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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高士源和小团子都要聊天,一天不聊,他就觉得少了些什么,会坐立不宁。他觉得自己就像是《小王子》里的悬狸,而小团子就是小王子,他被她驯养了。
小团子是否也被他驯养了呢?高士源并不确定,他希望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也应该是肯定的,因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那么真挚。但他又分明地感觉到,他被驯养的程度要远远大于小团子。
回想两个人之间的聊天,绝大多数都是高士源主动发起的。两个人虽然都互相说过“想你了”这样的话,但是高士源说的次数要远多于小团子。高士源说十次,小团子也未必会说一次。
两个人相互之间的驯养,是不对等的。尽管小团子只是存在于虚拟的网络世界,但高士源已经离不开她。而她,却可以没有高士源。
不管未来如何,高士源都不想离开小团子,就像他不想离开程芳玉一样。他可以接受没有爱情的未来,可以接受她们不与自己在一起生活,只要能和她们保持相对亲密的联系,他就知足了!
八点半,高士源给小团子发消息:“小团子,我今天领奖了,是征文比赛的二等奖,还得了五千块钱的奖金,如果我们能见面的话,我真想请你吃饭。”
小团子没有回复,消息也是未阅读状态。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高士源心想:小团子大概是太忙了,她每天都是这么忙,真想为她分担一些,让她的生活可以轻松一点,要是能见面就好了!
高士源一直盼望着能和小团子见面,他觉得自己可以为她做些什么。至于能做什么,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等不到小团子发来的消息,高士源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能帮小团子做家务吗?显然不可能,就算小团子答应,她丈夫也不会允许。如果她丈夫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会加倍地“惩罚”她。
能帮小团子接送孩子吗?大概也不能,她那个偏执狂的丈夫肯定会怀疑她,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能帮她做什么呢?高士源把各种事情都想了一遍,他恍然发现,小团子说的没错,他什么都做不了!能做的,就只是陪她聊聊天。
既然只是聊天,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区别?真是一个无解的局。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让小团子那么好的女人遭受这样的不幸!
想着想着,高士源有了灵感,就写了一首诗《你若安好,我便安然》,发给小团子:
多么想为你做一些事情
好让你每天可以轻松一点
虽然这个愿望也许
永远都无法实现,但我的心
早已飞到了你的身边
请朝霞代替我对你说早安
请阳光代替我为你带去温暖
你若安好,我便安然
小团子看到之后会有什么感想呢?大概会产生一些感动吧。高士源这么想着,不自觉就露出了笑容。这首诗也可以发给程芳玉,但是他不能发。人生有太多事情是想做而不能做的,不然也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了。
高士源等待着小团子的回复。
九点,小团子还是没上线。九点半,发过去的消息依然是未阅读。
高士源对小团子的担心越来越强烈,她会不会又被丈夫“暴力”了呢?如果知道她住在哪里就好了!可是除了soul之外,小团子的任何信息,他一概不知!所有的担心都无处安放。
正在焦躁不安之时,高士源的手机响了,看时,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没有多想,就接了起来:“喂,你是哪位?”
“高叔叔,我是陈家源。”电话里说。
高士源马上就想到了他和陈家源的约定,难道是程芳玉出事了?他对小团子的担心,瞬间就转移到了程芳玉身上。他对陈家源说:“家源,这么晚了,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是你妈妈出事了吗?”
“我听见爸爸妈妈在吵架,吵得特别大声,他们还摔了东西,妈妈一直在哭,爸爸可能是打妈妈了,我很害怕,你快来救救妈妈吧。”
陈家源的话,让高士源的担心更加强烈。他对陈家源说:“你在自己屋里不要出来,我马上就去。”
“好,我等你来。”
挂断电话,高士源迅速穿好了衣服。要怎么去呢?天已经这么晚了,打车不容易,而且也耽误事,最好是自己开车去。
高士源和晏超然一起出钱买的汽车,多数时候是晏超然在开。不管谁开,回来之后都会把钥匙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来到客厅里,高士源去拿车钥匙。晏超然刚好出来上卫生间,就问高士源:“士源,这么晚了,你是要开车出去吗?”
“对,要开车出去。”高士源着急地说。
“什么急事?”
“回来再和你说。”
“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不方便,我自己去就行。”
“那你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
高士源关上门,从楼梯上跑了下去。到了汽车上,马上发动,开了出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多,路上的车辆不多,高士源开得很快,因为心里特别着急,还闯了两个红灯。
终于来到程芳玉住的小区。这个小区物业管理很严格,外来车辆不允许进入。保安让高士源把车停在小区前面的公共停车场,高士源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空余的停车位。
高士源心中非常着急,明知人行道不允许停车,还是把车停在了那里,然后跑着进了小区的大门,一直跑到了程芳玉的家门口。
二楼的灯光是亮着的,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人在吵架。高士源按了门铃,又使劲敲门。
几分钟后,门开了,开门的人是陈思忠,身上有强烈的酒气。他满脸怒气地说:“是谁呀,大半夜地还来敲门!”
“是我。”高士源说着,就推开陈思忠进了门,然后冲二楼喊,“程姐,我是高士源,你下来吧,现在没事了。”
陈思忠没有关门,一转身就抓住了高士源的胳膊,说:“你算哪根葱,这里有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