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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服务生惊诧的目光中,在撞飞了某个起身准备出去接电话的顾客的手机了之后,直直冲到了霍森所坐的那个桌子。
“这位小姐您好,请问您是有东西落下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刚刚所坐的是那边的那个位子呢!”
刚刚帮她结账的小姑娘礼貌的笑着走了过来,李沐清直愣愣的望着已经被收拾干净的空落落的卡座,心里也空下去了一大块。
摇了摇头,转身,正好上官慷凯追了过来。她正有些失魂落魄的,也没注意周围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只是任他轻轻拉着,一步一步,有些艰难的往外走。
B城的夜色到这个时候已经是再美不过了,熙熙攘攘的人们,或三五成群,或成双成对。偶尔一瞥,都能望见一张张扬灿烂的笑脸,亦或是拉在一起了手,一低头时的娇羞。
气氛是真的太好,好到上官慷凯的内心深处止不住就油然而生一丝丝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绪。他们似乎好久没能像现在这样手牵手肩并肩一起走,记忆力依稀是身旁这丫头的小时候。
张牙舞爪的样子,挥舞着小拳头称王称霸的样子,还有偶尔扯着他的衣角,缩着脖子难得乖巧道“慷凯哥哥你今天上我们家吧!我把爷爷养的楔儿当草给除了,有你在他就不会骂我了呀!”时的样子。
从来没有哪一刻,堪堪而立之年便凭借过人才能身居高位的上官公子,发现自己居然也会对自己过往的人生心生悔恨。二十年,别人都说他厚积薄发方得始终。
但如若一开始便知载耀而归后面对的会是终身已许的她,心伤暗埋的她,失了欢喜的她,甚至是再叫一声自己慷凯哥哥都会别扭的她。那么他上官康凯宁愿不要这满身的荣耀,不要这二十年。
夜还很长,路却并不久远,即使是平时一刻钟便能走完的路程生生被他们踩出了近一个时辰,此刻二人也到底是站在了公寓的楼下。
李沐清的情绪已经缓和了很多,其实真要算起来,她已经太久没这么失态了。一想到这里便暗自更加坚定了今后对于霍森这号人物能躲就躲的心思。
比肩而立的二人思绪各自,如若不是李沐清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正被牢牢的握在某个宽大的掌心,这沉默也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是我冒昧了。”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和试图不着痕迹将手抽离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上官慷凯嘴角掠过一丝苦涩,终究化成优雅绅士的笑。
到底谁冒昧谁失态谁丢脸丢到姥姥家李沐清心里头最清楚啊!撇了撇嘴,要在平时开个玩笑说几句场面话这个梗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了,可当下她是一点也没有那个心情。
苦恼烦闷疲惫一股脑的往上涌,一不小心就爬到了脸上,那神态,看得上官慷凯轻叹了一口气。
“我都不知道我们从什么什么时候起竟然这么生疏了。”
伸过手去原本都快要触到她发丝的大手顿了顿,转而只是在她头顶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脑袋小就别想太多,上去好好睡一觉。我答应了妞妞和天天明儿个带他们上游乐场,你也一块去,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我……”
“嘘。”
李沐清低着头,总觉得自己还应该说些什么,才开了个口就被打断。
“好了,我看着你上楼,屋里灯亮了我就走。”
他从来言而有信,进了屋跑到阳台上,挺拔的身影直直的站着,没有其他的任何动作,仿若只为等待而存在。那光景,李沐清很想借用一下美美曾经拿来形容过她家叶先生的一个词,所谓玉树临风。
勉强的扯出一个笑,也甭管隔着那么远他到底能不能看到,李沐清招了招手。只见那边也招手回应,随后便如约定那般转身往回走。憋到了临界点的人突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了地上。怎么办!她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早早跟着欧阳回家了,留给她一张涂得花花绿绿的留言单,学医的人字本来就是别具一格的抽象,再加上那令人叹为观止的野兽派画功。
李沐清辨认的头都开始痛,暗叹那丫头的伤口愈合能力,都有心思整这些玩意儿了,看样子欧阳的战绩不错。
房子一看就是被仔细收拾过了,天天又不在家,找不到别的事做,她冲了个澡就一头往床上扎。洗过后半干的头发乱的就像她此刻的心情,她也不想去理会,望着天花板的眼睛眨呀!眨呀!就那样睡了过去。
睡梦中有人在唤她,那声音很轻,她睁不开眼,只能依稀的辨认。一阵阵软语呢喃,如漩涡般带着她的身体不停的往下坠,往下坠。似乎是入到了一片混沌的洪荒之中,也不知是萧索的寒武,还是繁复的白垩。
仿佛失了一切感官,又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活动了起来,跃跃欲试的不受半点控制。蓦地那声音变得熟悉了起来,是爷爷。他说“沐沐啊!我的乖孙女儿。”李沐清几乎能够一点不落的想象出老人家开口时胡子微微上翘的样子。
她多想能跟爷爷说上几句话呀!可是嘴巴就像是被缝上了那样,怎么也开不了口,只能听着那个沧桑却不失刚劲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盘旋。
“沐沐啊!爷爷难过,因为你过得不好,一点也不好。”一瞬间,李沐清的心就像被尖锐的金属凿出了一个窟窿,疼痛开始蔓延。
“爷爷没有更多的愿望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生活。谁不喜欢缅怀过去呢?时间能淡化一切,却独独能够让美好加深,于是过往的欢喜再也消散不去,苦也成了甜,逐渐逐渐越发难以割舍。
但回忆终究只是回忆,它注定被定格在过往的节点上。我们不能够因为对这个节点太过流连,而从此放弃了前行。永远在原地徘徊,将自己牢牢锁在一个小圈子里,沐沐啊!这样的你,若是要说与幸福有关,谁信?
我的好女孩儿,答应爷爷,好好的去想想,想想自己的人生。接下来的那么多年,应该怎么去过,做回多年以前那个快乐自在的沐沐,好吗?”
爷爷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就如同李沐清此刻越来越沉重下去的呼吸,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有些喘不过气,难过,失落,害怕得喘不过气。
然后另一个声音毫无预兆的便闯了进来,是孩子的呜咽。说了些什么一点也听不清楚,只是一直哭,一直哭。
哭得她的心不断地被揪紧,揪紧,难受的感觉几乎要将她的整个意识都完全吞噬。突然之间,又一波杂乱的声音涌了进来。
“沐沐……”
“沐沐……沐沐……”
“沐沐你应该学着放下,放下他,也放过你自己。你心里比谁都明白,一年前医生治好了你的病,却没能让你心上的伤痊愈。然后你就若无其事,用伪装的外壳将那些东西包裹起来。
于是周围关心你的人就都陪着你伪装,陪着你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私底下会有多么的忧心,还有天天,他还那么小。你可以画地为牢,却万万不能把他也带入了那些禁锢。沐沐,你不可以这么自私……”
“沐沐,哥哥希望你走出来,我们还有那么好的未来要去面对。无论会有多艰难,你都应该克服,不能让爱你关心你的人失望,你不能……”
“妈妈……妈妈……我怕,妈妈……妈妈你在哪里?呜……呜呜……”
如同置身与千万人的洪流之中,听着他们同时开口,如此重复,有始无终。
那种感觉就如同被人扼住了喉咙,明知道下一秒就要死去,却仍然那么渴望着下一秒的到来,因为只有到了下一秒,才有可能会解脱。
直到清脆的童声打破了这原本模糊成了一团的一切。“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是天天,那次在军区大院大伯母教小朋友唱儿歌,她在旁边听着的时候偷偷录的。
被搅在梦里无法自拔的人终于获得了一丝丝的清明,苏醒过来只觉累极。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一直在响着,一遍又一遍,屏幕暗下去后不过几秒就又接着亮。反反复复,不厌其烦。
“喂!”嗓子又涩又哑甭提多难受,没忍住咳出了声来,那边顿了顿?
“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吃多了冷的东西身体不舒服了?”他的嗓音就如同他人那般,涓涓细流,不疾不缓。温润的感觉总是拿捏得恰到好处。
记得大概是两个月前她跟早早约了逛街,无意间在购物广场中央的大屏幕上瞻仰到了这位新上任副省长的就职演讲。
温吞儒雅却盖过气势如虹,早早那个骨灰级花痴差点没立马献上自己的膝盖,不住捶胸顿足感叹说B城又空降一枚少女芳心收割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