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佯装熟睡的褚钰忽而嘤咛一声,闭着眼睛,故意翻了个身,将脸对着禹司南,雪白的腿像是无意识一般横跨在禹司南的腿上,甚至还故意从那里蹭过,整个人贴近禹司南的身边,像只小狗一般赖在禹司南的身侧,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褚钰清楚地感觉到,禹司南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紧绷,整个人在努力克制着女色带来的冲击。
褚钰不知道,就在自己的腿放在禹司南腿上的时候,他心口的心脏微微一颤,然后浑身止不住的发硬,正在翻看文件的手也蓦地停住,垂眸静静地望了褚钰一眼。
天真无邪的睡颜,纤长而浓密的睫毛,精致的锁骨,以及正在发育的胸脯都被男人尽收眼底……
禹司南的呼吸蓦地变重,但是他依旧克制自己心里的理智,不让自己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深深地凝视了褚钰一眼,强制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将注意力继续放在手里的文件上,忽略胸口的激动和自己生理上的变化。
滚到禹司南怀里的褚钰睁开眼睛,露出一条缝,偷偷望了禹司南一眼。
这个男人,居然还在一丝不苟地看手里的文件!
她闭上眼睛,故意继续往男人的身上凑,柔软的身子几乎都快要趴在男人的身上,她能够感觉到男人逐渐攀升的体温和逐渐加重的呼吸。
她的手甚至还不知足地伸进禹司南的睡衣里,在男人宽阔平滑的胸口摩挲着,随着她手的动作,男人的呼吸也越来越沉。
褚钰闭着眼睛在心里偷笑。
这时候,男主不都是应该来一句,“女人,你在玩火。”然后翻身把女主吃干抹净吗?
怎么禹司南还这么冷静。
她埋在禹司南的怀里,感受到男人身体上的变化,嘴角忍不住露出坏笑,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手继续一点一点在禹司南胸口探索着。
忽然,褚钰在禹司南心脏的位置摸到一块结痂。
结痂?不对,以禹司南变态的自愈能力,他的身上怎么会有结痂呢?
褚钰关心心切,直接翻身起来扯开禹司南的睡衣,看着他胸口上一个十字形的伤口,惊异道:“禹司南,为什么你身上会有伤口。”
敢情这丫头,是在装睡!
禹司南眉目一沉,并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而是不慌不忙地放下自己手中的文件,双手一用劲将纤弱的少女搂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腰腹上。
褚钰也没有想到,禹司南竟然会将自己提溜起来,迫使自己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他的身上,褚钰只要稍稍往后靠一靠,就是……
褚钰后背僵硬,干笑着就要从禹司南身上下来,佯装一副无辜的样子,水灵灵地大眼睛直视着禹司南,“我是在关心你身上的伤口,你为什么要用这个表情看着我……”
男人好看的眉梢微挑,并没有拆穿褚钰的谎言,大手放在褚钰的肩膀上微微用力按住,褚钰就动弹不得,只能尴尬地继续坐在禹司南的腰腹上,很是暧昧。
“你不是睡着了吗?”禹司南笑着问道。
褚钰睁眼说瞎话,“当然,我一直都在睡觉,然后摸到你胸口上的伤,我就被惊醒了,因为我知道以你的自愈能力,身上是不会有伤口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禹司南依旧不回答褚钰的问题,而是伸手在褚钰的背上一按,毫无准备的褚钰顺势躺在禹司南的怀里,白皙的手抵住他的胸膛,警惕地开口:“你要干什么?”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晚上不睡觉,在故意逗我玩?”禹司南深邃的眸里蕴满深意,大手在褚钰脊背上游移,带着掌心的炽热拥着褚钰,让她的身体几乎和自己的身体零缝隙紧贴,让禹司南的自制力几乎就要崩溃。
“我没有。”褚钰矢口否认。
良久过后,禹司南低头靠近褚钰,气息弥漫在褚钰的耳边,却只说了两个字,“睡吧。”声音沙哑至极。
温柔如深秋的落叶,缠绵悱恻,甚是动人。
被声音蛊惑的褚钰伸手揽住禹司南的脖颈,不言不语地靠在他的怀里,沉默了良久,闷闷地开口道:“你那个伤口……”语气中似乎有一丝痛意。
“那是被诅咒的印记。”禹司南缓缓道。
褚钰忍不住抬头看向禹司南,认真道:“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办法帮你解开这个诅咒。”
禹司南似乎是怔了怔,嘴角露出笑容,将褚钰的整个人抱在怀里,“好,我相信你。”
褚钰从来没有在谁的怀里睡着过,也没有在谁的怀里醒来过。
但是,她现在知道自己的想法,以后每一天她都想在禹司南的怀里睡着,每一天她都想在禹司南的怀里醒来,每一天她都想睁开眼就看到他那双深邃的眼睛。
禹司南的一只手有轻轻地拍着褚钰的背,另一只手充当着她的枕头,拥抱着她却要按捺住自己身体的躁动,放开她又舍不得,只能享受这甜蜜的折磨。
真的是快要了他的老命
幸好褚钰并不再逗弄他,而是在他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
等到褚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光了,太阳还在旖旎在柔软洁白的云朵里,透出一丝朝霞的红晕。慢慢的,阳光冲破了雾霭,凉风吹散了云层,一缕缕柔光氤氲着片片霞光,徐徐升起,照亮原本有些暗沉的天空。
褚钰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还在沉睡中,并没有察觉到少女正在注视自己,平日里冷若冰霜的面容此刻望上去十分柔和,嘴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微笑,看样子是沉浸在什么美梦之中。
也不知道这梦中是否会有自己?
褚钰微笑着想。
凝视了男人十几秒之后,褚钰欺身上前,左手紧紧拥着男人的脖颈,而她的右手若有似无地在男人的胸口处抚摸过,眼底忍不住泛起酸涩。
到底是什么样的诅咒,又是谁下的诅咒。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禹司南的时候,还以为他是天上的神仙,特地来解决受困的自己,再后来见到,就这个老妖怪真的是有病,各种奴役自己他就开心,再后来,他帮自己……
褚钰心动了。
似乎是因为她注视了男人太久,禹司南忽然醒了过来,一睁眼就看到褚钰正在凝视着自己,眼里波光粼粼情绪纷杂,他蓦地愣住,呆了片刻启唇,晨起的嗓音很是沙哑,别具魅力,“傻瓜,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褚钰低下头埋进禹司南的怀里,藏住眼里的情绪。
望着鸵鸟一般埋进自己怀里的褚钰,禹司南以为她是害羞了,笑了笑单手搂住她,另一只手拿过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二十。他拍了拍褚钰的脑袋,温声道:“该起床了,已经八点二十了。”
褚钰‘嗯’了一声,却没有起身,闷声吩咐禹司南道:“你先出去,我就起来。”她可是要换衣服的,难道还让禹司南在这里看着?
“摸都摸了,你还羞——”
“出去!”
褚钰很是粗鲁地打断禹司南想要说的话。
能够让脾气温和的褚钰炸毛,禹司南心情很是愉悦,垂首在褚钰的黑发上吻了一下,起身穿好衣服后便离开了卧室,在离开前还细心地为褚钰将卧室门关上。
褚钰从被褥里抬头左右望了一眼,确定禹司南的确已经离开卧室之后,翻身下床快速地穿好衣服,然后钻进卧室的浴室里洗漱,收拾停当之后才出来。
她出来的时候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头发像是黑玉般带着淡淡的光泽,眉如剑身,眸如星辰,一身风华如月,半世绝尘清冷,只一眼便叫人移不开眼眸。
他的身上是件雪色高领毛衣,挡住他脖颈处的肌肤,带着说不出的禁欲美感。察觉到褚钰出来的动静,逆着阳光,深邃的眸向褚钰望了一眼,淡淡道:“吃饭吧,酒店刚送过来。”
褚钰点头走到餐桌前坐下。
不愧是五星级酒店,连早饭都准备得这么精致。
两人一会儿还要赶往白兰滩,所以早餐再精致也没有多吃,只是稍稍填饱了肚子便退了房离开酒店,驱车前往白兰滩。
因为现在是元旦节期间,路上的车辆比往常多了许多,所以禹司南车速并不能开得太快,以至于本来二十分钟就可以到达的路程,结果用了将近一个小才到。
可当褚钰站在白兰滩的土地上,看着山水相接、浑然天成的美景,觉得再多得等待都是值得的。
白兰滩的风景的确是秀丽,优美逶迤的山岭,蜿蜒盘旋,犹如一条正在腾飞的巨龙俯瞰足下,但见白云弥漫,环绕群峰。白兰山被笼罩在朦胧的云雾之中,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是漂浮在蓝天的群山画像。山脚下是湖泊,湖泊并不宽,但是源头源远流长,望不到边际。整个白兰滩峰峦叠嶂,青山浮水,倒影偏偏,实在美如人间仙境。
只是这样的美景,对于靖州市来说并不少,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人的奇特地方,而且地点偏僻,交通不方便,很多开发商都忽略了这块地。
“这里景色的确美丽。”褚钰边欣赏白兰滩的大好河山边感叹。
“你想开发这里,不砸一两个亿只怕看不到成果。”
禹司南并不是想泼褚钰的冷水,他心里全然相信褚钰,她既然决定了做一件事,就一定会做到最好,他只是把心底真正的想法告诉褚钰。
“一两个亿?”褚钰听禹司南报出这个资金之后微微一蹙眉,手指向风景宜人的整片白兰滩,眉梢舒展,语气间也甚是霸气,“司南,我要做的可不简简单单只是景点开发,而是以白兰滩为中心的周边旅游产业链,包括餐饮、住宅和商城等等能盈利的产业。”
这下轮到禹司南眉头微蹙,“以盛煌现在的资产,想要做到你口中这些,想必有点难。”
“我肯定是要寻求合作商的。”褚钰背紧自己身上的旅行包包,语气轻松,毫无压力,“到时候只要旅游景点火了,想要来分一杯羹的人可不在少数。”
禹司南想了想也是,如果白兰滩真的晋升为靖州市新一代的旅游胜地,那么在白兰滩的附近,无论做些什么,都是绝对不会亏的,但是他还是不懂褚钰具体想要做什么。
褚钰看懂禹司南眼底的疑问,笑着说:“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靖州市接下来的土地竞标会上,把白兰滩和白兰滩周围所有的地皮都竞标回来,到时候我才能有绝对的主导权。”
“聪明。”禹司南夸奖褚钰。
“那是,我聪明着呢。”褚钰笑着颔首。
禹司南又问道:“但是,谁能保证白兰滩这块地开发成旅游景点之后,能够百分之百的吸客?”
“司南你相信我吗?”褚钰忽然快速地发问。
禹司南点头,“相信,当然相信。”
“那你一定要记得我现在跟你说的话,两年后的白兰滩会又一次地震,地震之后的白兰滩绝对会超过现在靖州市的cbd,成为靖州市的最受人瞩目的地方。”褚钰冲着不远处的山峦努努嘴,嘴角有抹神秘的微笑,“因为,它所有的秘密都在山里,那座蕴藏着千古溶洞绝景的山峦底下,两年后的地震会让那些奇景来到世人面前。”
这就是重生而来的好处?
望着褚钰意气风发的眼神,禹司南忍不住心神为之一荡,竟也随着她一起,意气风发了起来,“我相信你。”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百分百全然相信你。
两人拿上昨天买好的登山设备前往白兰山,山体并不高也不陡峭,所以两人爬到不费劲,不一会儿就已经到达了白兰山的半山腰。
还没有站在凌绝顶上,褚钰就已经有了一览众山小的意思,她喘口气,静静地祖国的大好河川,一时间心胸更加开阔,若有所思道:“人还是应该多出来走走,见识见识这些山河大川,会让人立马有不一样的心境,扩展胸怀。”
旁边的禹司南和她的关注点显然不一样,他一直注视着天空,眼里明显有着担忧的神色,淡淡道:“我是不知道心境有没有变化,但是我知道,一会儿可能会下雨,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搭帐篷。”
褚钰抬眼望了一眼天空。
明明刚刚还是万里无云,此时天已经是阴沉沉的,空气中似乎都变得沉闷了起来,那翻卷滚动的乌云中似乎夹杂着惊雷闪电,稍不注意之间,就会落下巨大雨幕,顿时会将褚钰和禹司南淋得浑身湿透。
“那听你的吧。”褚钰旋即道。
此时她也不得不佩服禹司南的神机妙算,幸亏是买了帐篷,否则这一场大雨下来,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两人也不多说什么,连忙找到一个地势偏矮的地方开始搭帐篷,聪慧如褚钰在这件事上,完全起不到什么帮助的,只能帮禹司南打打下手,给他递递螺丝锤子什么之类,让他能够全心全意投入在搭帐篷上。
禹司南像是早就研究过,没一会儿,就十分娴熟地将帐篷搭好,将铝膜地席、保暖垫和防滑垫铺进去,睡袋暂时还没有拿出来,毕竟他们只是避雨。
“厉害啊。”褚钰对禹司南竖起大拇指。
禹司南望她一眼没说话,“二战的时候我参过军,买的时候我也问过营业员,帐篷搭造的原理都是差不多的。”
“二战?参军?”褚钰看向禹司南的眼中立马露出小星星,她这个时候才发现禹司南的经历是正常人无法企及的,她好奇地问道:“那你都见过哪些名人,比如秦始皇、汉武帝之类的,你见过吗?”
禹司南很认真地教训褚钰,“那些事两千年以前的事。”
褚钰:“……”
她又道:“你懂我意思就好了,我说的就是历史上的那些名人,你都见过吗?”
“见过一点。”禹司南翻身钻进帐篷,褚钰也跟着钻了进去。
两人钻进帐篷里没多久,瓢泼大雨瞬间倾泻而下,气势万钧地重重打在帐篷上,力气大到仿佛要把帐篷给打坏,禹司南连忙将帐篷拉上,免得雨水溅进帐篷里。天空中轰落隆,传来闷雷的声音。
褚钰有些不放心地开口,“这雷不会劈到帐篷吧?”
禹司南白了她一眼,眼神很明显在低褚钰说:你胡说什么呢?
虽然禹司南的反应很明白地告诉褚钰,帐篷是不可能被雷劈的,但是她还是心有戚戚,心想着要不直接让禹司南,用瞬移将她带回酒店?
“对啊,你不是会瞬间转移吗?为什么我们还要在这个荒山野岭被雨淋。”褚钰不解地看向禹司南。
禹司南被褚钰问得停顿了片刻,正色道:“我喜欢下雨天。”
“在这帐篷里,你能看见下雨天?”褚钰无语望了望头顶,只看见深棕色的帐篷顶,哪能看见什么雨,“而且……”
抬眸凝望着禹司南,褚钰失笑道:“下雨还能看什么风景?”
“谁说看不见?”禹司南手冲着帐篷一挥,帐篷并没有什么改变,禹司南淡淡道:“你出去看看。”
褚钰半信半疑地打开帐篷,以帐篷为中心点,帐篷的外面出现一个半圆形透明色结节,它挡住外界倾斜而下的雨水,没有一滴雨可以渗进来,像是一个天然的保护所,而且这个保护所还可以观看白兰滩的风景和下雨天的景色,比帐篷要好上几百倍。
褚钰询问道:“……既然有这个,为什么还要买帐篷。”
禹司南扬眉道:“你说的……扩展胸怀。”他的目光是放在褚钰的胸脯上的。
褚钰拿过背包抱在怀里,挡住禹司南的视线,面无表情道:“等雨停了,我们就回苏市。”
“不继续扩展胸怀了?”
“阔你个大头鬼!”
……
褚钰没能如愿,这雨一直下个不停,都已经晚上七点钟的左右,雨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现在不停,一会儿即使雨停了,黑灯瞎火,两人也没法下山,估计势必要在这白兰山里度过一夜了。
算了,活了这么久,还没在帐篷里度过,今晚就当体验新生活。
于是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褚钰帮着禹司南把睡袋好,两人钻了进去。这是个双人睡袋,两人睡进去并不拥挤,所以两人都默契地没有靠着对方,但是两人都在莫名地渴望着对方的靠近。
褚钰磨磨唧唧不愿意主动,禹司南直接靠近她,将她将她揽在怀里,褚钰并没有抗拒他,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褚钰的手机忽然响了,褚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是徐子阳,也没有估计禹司南,当着他的面就接通了电话,徐子阳的声音立马传来:“褚钰,你什么时候回苏市?”
“怎么了?”
徐子阳笑了一声,提醒道:“你忘记了吗?后天的苏市商界商会。”
苏市商界商会。
褚钰当然记得,这个胜会每年的主角都是周泽深,周氏集团的董事长,而周氏集团也蝉联了好几届的苏市‘年度最佳企业’奖,可谓是独领苏市商会的风骚。
褚钰看了看外面这大雨,估摸着道:“明天应该能回去吧?”褚钰故意用胳膊肘暗示身后的禹司南,意思是在告诉禹司南,自己想明天就回苏市,必要的时候想请禹司南帮忙。
“好。”禹司南低低应了一声。
徐子阳没听到禹司南的声音,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夜晚降临,寂寞无声。
忽然,禹司南的声音响起,像是在黑暗中点亮一丝光明:“褚钰,我能跟你一起回家吗?去见你爸妈”
听不见回音。
褚钰似乎是已经睡着了。
隔了片刻,禹司南听到了褚钰的回答:“可以,那你要做懂礼貌的好孩子。”
禹司南失笑地搂紧褚钰。
……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夜,到了凌晨五六点钟的时候,雨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经过秋雨洗礼后的天空湛蓝得如同一汪海水,轻悠悠地漂浮着几朵白云,洋洋洒洒地点缀在天空,交织错印成一副极美的画。
禹司南和褚钰相继醒来,两人迅速收拾好露营的帐篷和睡袋,就离开了白兰山。
车正好停在白兰山的山脚下,两人下了山就坐进了车里,褚钰的意思是直接开车就回靖州市。禹司南没有同意,强硬着带她去吃了早饭之后,两人才踏上回苏市的高速公路。
昨天晚上在野外露营,褚钰没有睡好,所以此时在轿车的颠簸中困倦袭来,褚钰打了个哈欠,禹司南看在眼底,询问道:“昨晚没睡好?”
“可能吧。”
“你把车座稍微放下了点睡吧,等到了你家我喊你。”禹司南体贴道。
褚钰点点头,将副驾驶稍稍倾斜,靠在副驾驶上,没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禹司南惊叹地望了褚钰一眼,在惊讶褚钰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他颇为无奈地一笑,伸手一按,在这并不是很冷的秋天把车的空调打开,怕褚钰这么睡被冻着,车速也相对慢了下来。
一路无言,褚钰慢慢悠悠醒来的时候,轿车居然已经快要驶到了苏市的境内,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就要和禹司南分开,褚钰心中已然生出一丝不舍。
“你还住在慕雅公馆吗?”褚钰转身问禹司南。
禹司南摇了摇头,沉吟道:“不准备住那儿了,那已经空置很长一段时间了,应该会住在酒店。”
其实褚钰家里空闲的房间还挺多,可以让禹司南来自己家里住,但是如果领个男孩子回去,父母肯定会问东问西。
褚钰也没有开口,点点头道:“行,我先去给我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马上到家。”
禹司南点点头说:“好。”
褚钰先是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快要到家了,目光看到一旁的禹司南,又告诉父母还有一个人,意思就是让父母中午多准备一个人的饭菜,让禹司南吃个饭应该是可以的。
父亲和褚岚和母亲吴芳立马笑着应了下来,挂了电话之后,就去忙着张罗午饭了。
挂了电话,褚钰转过头看着禹司南,辗转了半晌,开口道:“那个,你昨晚不是说要去见我爸妈,我跟我爸妈说是两个人,你要不要去我家吃饭?”
“我听到了。”禹司南镇定地颔首,语气中却有着轻微的紧张,“早点见家长也并无不可。”
褚钰从善如流地碡去:“你想多了,我和我爸妈说的是朋友去家里吃饭。”
禹司南:“……”
望着禹司南无话可说的模样,褚钰觉得自己终于在禹司南手里扳回一城,心情登时愉悦不少。
半个小时之后,车停在褚钰家的楼下。
禹司南和褚钰下车走到门口,正欲敲门的时候,禹司南忽然道:“我这样两手空空来见家长是不是不太好?”
“你只是来吃个饭而已。”褚钰无奈道:“不是见家长的,见到我父母不准乱说话,听到没?”
禹司南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
褚钰满意地颔首,伸手按了门铃。不一会儿,门就打开了,父亲嘴角带笑地站在门口,开心道:“小钰,欢迎回家。”
父亲刚说完这句话,目光就被一旁的禹司南吸引,沉吟着问道:“额,这位就是小钰的朋友吧——”
褚钰介绍着说道:“爸,他是——”
褚钰还没有说话,禹司南反应比她还快,礼貌地对父亲说:“伯父您好,我叫禹司南,是褚钰的……好朋友。”
一旁的褚钰松了一口气,接着禹司南的话说:“爸,这次我从靖州市回来就是禹司南送我回来,所以我请他来家里吃个饭,就当是答谢他。”
父亲脸上露出了然的笑容,点头道:“这么回事啊,那你们两个人快进来吧。”父亲冲二人招招手,又特意对禹司南说了一句:“司南啊,不用客气,就当是自己家里一样。”
望着褚钰的父亲,禹司南又一瞬间的闪神,像是想到了什么,呆滞了片刻。随后反应了过来,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仍然不失礼节,“谢谢伯父伯母的招待。”
嗯,是个懂礼貌的年轻人。父亲对禹司南的第一印象更好。
“妈,我回来了。”褚钰刚进屋,就把书包放在沙发上,呼唤自己的母亲大人。
“哎,妈在厨房呢。”母亲吴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褚钰立马跑了过去,母亲正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褚钰想上去帮忙,却被母亲吴芳拦住,“行了,你别在厨房这儿捣乱,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赶紧歇着去吧。”
褚钰失笑,“妈,我没那么蠢吧?没见过您这么埋汰亲闺女的。”
“出去等吧,陪你爸聊聊天,要不就去陪朋友聊聊天,一会儿饭菜就好了。”母亲吴芳冲褚钰挥了挥手里的锅铲。
刚进厨房的褚钰就无情地被亲妈赶出厨房。
父亲正在和禹司南聊天,褚钰只能坐着一旁听着两人之间的寒暄,父亲见禹司南的年龄不像是在校学生,很奇怪女儿为什么会认识这样的人。随后想了想,自己的女儿现在是盛煌集团的董事长,就连市高官都认识,认识其他人也不足为奇。
这么想着,父亲就聊到禹司南是做什么工作,禹司南从善如流,递上名片,一点都不见心虚地说自己是一名律师。褚岚对身为律师的禹司南很有好感,两人不由地高谈阔论了起来,褚钰在一旁听着,聊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中途还聊到褚钰想成立慈善基金,从法律方面要注意些什么。
看来父亲很认真地在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工作,父亲越聊越上头的时候,母亲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吃饭啦。”
父亲应了一声,走向厨房去帮母亲吴芳端菜,边对禹司南说:“小禹啊,先吃饭,吃完饭叔叔还有些问题想请教你呢!”
禹司南点点头,礼貌地应了一声,跟在褚岚的后面,一起去厨房帮忙上菜。
所有菜都上桌之后,父亲褚岚安排着禹司南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餐桌上,禹司南的话并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倾听褚钰一家人聊天叙旧,听褚钰的父母问褚钰在靖州市过得怎么样,室友和同学对她友不友好之类的问题,他听得津津有味倒也不嫌烦闷。
只有父亲褚岚、母亲吴芳问到他的时候,他才会开口,礼貌地回答褚钰父母的问题。
父亲褚岚非常喜欢禹司南这个年轻人,一来是因为这个年轻人气质谦逊礼貌懂事,二来则是因为禹司南律师的身份让父亲褚岚非常钦慕。
在父亲褚岚的心里,律师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才能够成为一名律师,而从小到大父母对褚岚的期盼,就是他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褚岚没有让父母如愿以偿。
所以当禹司南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父亲褚岚似乎又想到自己曾经背负着父母的期盼,努力读书时候的光景。
母亲吴芳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但是她只是单纯觉得这个少年有礼貌,只不过这年轻人眉目间过于清冷了些,喜怒不露,人也比较沉默寡言,让人觉得他很难靠近。
“小禹啊,多吃点,别客气。”母亲吴芳热络地将菜往禹司南的面前推推,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她也不好意思直接夹菜给人家,所以只能用这样的办法表达自己的热情。
“谢谢阿姨。”禹司南沉沉地开口,深沉的眸子中情绪复杂。
母亲吴芳笑着应了一声。
一家人继续说说笑笑地吃饭聊天,氛围很是其乐融融。尤其是禹司南,冰冷的眸子似乎是沾染一层雾气,如烟雨般朦胧。
午饭过后,褚钰帮着母亲将餐厅收拾好,从母亲的手里抢过碗,强硬地吩咐母亲离开厨房出去休息。母亲又感动又无奈地凝视了褚钰一眼,也没有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是按照女儿的吩咐离开了厨房。
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褚钰头也不回地开口:“妈,我说了你去休息就好。”
并没有听见母亲的回音,褚钰好奇地往后看了一眼,赫然发现厨房门口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禹司南。
他正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墨发闪着光泽,气度出尘,淡然的目光凝视褚钰在刷碗的动作,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注释着褚钰,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很是暧昧,眨眼间的风华让人沉醉。
褚钰有些做贼心虚,扬首冲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父母跟来的踪影,压低了声音道:“你来干什么?去客厅去。”
禹司南恍若未闻,依旧伫立在厨房门口,笑意吟吟地望着褚钰。
褚钰无可奈何,只当看不见禹司南,由着他站在这里。
“你一会儿准备做什么?”禹司南不再逗弄褚钰,站直身体,面露正色地问她。
“我已经和父母说过了,一会儿直接去公司,和徐子阳也已经约好了。”褚钰边弯身洗碗边说话,将洗干净的碗放在碗架上控干水分,“这次回苏市还挺多事要处理的,元旦节估计是没什么自己的时间了,你呢?你一会儿准备做什么?”
“我没什么事做,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禹司南淡淡道。
“帮忙?”褚钰语气恬静,似乎不甚在意,只是她的眸色中清澄明静,嘴角的笑容却偏偏突生一丝难言的诡异,蹊跷难分,“好像有一件事,真的只有你能做到呢!”
看见褚钰嘴角的坏笑,禹司南眉梢微蹙,轻轻地说:“我忽然有一种感觉,你让我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褚钰听着禹司南的话微笑着眯起眼,静静地看着他,“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只不过是帮我把不该出现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啦。”
物归原主?
禹司南不明白褚钰的意思。
褚钰粲然一笑,眉梢皱在一起,却不是因为苦恼,而是因为她嘴角调侃的笑容。她望向禹司南,神情中带着些苍穹无意的冷漠,“王道林这个人在靖州市叱咤风云了十几年,而这个人老谋深算,城府颇深,手段阴狠,他联合着穆靖肖想让我栽个跟头,那我就一笔之道还施彼身……”褚钰顿住,眼睛弯弯如月牙,明明是微笑的面容,却让人觉得冰冷,“他觉得穆靖肖找我合作,我为了公司发展一定会同意,但是峰达集团的订单需求大,他想趁这个机会动手,将一批不该出现的东西混进我的货物里,然后再举报我走私。”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禹司南挑眉问道。
褚钰笑着摇头,“穆靖肖私下找过我,和我说起过这件事,他说比起和王健林合作,他更希望和我合作。”
“这个人值得相信吗?”禹司南眉头皱了皱,问道。
褚钰将洗完最后一个碗,将碗放在碗架上,虽然现在才开始入秋,但她把这些碗洗完之后,水冰得她的手指毫无温度,她煮了一杯热茶,抬眸望了望禹司南,示意他需不需要,禹司南摇头。
褚钰将热茶端在手里,走出厨房,淡淡道:“商人之间不谈信任,只谈利益。王道林虽然和穆靖肖合作多时,但是这个人是垄断靖州市的市场经济让穆靖肖没的选择,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敢和王道林对抗,那穆靖肖就有的选择。”
禹司南跟在褚钰身后,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听完褚钰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扬眉望着褚钰,眼底满是波光,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笑意:“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还没有,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准备这件事。”热茶传递的温度让冰凉的手指渐渐恢复温度,褚钰展眉望着禹司南,笑意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但语气清列冷彻,“我必须得完成穆靖肖的订单,才能让王道林相信我是真的铤而走险了,所以我要请周叔叔和你帮忙。”
禹司南抱胸靠在沙发上,眸光璀璨,好整以暇道:“周泽深可以给你货,而我可以帮你把王道林的那批货还回去。”
褚钰笑意清浅:“看来我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她捧着热茶喝了一口,继续笑着道:“而且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还回去,这件事除了你,大概天底下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