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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水潋滟,清水的水,潋滟的潋滟。
当年名噪一时却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的水清浅就是我的师父。母亲是师父的贴身丫鬟。我则是无尘阁的新主人。
当师父选择出海的时候我刚刚半岁。美丽的她将掌门玉佩交给我,吻着我的眼睛说,我会帮她完成师门的任务。她明白,我恨她却无法反驳她,因为我的母亲,因为太多太多。
我的童年是灰色的。用月儿的话来说我生来就是受苦的,但我并不觉得苦,因为我在已经习惯了冷血。
那艘画舫是水清浅留下来的,不,我应该叫她师父。她很自私的和自己的情人出海,将一堆烂摊子留给我收拾,所幸,她留给我的还有这个世界不存在的歌曲和琴曲,所以我才能成为继水清浅之后的第二大明星,“明星”这个词是母亲教给我的,她总是说水清浅是个很奇怪的女子。
我淡淡的看着母亲,那个美丽可怜的女子。我甚至不知道父亲是谁,呵,不过是个私生的杂种。但是,看到别人家里其乐融融的时候,我还是会嫉妒,嫉妒的要命。
只是,谁也不知道。就连我也不知道。
今年我二十岁。整整二十岁。
出门的时候母亲对我说,量力而行。我却知道她让我去拼命。我轻蔑的点点头,有琴家族,你早已经在我的手中。从一开始就注定在我手中,只是我从来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一段经历让我寻找到真爱,真谛,甚至活着的意义。
那是一个深秋的故事。很美的邂逅,我看着榻上的孩子,心里一甜,陷入回忆当中。
那晚有雨,夜雨凄凄,给这深秋平添几分凉意。街上行人很少,匆匆忙忙的,只有几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蜷缩在街角,有些萧索。这种天气,很明显不适合外出。
转过大街,右拐,直走,不远处却是灯火通明,偶尔有丝竹声传来,在这深秋里竟隐隐有些暖意。走近看,却是红粉阁楼。
琉璃钟,在灯下泛着点点的琥珀色,浓浓的,浅浅的,羊脂玉的酒杯盛满珍珠似的美酒,酒滴鲜红。罗帏绣幕,上好的绸缎绕满整个台子,五颜六色的,错让人以为是春天来了。绫罗围住香风,只有淡淡的檀香萦绕在周围,似有似无。
我戴着面纱,一身白衣,静静地坐在台上,面前是那把消失已久了的九霄环佩琴。九霄环佩琴是一把伏羲式古琴,通体泛着淡紫色的光,蛇腹纹断布满整个琴面。我轻轻拨动琴弦,琴音铿然,如击玉磬,台下一片哗然。我这次弹奏的曲子是《雨霖铃》,和着夜雨凄凄,琴音婉转悠扬,轻轻地唱起: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曲终,台下皆静。
气氛有些压抑,许是台下的人们还沉醉在雨霖铃那凄美哀伤的意境里。不过,台下静的有些不寻常,我闭上眼睛,感受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杀气。我睁眼看了看西边的角落里,有一黑袍男子,冷冷的望着前方,杀气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黑袍男子也注意到我,杀气顿时散发出来,他一动手,同党皆起,集体围攻坐在最前排的锦衣男子。锦衣男子似乎也有些惊讶,抽出长剑奋力抵挡,一时剑花缭乱,不知何时锦衣男子身边多出一个玄衣人,看样子是暗卫。这场刺杀显然是预谋好了的,锦衣男子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玄衣人好像还受了点轻伤,刺客的攻势越来越凌厉,剑气把整个大厅笼罩起来。
我依旧静静地坐在台上,冷眼观看着台下,胜负已分,也许是时候出手了。
我双手轻拨七弦,九霄环佩显然很久没感受到这种杀气了,显得有些兴奋,紫色的光芒更胜,我拨动第三弦,六十四丝动,音刃向四面八方发出,旋出七彩光芒,泠泠的寒意直逼人心,手法加快,音调骤升。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周围的光芒都散失殆尽,一把锋利的宝剑从黑暗处缓缓升起,只是一个黑色的影子。我双手交错,齐按古琴第二弦,七十二弦挥动,黑影加深,逐渐成朱红色,剑光漫天,我一挥手,剑气像是带了颜色弥漫整个大厅。
许久,没有一点声音,我停止弹琴,剑影慢慢消失,剑气也随之消散。随后,一群黑衣人仓皇逃出,只余下玄衣人和锦袍男子。在我的琴音下,没有正确的抵挡方法就算武功再高内力再深厚也会受伤,锦袍男子也不例外,不过比起那玄衣人要轻点。
我快步走下台,递给锦袍男子一粒药丸说:“吞下去。”
玄衣人要制止锦衣男子,锦衣男子摇摇头说:“没事。”说完,一口吞下药丸。
我又递给玄衣人一粒,转身上台,抱起九霄环佩琴向大门走去。
“姑娘,请留步。”
我停住脚步,回身,淡淡的说:“公子?”
锦衣男子看了看我道:“多谢姑娘相救,敢问芳名,他日有缘定当涌泉相报。”
我叹了一口气说:“水潋滟。”
锦衣男子拱了拱手说:“在下有琴月影,多谢姑娘搭救之恩。”
我转过身向门外走去,夜雨淋淋,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夜风有些凉,我缩了缩肩,继续向外走。没有预料到的冰凉,我抬起头,眼睛刚好对上那双明亮的眸子,似秋水般深邃沉稳。再往上,一把伞遮住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