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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间窄小的公路,两边种着整齐的白杨树,田间的小麦已经吐出穗子,绿油油的让整个空气都变得清香起来,不远处几座小山相互依偎着,在淡淡缭绕的雾气里如诗如画,这让林不由想起他在M国西部的那片庄园,一样清新的空气,一样的空旷寂静。
林收回远处的目光,才奇怪的问道:“小玟姐,发生什么事了?”
于小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上次五一长假前我本来想抽空回家的,但我妈说舅妈病了,她去舅舅家照顾几天,没有时间在家就没让我回去,这次我都到市里了,她却让我在市里等她,我总觉得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林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到了,这就是我家,”于小玟指着前面红砖绿瓦的二层小楼说道,“咦,没有锁门,看来我妈还没有走。”
于小玟高兴的走过去,推了推大红门,门从里面插上了,她连忙拍了拍门喊道:“妈,我回来了。”
一声犬吠声传来,接着传来脚步声,只不过于小玟看到开门的人,倒是一愣:“你...你是村东的杨大顺,你怎么在这?”
“啊,你是小玟姐,你回来了,”年轻精壮的农家汉子杨大顺,一脸惊愕的望着于小玟,“快家里喝水。”
“不...你先等等,你怎么在这,我妈呢?”于小玟有些不解的问道。
“小玟姐,你不知道啊,五个多月前大娘跑村委卖房子,当时我正准备结婚,所以我爸就把这房子买下来了。”杨大顺不好意思的一笑,虽然这房子是自己花钱买的,但是看到以前的房主,总有点鸠占鹊巢的感觉。
“五个月前,那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卖房子吗?”于小玟焦急的问道。
“好像是孙大伯生前挖的那个矿场有什么后续事故,据说有家地产商刚建好的两栋楼,还没往外卖就陷下去了,大伯不在了,人家当然要找大娘,好像还打了官司。”杨大顺挠了挠头继续说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我妈现在住哪吗?”于小玟闻言眼圈立马红了,原来这半年冯新玲都在瞒着自己,她一个该如何承受如此多的变故?
“哦,这个我知道,”杨大顺连忙说道,“大娘住在你们老家的土房子里。”
于小玟闻言,顾不上客套就向村里跑去,林连忙跟上。
根据伯纳提供的资料,林知道于小玟的养父孙荣廷当年回家之后,也攒了不少钱,就将这些钱投入到当地的一个煤矿公司,做了个不大不小的股东,但孙荣廷是个闲不住的主,虽然做股东每年都有分红,但他还想着下井挣工资,当时村里人哪个不羡慕冯新玲,嫁了个这么好的男人,但她自己却不争气,到现在没下一个蛋,家里的姑娘还是领养的。
不过冯新玲很满足,对待于小玟视若已出,可是没想到在于小玟十八岁时,孙荣廷下井挖矿遇到矿难被埋在里面,同时被埋的还有十多个邻村的矿工,等矿洞疏通之后,他们早就死亡多时了。
普通矿工死亡有赔偿金,但是孙荣廷是股东,别说赔偿金捞不着,自己还得往外掏钱,雪上加霜的是就在矿难第二天,公司的几个大股东早就卷钱跑了,而死难矿工的赔偿金,以及罚款全都落在孙家身上,这些年打拼挣来的钱打水漂不说,还欠了近百万的罚款,于小玟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辍学外出打工。
可是没想到近百万的罚款刚还上,又出现了后续事故,鬼知道当时公司股东跑路之后,矿洞有没有被填充,才会造成现在的楼房下陷,可是这一切的责任又要落在孙家人身上。
于小玟一边跑一边打手机,可是手机一直没人接,于小玟更是心急如焚,还没跑到老家的土房子,就看到一辆黑色面包车停在门口,里面人声鼎沸的吵闹起来...
“你别胡搅蛮缠,我告诉你,这是法院判定的,限期七天交上所有赔偿,如果不交别说你这破房子保不住,你还要去坐牢的。”一个蛮横的声音传来。
“我没钱,要坐牢现在就去好了,我无儿无女的,就算有钱也不给你们。”披头散发瘦弱的冯新玲坐在土地上,无比气愤的说道。
“就是,没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孙家大哥死了多少年了,再说当年那也不是他的责任,我家老姐姐可以说是散尽家财,还欠了那么多钱,这刚还上,转眼又找上门来,你们这是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啊,怎么能怨我们,谁让你们盖房子不看地方,塌了活该。”杨二婶是一个身材略胖的中年妇女,典型农家女人,虽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但不乏正义。
“瞎说什么,”杨二叔一边给众人发烟,一边说道,“来来...都抽烟,你们也看到了,孙大嫂连房子都卖了,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哪有钱还账?”
“少糊弄我们,不是说还有个女儿吗,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把她女儿找来,只要她签下合同,保证还款我们就可以离开,否则我们不会走的,要是这老婆子倚老卖老撞死在这,我们找谁要钱去。”为首的大汉一身劲装,手里拿着棒球棒嘲讽的一笑。
“谁说的,”冯新玲闻言连忙站起来,“我哪有女儿,以前倒是认养一个,不过现在人家已经找到了亲生父母,早就不管我这个老太婆了,你们找她也没用,这是老孙家的事情,跟别人没关系。”
“少耍光棍儿,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你没钱我们就去找你两个大哥,娘家人也是一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别以为坐了监狱就能免了赔偿,”为首大汉笑道,“我们老板说了,一分钱也少不了。”
“反正我就是没钱,有能耐你们现在打死我。”冯新玲又坐到地上,刚换的体面衣服也早就被泥土粘的看不出颜色。
“倚老卖老,给我砸,砸完再去她娘家要钱,那辆脚蹬三轮还有破电视别砸,去废品店换点酒钱,”为首的一挥手说道,“剩下的全给我砸了,这破房子也拆了。”
“我看谁敢!”杨二叔一见软的不行,立马将烟丢到地上,拿起墙边的铁锹喊道,“你们真是要逼死人啊,有我杨二林在,我看你们谁敢过来。”
“哟,人家躲都躲不及,这老头看来是要沾事了,那行,这钱你要是能帮这老婆子还上,我们立马滚蛋嘿嘿...”为首那人把滚蛋两个字着重强调了一下,引起身后痞子的一阵哄笑。
杨二叔脸上一窘,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哪有那么多钱还债,但老实人一股子牛气上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只见杨二叔拿着铁锹一动不动的站在冯新玲和杨二婶前面,如同一座巍峨的大山。
冯新玲连忙站起来说道:“他二叔,这事你别管了,他二婶快把他拉走,我一个人在这,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杨二婶一见杨二叔动真格的也怕了,连忙过去劝道:“怎么说着说着动起家伙来,好好说理不行吗?”
杨二叔哼了一鼻子说道:“跟他们有理说吗?”
“都等什么,给我砸,谁敢拦着一块收拾。”
为首大汉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痞子一呼啦围过去,这土坯房是于小玟养父孙荣廷的父母生前住的房子,年代已久还是土坯墙,被风吹雨淋早就不结实了,被一个痞子踹了一脚,院墙就轰然塌倒在地。
杨二叔看到,挣脱杨二婶的撕缠,轮着铁锹就冲上去,但怎么打得过一个个年轻力壮的小痞子,不一会就被踩到地上,身上也挨了不少棍子,杨二婶一见大叫一声,冲上去逮住一个人又撕又咬,冯新玲自然也不能在地上继续坐着,也爬起来加入战圈。
“砰...”
一声闷响,土房子也被几个小痞子用棒子撬塌了,冯新玲的额头也挨了一棒子,顿时血流如注...
“妈!”
于小玟一走进院子,就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如刀绞,连忙跑过去扶住冯新玲。
冯新玲擦了擦额头的血,看清来人,一脸生气的说道:“谁是你妈,你回来做什么,赶紧走。”
“妈,我都知道了,我不走,他们不就是要钱吗,咱们给钱。”于小玟一边劝冯新玲,一边喊道,“都别打了。”
院子里烟尘四起,一个小痞子打上瘾,哪里能停手,看也不看来人,反手就是一棒子向于小玟和冯新玲砸去。
于小玟瞳孔一缩,有些惊慌的将冯新玲护在身后,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迎面而来的棍子,这一刻她似乎能感受到死亡就在自己身边。
就在那棒子快要砸到于小玟的脑袋时,自旁边伸出一只看似纤弱的手臂,竟然空手抓住了那迎面而来的棍子。
“砰...”
一声闷响,林的手臂一震疼入心脾,他反手夺过棒子,将那人一脚踹飞出去,拿着棍子便冲进人群里,一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人,如果不会打架,那肯定会被人笑死,更何况从小就独立持家的林,格斗摔跤更多的是华夏武术,可以说林无不涉猎,最主要的还是他无意中收集了一本内修之法,起初他以为是骗人的,但闲暇之余竟然修出内息,所以那次他的身体才会闪现金光,一身酒气也被蒸发出来,才没有让邪恶的阿尔文得逞。
不知道多久,林没有那种愤怒的感觉,当然,这种愤怒的感觉不是因为那人要打于小玟,而是他看到了另一个冯新玲,确切的说,是冯新玲天地人三魂中的天魂,如影随形般跟在冯新玲的身后...
天魂一出,大限将至,鬼灵不阻,神仙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