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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两辈子,这是云深深第一次进宫,坐在马车上,她却无心享受宫里派来接他们的奢华的马车,今日进宫,能否全须全尾的出来,难说。
况沉安坐在深深的旁边,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自己手上的力道,告诉她不要害怕。
“王爷,若是太后发难,王爷……”
“不会的,”云深深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况沉安给沉声打断了,“已经给宫里递了信,不会有问题的。”
虽然况沉安话这样说,但是云深深还是从他不自然的收紧手的动作中看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不要管我”四个字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也说不出来,哽得她难受至极。
看着况沉安的样子,云深深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都这种时候了,说这个做什么,这个男人的深情,难道还不足以让自己安心吗?
她自嘲似的低笑一声,回握着况沉安的手,小声的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况沉安自从上了马车就异常的沉默,云深深知道,他这是在想事情。
听到身边的人说话,况沉安转过头,勾了勾唇角,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把云深深往自己怀里一带,一边抚摸着她的秀发,一边在她耳边轻声说:“在想,城外的桃花开得正好,明日带你出去走走。”
云深深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立马意识到了什么,瞥了一眼马车的前方,然后转眼附和道:“就我和王爷两个人吗?”
况沉安宠溺一笑,笑着点头,“就我们两个人,以前忙,也没带你好好走走,这次回京,都补偿给你。”
“那我还要两身漂亮的衣裳,跑起来翩翩起舞的那种。”
“好,都依你。”
“嘿嘿,谢王爷……”
“……”
“……”
两人就这样一路有说有笑的闲谈着进了皇宫,这氛围,属实是让驾马车的太监恼怒,他一直留心着两人得对话。
想着吧,若是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言片语什么的,也能到太后娘娘跟前儿讨个赏。
结果两人就说着这么不着调的话,小太监的脸色越发难看了,眼瞧着马上就进宫了,还什么都没有听到,又失望,又焦急。
但是在这皇宫里,谁不是带着好几副面孔活着呢,尽管一路上小太监的脸色黑得不行,但是到了地方,他马上就换了一副嘴脸,笑盈盈,毕恭毕敬的把马车上的人请了下来。
“王爷,王妃,请跟奴才这边走。”
小太监引着两人往里走,云深深挽着况沉安的手跟在后边。
虽然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生生死死的人了,但是看到皇宫的奢华她还是忍不住感叹。
“早就听闻宫里的御花园种着各类奇株异草,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好些花,都是没见过的呢。”云深深惊奇的感叹道,时不时还兴奋得跟一个三岁的孝一样。
况沉安宠着她,自然愿意应和她,温柔仔细的给她讲这些花草的名贵之处。
云深深听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留意到前边带路的太监鄙夷的目光,和身边经过的那些宫女不屑的白眼,那眼神似乎实在说:“这样的女子,也能当上王妃?”
突然,行至御花园假山处的云深深突然惊呼一声,撒开况沉安得胳膊就往假山旁边跑去。
“呀!这花好漂亮!王爷你快看呀!”
况沉安定眼一瞧,事一朵开得极其妖艳的红色醉蝶,果然是宫里的水土养人,一般六月才开的醉蝶,竟然在这三月的天里,早早的就开了。
云深深围着醉蝶打转,喜欢的不行,刚想伸手摸一摸,还未触碰到花,就被一个声音下得一激灵。
“王妃手下留情!”
云深深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疑惑的看了看况沉安,然后才寻着声音,看向声音的来源。
来人是一个四十岁上下,脸上戴着些许皱纹,皮肤白净,双目炯炯有神,眉宇间带着几分严厉,看着很是稳重端庄。
正在云深深打量来人的时候,只听方才的小太监和御花园伺候的宫人毕恭毕敬的唤了一声:“慷玳姑姑。”
云深深一瞧这架势,就知道来人得身份不简单,她故作留恋的看了一眼手边得醉蝶,然后依依不舍的回到了况沉安身边。
被唤作慷玳姑姑的人朝着众人轻拂了一下手,然后走进了况沉安和云深深。
“奴婢慷玳见过王爷,王妃。”
“慷玳姑姑有礼。”况沉安推了推手,受了慷玳姑姑这个礼。
云深深也不傻,跟着况沉安回了慷玳姑姑的礼。
“不敢当,王爷王妃这边请,太后娘娘已经在慈宁宫等着了呢。”慷玳姑姑笑着说道,那语气,之和蔼,完全没有宫里人的牙尖嘴利。
“姑姑怎的亲自出来了?可是太后娘娘等急了?”况沉安随意的同慷玳姑姑搭着话,看似寻常,但是云深深知道,他这是套慷玳姑姑的话呢。
“可不是嘛,瞧着王爷和王妃久久不到,便让奴婢出来瞧瞧,别是路上出了岔子。”
说话见,三人便走到了方才那只醉蝶跟前,慷玳姑姑停下,转身笑着和云深深说。
“奴婢方才不是故意冒犯王妃,请王妃赎罪,”说着慷玳姑姑就朝着云深深行了一个礼。
这话云深深是听出这里边的意思了,慷玳姑姑这话是在说:这醉蝶名贵,有背景,她这个身份是万万碰不得的。
对着慷玳姑姑着没由来的拉踩,云深深也不恼,顺着她的话就往下问:“这么好看的花,我也是第一次见,姑姑可否给我讲讲?”
“王妃想听,奴婢自然知无不言。”
然后,云深深从御花园到慈宁宫的这一截路上,就结结实实的感受了一把天家的奢华。
这株醉蝶,是去岁,太后娘娘五十大寿,皇上送的。
据说是价值千两白银,从远洋,废了老大的劲买回来的,太后娘娘喜爱得不得了,往常都是养在自个儿屋子里,这些日子天气好,才拿出来晒晒太阳。
云深深听得那是啧啧称奇,她不感叹这花的名贵,光是这一路花的银子,就够让她咋舌的了。
这花,她还真是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