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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赐名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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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伍无郁再次苏醒,便已然是入夜时分。

躺在大帐内,伍无郁看着一旁关切的张安正,蠕动一下喉头,沙哑道:“让阁老担心了。”

“唉,未曾想青玄子竟把你教的……如此……”

张安正上前,坐在床榻一侧,苦笑道:“无郁,以前没见过死人?”

默默摇摇头,伍无郁抿唇不言。

再次一叹,张安正轻轻拍了拍伍无郁的手,垂首开口。

“大周朝,幅员辽阔,人人尚武。这是我大周强盛的原因,却也是动乱不止的根由。特别是陛下登基之后,这下,就一日乱过一日了。

现在还到是好零,至少明面上的动乱,少了些。初圣年间,那才叫下大乱。

一月一反叛,三月一大乱!前朝旧王原本有上百之数,到今日却只有不足双手。

民间江湖,贼匪假以侠名,横行无忌!百姓们苦不堪言。

人命如草芥!百里无鸡鸣!

知道鹰羽卫吗?是本官提议组建的,广召下武者,以侠制侠!可仍是难以遏制下任侠之风!

贼心不死之辈,包藏祸心之徒,他们混在其中,日夜谋划。无郁,这大周兴乱,随时可能颠覆啊!”

默默听完,伍无郁看向张安正,蠕动嘴唇,“阁老有话直便是。”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张安正淡笑道:“连年征战杀戮,百姓不堪其苦。而陛下却是日渐多疑,凶戾,所幸青玄子入宫,才能安抚住陛下,让其少动兵戈。可青玄子一去,谁能安抚陛下呢?

此间下,好比一团乱麻。可缓缓治之,图之,而不可大刀劈砍,否则再来几刀,这下也就毁了……”

“阁老的意思是……”

“你要做的,就是让陛下,静心理政,不妄动杀念。”

“我行吗?”

“还记得你七岁时吗?青玄子第一次携你见老夫,他过,此子可平下乱,可镇国朝气运,乃降麒麟瑞兽。

青玄子是老夫为数不多,佩服的人之一,他的话,老夫愿意一信。”

看着目光灼灼的老人,伍无郁苦笑一声,直起身道:“晚辈真行?”

“先前殿上奏对,老夫就看出来了,陛下愿意信你,或者愿意信青玄子。要不然,为何塞你来这里?”

……

…………

二人夜下相谈,一晃便至深夜。

——————

次日晨起,大队启程。

骑在马上,伍无郁看着前后延绵不知多少里的队伍,还是有些恍惚。

到底,他还是没适应这里的生活,总想着一觉醒来,这都是一场梦。

直到昨日那场刺杀,那一百多人死在面前的一幕,才让他彻底惊醒。

都知道古代的命不值钱,可如果不是鲜血清清楚楚的洒在你眼前,残肢断臂被一刀刀砍在你脚下,你怎会将命如草芥这四个字,看透,看懂?

神骏的健马在哒哒行进,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伍无郁开始迷茫。

我凭什么能在这活下去?

我可以靠什么?

所谓的穿越主角?

笑话!

抬头看,万里无云。这的下面,再也不是那个法治社会,再也不是那个打个架都算是重案的现代。

“国师……”

伍无郁喃喃低语,看着身上的道袍,自嘲一笑。

“国师大人?”

一旁有人呼唤,伍无郁当即回神,看着羽服汉子递来的水囊,收拾一下心情,冲其淡淡一笑。

“大人在想事情?”

看着接过水囊喝了一口的伍无郁,那汉子挠头问道。

咕咚,咽下水,他摇了摇头,“你是鹰羽卫?”

“回大人。正是,卑职鹰羽卫飞豹旗下,甲队队正任无涯。”

听着这汉子的话,伍无郁一下子就想到了昨日那飞来飞去的身影,以及昨夜张安正跟自己的话。

好像这个世界,是武者横行,有武功这种东西的。

来了兴趣,于是就笑眯眯的问道:“那你的功夫应该很厉害吧?”

“呃……”任无涯面色拘谨,挠头道:“回大人,厉害不敢当,不过几十个宵,卑职还不放在眼里。”

这汉子的谦虚,但眉宇间的自信却是掩不住的。

伍无郁也相信他的话,因为昨日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人飞身而去,在一群刺客之中,久战而不赡。

“有事?”

他看人很准,从这汉子上前递水时就看出他眼光微闪,似有恳求却难以出口。

只见任无涯翻身下马,竟是跪在路旁。

见此,伍无郁也是一惊,连忙勒马止住。

“你这是……”

“回大人,卑职家中新添一子,还无大名。此子生来羸弱,病痛不断,能否请大人赐名,保其安稳……”

让他给取名字?!伍无郁一怔还未开口,一侧李广义便皱眉喝道:“大胆!国师大人何等尊位,你怎敢放肆?!”

“卑职知罪!”任无涯头抵黄土,重重叩首,然后抬起头来,双眼通红道:“卑职知道此举太过放肆,然请大人怜悯卑职那儿,有先生算过,此子命格太弱,唯有贵人赐名,方可活。

卑职愿为大缺牛做马,求大人开恩啊!”

看着马前不断叩首哀求的汉子,伍无郁竟难以将他跟昨日那个飞来飞去的矫健身影混为一谈!

不提为人父之情,就这尊卑二字,就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张安正还在马车中憩,伍无郁看着四周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心神大动。

国师……自己是国师啊……可不就是尊驾贵人?

翻身下马,伍无郁一脸郑重的将任无涯扶起,轻笑道:“何至于此?!”

“大人?”

被伍无郁抓着双臂,任无涯起身一脸希冀。

“有二字,你看如何。去病!”伍无郁负手在后,蹙眉道:“此乃古时一名大将之名,此人年弱之时,与你儿一样病弱。当时一位高人为其取名之后,他便顿时病痛全消失。高人还曾留下一句箴言:去病二十岁,功成名就。而后收盛气,一世无忧。

你觉得如何?”

“去病,任去病?”任无涯喃喃一声,就要再次跪下,却被伍无郁一把拉住。

“谢大人!”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上前开口。

“国师大人,阁老唤您。”

于是伍无郁冲一脸激动的任无涯点点头,然后走向张安正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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