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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苒一如既往的与朗娟交谈,剩下戈雅和茗蕊面面相觑。戈雅坐立不是,手里的一杯茶越喝越涩,尤其是茗蕊,心里酸得要死,脸上的笑都能拧出苦味儿来。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俩人再等不得的出了如意厅。
“妹妹虽来的最晚,可到底您也是侧福晋呢,可您看看惠苒那张狂的样子,还想和福晋一争高下呢,就凭她,她也配?”越越气,手里的丝绢都要被她扯烂了。
“别这么大火气,我是侧福晋不假,按照出身来更是差不了哪去,不过,王公贵胄的女眷们除了正室有几个能分得清楚尊卑的,不过是仗着爷的恩宠罢了。她刘佳惠苒虽然进府只是格格,但也是有子有女,母凭子贵,晋升的有理有据。上有眼,长子早逝断了她的念想,就算她再争也越不过福晋。都枪打出头鸟,你府里那么多人,她又帮着福晋掌管王府,还能人人都满意,不定哪个人就有不满意的地方呢,有时候,一旦生气起来,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呢……”戈雅薄唇轻启,正闻着花园里开的正盛的粉色芙蓉花。
茗蕊细细品着戈雅的话,心间已有了打算,“姐姐的是,妹妹这就先回去了。”
众侍妾都走了之后,兰心和流萤扶着朗娟回了内苑。
“福晋,您看这多好看啊,咱们王爷啊就是最看中您了。”流萤一路上笑个不停,刚到内苑就忍不住又看了眼步摇,炫耀起来。
朗娟心里虽高兴,却也不敢太过招摇,细细的摸了摸步摇,“兰心,取下来吧,放入锦盒收起来。”
兰心会意,轻取下来放好。
流萤却有些诧异,“福晋,好好地,为什么取下来啊?”
“今是什么日子?”朗娟知道流萤单纯,可这也太过于心思简单了。
流萤不懂为什么,只觉得福晋有些过于心了,“今不是您的生辰吗?王爷不就是因为这送您的步摇吗?”
“让我你什么好?”朗娟指着流萤,一脸的无可奈何。
兰心只悄悄的走进流萤身边,轻声道:“王爷吩咐福晋的生辰一切从简的原因是什么?”
只消这一句话就把流萤吓得浑身冷汗,“福晋,奴婢——奴婢没有想那么多。”
“愉妃娘娘刚殁,我就带着这么招摇的首饰,就算是王妃,也难逃皇上的厌弃。你岂止是没想那么多,你是根本就没想。”朗娟借机好好敲打敲打流萤,这姑娘比兰心还大一岁呢,可话做事还是这般的不知深浅。
外面风声微重,吹的人脸上发凉,心里发冷。
锦儿燃了盆炭火,等到炭火微红,这屋子里才没那么冰冷。
“主儿,喝杯参茶吧,今一定累坏了……”锦儿心疼的看着此时憔悴的惠苒。待惠苒接过参茶之后,轻轻的半跪给惠苒捶腿。
“累?怎会不累?她是福晋是主子,将来有可能是皇后还是主子,我起来是侧福晋,还不是她的婢女吗,就连我的孩子——”大概是提及孩子扎在了她的心上,猛的一揪,“我的孩子也会是她孩子的仆人,所以,想到这些我就不会累了,我也不能累,我不能让瑾玥步我后尘,她的光明前程只能我来守护了……”
锦儿知道主儿是被王爷亲手做的那支步摇戳了心,不过,眼下,还有另外一件事。
“主儿,奴婢听宫里来话咱们王爷要纳新人入府了。”锦儿低低道,时时观着惠苒的脸色。
“新人?他倒是一点儿不闲着啊。”惠苒话里话外的酸楚跃然耳畔。
这个时候惠苒忽然有些理解今王爷的举动了,这要纳入新人入府还不得仰仗喜塔腊朗娟,也好花团锦簇,和气生平啊。自己到底只是妾室,王爷竟连这样的敷衍都懒得对她做了。
锦儿就怕主儿乱想,加了一句,“是万岁爷亲自挑的人,想来王爷没什么商量的余地吧。”
商量?
可笑,皇家贵戚哪一个不是三宫六院,左拥右抱的,更何况是最尊贵的王爷,将来还可能成为帝王。他应该商量的是国之重事,而非儿女情长。再就算王爷纳新人,她凭什么资格有情绪,要有情绪也还是高高在上的福晋有情绪。
“这是好事儿啊,王府里是该添些新人活跃活跃气氛了。”惠苒染着蔻丹的手抚上青窑莲汝花瓶,用剪刀简单的给花瓶修剪了几支花束。
“只是……”锦儿欲言又止的,眉梢儿上染上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惠苒略略不快,“只是什么?这里又没别人,吧!”
“只是,奴婢听里面有一人。”锦儿按声道,一副神秘样儿。
惠苒放下剪刀,来了兴趣。
“此人正是骁骑营副参领恭阿拉之女。”
惠苒还以为什么大人物呢,弄来弄去只是一个的骁骑营副参领之女,能翻出什么浪花。不由得清冷一笑,“就算是禁军之属,不过是一个的副参领,有必要如此重视吗?”
锦儿又道,“一个的副参领不值得大费周章,那若是佑吉祥之人呢?”
“佑吉祥?你细细给我来。”惠苒停下手里的事情,拿过狐裘毯盖在身上认真起来。
“我托娘家的亲戚打听过,是此女出生的时候上彩云绵延,祥鸟徘徊不散。万佛寺的慧智大师给这姑娘算过命,非富即贵,自带吉祥。而且,恭阿拉之前一直都是赋闲在家,时不时还会以贩卖点东西过计生活。可是,从自从有了这个女儿,仕途之路倒颇有些顺畅了,一直到了骁骑副参领位置。”锦儿并非一个搬弄是非的八卦之徒,的这些也不过是做接生婆婆的姨娘听来的,虽不能全信吧,倒确实需要警惕起来。
惠苒心里咯噔一下,这——
历来帝王最重这些“意”,当年太宗皇帝迎娶孝庄文皇后,不也是有其“降贵人”的因素吗?如今——
惠苒手心里冒出了丝丝汗意,再难走的路,她都会坚持下去,再难对付的人她都会绞尽脑汁,可唯独这个“意”成了她心底最深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