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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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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晋德十年南都皇宫

八月立秋,大地刚承受完数月的酷热,尚未来得及苏醒,就又要被迫承受提前到来的风雪,洁白的雪花漫天飘洒,随风伴舞;整个皇宫,因为娇弱的百花藏匿而显得更加庄严,冷漠地了无生气,寒雪悄悄然飘絮,寒意渐渐袭人而来。

而这个时候,墙角的几株艳梅却正在默默地绽放,忘我般自我欣赏着,它释放那只属于自己与众不同的浓郁芬芳,纵使没有人发现,纵使没有人闻到,它依旧是那么沁人骨心,浓洌如洒,它孤傲地向世人展示它冷傲的风骨,它无视皇宫的庄严,它无畏皇宫的权威,它无所谓别人对它的评价。

它!才是寒冬的宠儿!

冷宫

长长的走廊,朱红色的廊柱和护栏,突显着皇宫独有的颜色,一望无际的廊末,像深不见底的黑洞,默默地透着凄凉。

两名身着墨绿色宫装的宫女走上长廊,往尽头走去,一个宫女手中端着托盘,两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走到廊末是个拐角。

那是一道敞开的月牙拱门,两人很自然地走了进去,荒凉的院子,凄凉地让人心寒,一如院子里两边的苍天大树般,了无生气,地上除了零稀的雪花,就只有掺杂着枯黄落叶的荒草。

不难看出这里无人问津的落寞,可一切在两个宫女看来是那样的平常,平常到依旧面无表情地走向院子的偏房,还没来得及踏入。

“啊~~~~!”

一声尖叫骤然透过紧闭的房门传了出来,两个宫女同时皱起眉头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不耐烦和无奈,空手的宫女用力推开门,两人前后脚进了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疯狂地满屋子转,口中还不停念叨着,“皇儿,皇儿,我的皇儿,乖啊,快出来啊!”

还不时翻捣着床和柜子,房间很大,但却很简陋,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屋里除了床,就只有一个柜子,一桌两椅,都已经看不出旧新模样了。

端着托盘的宫女刚对空手的宫女说,“彩云,快拉住她!”

话音还没落,那女人听到声音便冲了过来,端托盘的宫女一个不留神,一下子撞到在地,“乓!”托盘上的碗也打破了,一股浓郁难闻的药味扑鼻而来,弥漫到整个房间。

“药啊!她把药打翻了!”珠儿气恼地叫了起来。

可那女人似乎还嫌不够,死命拉扯着愣住的彩云,嘴里不停念道,“我的皇儿呢?你们把他藏哪去了?把他还给我!把我皇儿还给我9我!不然,不然我让皇上砍你们的头!砍你们的头!”

彩云被掐住脖子喘不过气:“珠,珠儿,快,快把她,快把她拉,拉开啊!”

珠儿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拉开女人的手,彩云一松开束缚,就抓住女人的头发,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女人拼命地挣扎。

珠儿皱皱眉头,“好了彩云,跟疯子计较什么!赶紧绑起来,我还要重新端药呢!”彩云撇撇嘴,瞪了女人一眼。

两人合力把女人绑在床上后,珠儿嘱咐了几句后就离开了房间,女人躺在床上,嘴里却不停地念叨着,“皇儿,我的皇儿!把我皇儿还我9我!”

彩云坐在一旁,一开始没理会,可是久了也就烦了,冲着她就吼:“你疯够了没啊!你儿子早死了!都多久的事了,还在念,也不烦!我们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侍候你这么个疯女人!”

女人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激动地挣扎起来,“你胡说,你胡说,我皇儿没死,他没死!你胡说!我要让皇上抄你们家,砍你的头!砍你的头!”

彩云一听,一脸不屑地笑道,“砍我?就凭你?二十年前或许还可以,但现在啊,先帝都驾崩十年了!你去让皇上砍我呀!只怕皇上还不认识你吧!”

女人怔住了,眼里一道异光闪过,用难得平静的声音问,“你再说一遍,你说皇上驾崩了?他死了?”

彩云瞥了她一眼,随口说:“是,先帝驾崩了,当今皇上都继位十年了,要不是皇上继位,你以为我们会没事跑来服侍你这么个疯女人啊!那都是皇上的恩德,体恤先帝的遗妃!”

女人只是注意到她前面说的话,

“皇上驾崩了?”

“当今皇上继位十年了?”

这消息一下子在她脑里炸开,她紧接着问,“当今太后是谁?是不是赵姝敏?是不是她?!”

言语中透着压抑的激动,可惜彩云没注意,只是听到她直呼太后的名讳,便喝道,“大胆!太后的名讳是你可以随意呼唤的吗?你不想要脑袋我们还想要呢?”

“真是她!真的是她!怎么会是她!”难以置信的声音痛苦地低吼着,“她不配,她不配,她不配!她不是太后,她不配当太后!不配啊!”

彩云一听,乐笑了,“她不配?难道你配啊!也不瞧瞧你现在的模样,怕是先帝活着都要被你吓死吧?!”

女人似乎已经无心听彩云说话了,哽咽的声音越说越大声,“她不配!她不配!我要见皇上,我要去见皇上,我要去告诉他,我要告诉他太后不是他亲娘,她不是,他不应该让她当太后,不该啊!是她害死了梅妃,是她害死我的儿子,是她,是她!她才该死!她才是该死的人!哈哈哈!哈哈哈!老天爷,你睁睁眼吧!儿子!儿子!娘对不住你啊!娘对不住你!呜呜呜!”

女人又哭又笑,不断在床上挣扎,这时,珠儿端着药从外头走进来,看到女人这个样子,奇怪地看向彩云,彩云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女人突然大叫起来,“我要诅咒,我要诅咒,诅咒赵姝敏,诅咒这个后宫,这是个肮脏的地方,它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它毁了多少人的梦,它让多少人含恨而终,哈哈哈,多少人,多少女人渴望这个华丽的深宫,多少女人渴望这无边的权利和富贵,多少人看到这里的女人高贵的一面,又有多少人能看清这些富丽堂皇后面是怎样的黑暗,是怎样的无力挣扎,来吧!都来吧!我诅咒你们不得善终!不得善终!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来到这里!为什么!”

女人仰头大笑,那悲心凄厉的笑声,让珠儿两人莫名地从脚底涌上一股凉意,她们浑身一颤,有些不知所措。

好一会两人才回过神,相互使了个眼色,合力把药灌进女人口中,女人猛力摇头挣扎,药汁洒在脸上,枯燥的乱发上,而口里仅仅喝进了一半,灌完药的女人没多久开始安静下来,渐渐地,慢慢地睡着了。

这时候,她恬静地像个孩子!珠儿二人暗暗松了口气,相视一眼,解开女人的绳子后,端起空碗离开房间,门悄然关上了。

房间又恢复诡异般的死寂,院落里又开始飘起雪花,偶尔一阵冷风吹来,刮起杂草中的枯叶在院里旋转,凄凉无声,伴着零雪,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悲哀,女人的悲哀,那两棵枯老的参天大树也仿佛在哭诉,哭诉那四季变迁的无奈,犹如后宫女人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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