
众人略有失望的叹气，一尊不知恢复到什么程度的半圣，躲在暗中而且对大夏充满了仇恨和敌意，想想都是一件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情。
“好吧，时间不早了。”
姜子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扭头对江城嘱咐道：“你先带小白下去休息，好好照顾她，有机会的话先送她回皇都，南州纷乱，我也有要事在身，对她而言有些不太适合。”
江城点头答应下来。
姜子柔又对南宫小白介绍道，“这是江城，你可以叫他哥哥，也可以叫他二师兄，算是你的同门，我不在的话，你要听他的话。”
南宫小白很乖巧的点头。
两人正要离开，恰逢这个时候，有人匆忙从外赶来。
低声在江城耳畔说了些什么。
江城这才面色一变，对姜子柔道：“找到凌霄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