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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关于那周围的信号数据?”
“整片区域内没有任何的通讯,只能靠军用无线电传输。”
“他们是故意放出的消息,等不了多久的,我们就能收到下一步的提示。”那帮人太懂得拿捏人心,在这种时候抛出的那段简短视频就像一个重磅*,再有手段的人,大概都避无可避。
果然,没过一刻钟,电话就打了过来,赵宇摁下了免提键。那头的人说的话,经过特殊处理后,音质差得几乎难以辨别。
“宁总,很抱歉让您久候,我想现在时机刚好,您也差不多该想清楚了。”跟预想的一样,对方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就等亮牌的这一刻。示意赵宇将旁边的录音系统给开了,宁延风的手指在皮质的沙发椅扶手上扣了扣。
“你们想要什么?”
“我们想要的不是一早就挑明了吗?就看您宁总是舍不得您的宁氏集团,还是更看中您这宝贝儿子了。”
“你们不该动他。”宁延风点燃了一支烟。
“我感受不到你们的诚意,但是时间还真不应该这么浪费。跟他说吧!就这两天的时间,再拖的话,我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后悔。”
挂了电话,宁延风扶额半仰着沉思,赵宇端了杯咖啡进来,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你一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图?”
“这样大动干戈就为了个竞标,你信?”深吸一口气,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都部署好了吗?”
“嗯,都就位了,但是我们要不要再等等靳家那边的回应,如果能争取到……”
“你以为你我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兜圈?在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的情况下还陪他们消磨时间?”
“可是这样做很危险。”
“不这样做孩子更危险。”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诺大的空间里,安静的有些诡异,半晌,宁延风开了口。“家里情况怎么样?”
“尹姨说,情况稳定了些。要不要再打个电话……”
“不打了,也许就是明天了。”他没再说下去,微侧着身子望着窗外缄默着。赵宇懂了他的意思,起身出去了。这一晚的星火太璀璨,一不小心就误了第二天晨曦的光芒。
那个一头亚麻色短卷发瘦瘦高高的女生找过来的时候宁延风正研究刚刚收到得一份卫星勘测图,机车夹克,牛仔热裤,再搭上一双尖头的铆钉磨毛靴。光溜溜笔直直的大长腿啊!坐到沙发上后往茶几上一搭。
原本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人眉头一跳,抬起头时就正好看见那张雌雄难辨的脸,妖娆与俊朗并存。
“你就是宁延风啊!啧啧,原来我们沐沐喜欢的是这种类型。”那打量的神色就像是在看商初架上打折的货物,宁延风心下不悦,却也还是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了身。
“辛格瑞拉,久仰。”
“你知道我?”原本还晃晃悠悠玩着自己手指甲的人蹭的一下就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辛格瑞拉,澳大利亚籍华裔,墨尔本大学工商管理硕士,现任HC首席服装设计师,并拥有自己的一间工作室,……”她是真的高,宁延风一八几的个子也轻轻松松被齐了个耳。此刻用犀利的眼光狠狠的朝这边瞪过来一眼,然后气急败坏的又坐了回去。
“沐沐都跟你说了啊!”话里的气急败坏和着一丝丝不寻常的情愫听得宁延风眼睛一眯。
“我还知道,你是靳凌云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闭嘴。我跟靳凌云那个家伙,跟靳家,都没有一丝丝的关系。”被踩到痛脚的人瞬间炸毛。
“可是你昨天却为了清儿的事情去了一趟靳家。”她不善于掩饰自己的不耐,宁延风适度的斟酌了一下,就轻轻抛出这么一句。果然,脾气火爆的姑娘立马就炸了毛。
“是啊!我去了,就为了她怎么样?”她眉毛都要竖起来了,肢体语言也变得更丰富了些。
“你调查得那么仔细,自然也该知道我喜欢女人对不对?可是,你是她的谁啊!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因为你是天天的爸爸?那我问你,沐沐她产前抑郁症拿刀片划了自己的手腕被送到医院抢救的时候你在哪里?她产后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即使是正在民风开放的国外,自己的女人就这样名目张胆的被同性觊觎了,宁延风自然是不爽的。想想那丫头多能招人啊!先是非男非女的靳凌云,紧接着又来个亦男亦女的辛格瑞拉。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眼前这位冲动的大设计师无意间蹦出来的话让他震惊了。想过在那些日子里她或许过得不好,她一直不愿提及,他也就没问过。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想他必须弄清楚在过去的那五年里自己究竟错过了些什么,错过了多少!
大概是被触到底线,辛格瑞拉愤愤的抓了沙发上扔着的皮包就要离开,宁延风这才从自己的思绪里抽身出来,连忙阻止。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只是想从您这里找一个答案,关于她的……”
李沐清初到澳洲时的模样有多狼狈呢?那时候的辛格瑞拉刚接了HC首席的担子,又恰逢备战米兰时装周。整天在秀惩工作间两头奔波,都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半来用。所以当靳凌云领着那个瘦的不像样儿眼神还空洞洞的女孩儿站在自己面前,求她代为照顾时,她真以为自己是见了鬼了。
“医生说她需要朋友,可若是别人的话,我不放心。”对别人不放心,那到她这儿就放心啦?作为一名被外界所公认的靳家私生女,自己跟眼前这位名义上的哥哥可真没亲和到哪去!
当下只觉得可笑,扔了手里的皮尺,她绕过他们就去搬工作室里用来拿布料的铁梯。不想一不小心却碰上了一旁摞在一起的纸箱,哗啦啦的,最上头的那个箱子砸了下来,里头的线团滚了一地。
好在没砸到人,已经走出去几步的辛格瑞拉舒了口气。刚准备扭头回去就见那位呆的跟个布偶似的女孩儿眼里的惊慌一闪而过,手下意识的往肚子的位置摸去。原本宽宽大大的衬衫贴了身,腹部隆起的弧度一览无余。
“她怀孕了?”原本打算甩手走的人有些激动的退回来两步,眼里是蹭蹭蹭就往上冒着的火苗。
“对。”靳凌云神色有些凝重而复杂的点了点头。“有四个月了,但是我可能暂时没有办法带她回家。”
“那就带她去医院做手术啊!跑我这儿来干嘛?”
“医生说她的情况不太好,贸然流产的话会有危险。”长得有些妖气的男人掏出一根烟来点,打火机掏到一半就被一把拍掉到了地上。
“你们靳家的男人可真是一如既往世代相传的负心薄幸厚颜无耻!!”
她留下了那个有时候好几天都不愿意说一句话的女孩儿,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小公寓里,每天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的人竟然承担下了照顾另一个人的责任,而且这个人她还不熟。
“我一定是疯了。”一边嘟哝着一边把噗噜噗噜往外冒气的砂锅从燃气炉上端下来,虽说从小在澳洲长大,但受家庭影响,她会做一些简单的中式料理,只是着味道就……
拿勺子舀了一小勺尝了尝,辛格瑞拉皱了皱眉,犹豫了一嗅儿,还是另外取了个碗来盛好端了出去。李沐清正坐在窗前发呆,听见脚步声了也不理她,只是静静的呆着。
其实那时候公司那边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来催她过去了,她心里烦躁着,却又不能表露出来,轻轻把托盘往茶几上一放。也算是用了当下所能做到的最好态度。
“先将就着吃一顿吧!家里的阿姨今天放假,我也不怎么会做。”能做到这么客客气气的已经是她的极限,她倒好,甚至没有看过来一眼,只是睫毛轻轻颤了颤,垂下了头。
“你这人怎么这样!”实在忍不住了,她解了身上的围裙扔到沙发上。
“以为自己很拽是吗?我跟你说像你这种情况,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你不吃行啊!把肚子里的孩子饿出个三长两短来你就是谋杀你知道吗?”
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得重了,果然,她的身子轻轻一颤,然后便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辛格瑞拉一见人哭就没辙,有些挫败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她寻思着是不是该给靳凌云打个电话问一问情况,念头刚起,就感觉自己的上衣下摆被紧紧的拽住了。
“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我杀了他,我害死了自己的孩子。”模样姣好的女孩儿满脸的泪,再加上眼里荒茫茫的一片,瞧得辛格瑞拉心里头慢慢慢慢的就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脑海里有与这相似的画面一闪而过,她觉得难过,然后震天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带着医生上门来的靳凌云,这也还算是时候吧!长相斯文的心理专家打过招呼后就径自去安抚那姑娘的情绪了,靳凌云急得跟个猴似的模样倒也真的少见,拔了腿还没跟上去,就被辛格瑞拉眼疾手快的堵在了门外。
“我想靳少您至少也是该给我个清楚的交代吧!无缘无故给我塞这么个人,而且她看起来……”
“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靳凌云抢白。“抑郁症的程度有些严重,在我那儿呆了有一个多月,情况越来越差,我也是没办法了。”一边说着,眼神还不停的往屋子里头探,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在找虐的人顿觉心里头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