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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玉卿直到出大殿的时候,也没有说清楚到底要借谁的手,只说了一句请陛下静观其变就走了出去。一旁的华大人一直处于懵的状态,清歌虽然好不到哪儿去,但凉风一吹,理智还是有所回笼的。
坐在马车上,怔怔地看着梁玉卿,一时间脑子里满是皇帝陛下最后对她说的一段话:“清歌姑娘,能让师父用心之人,这世上怕不超过三个,好好珍惜吧!”
陛下的意思是,玉卿他在乎自己吗?这一问题让清歌一刹那间脸红心跳。看向梁玉卿的侧脸,觉得这往日看来温润的侧脸,如今却变得尤为霸气坚毅。他竟然是帝师……这一认识让清歌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眼前这个人,好似已经不再是从前她认识的那个人了,可是又好像没有变化。
梁玉卿察觉到了清歌注视的视线,测过脸:“怎么了?”
快速移开目光,借以躲避玉卿的视线。清歌聪明地转移了话题:“玉卿,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曾经自己那么熟悉的朋友,如今自己却觉得越来越看不透?
梁玉卿知道清歌一时之间还有些迷惑自己的身份,淡淡解释:“我一直都只是我,当年认识皇帝陛下只是一个巧合,后来在相处的过程中,才猜到了他的身份。因为君民之别,我便只能将这件事压下,不让外人知道。”
听着梁玉卿的解释,清歌莫名觉得心中郁结的部分被纾解开了:“一路上,是你给我和爹爹送吃的是吗?”清歌说完后看向了脑子还有些混沌的爹爹,心中轻叹一口气。今日真的发生太多了,爹爹恐怕也想不到,原本一心寻死到最后变成了平安无事。
梁玉卿点点头:“嗯,原本还想做一些,但防止有人多生事端,便只能给你们送些被褥吃食。”梁玉卿没有说,其实原本父女二人是要被分开关在囚车里的,后面是因为他出面,这才让父女俩又机会相互照应。
“谢谢!”说完之后,清歌只觉得对梁玉卿的感情变得很复杂了。
“不必。”梁玉卿说完便闭上了眼闭目养神。
看着梁玉卿眼下的乌青,清歌有些愧疚。都是为了自己和爹爹,玉卿才会没有休息好,今后玉卿就是自己家的大恩人了!可是自己该怎么报恩呢?
想到报恩,清歌的脑海中有那么一刹那想到了以身相许,小脸一下子通红。不过此时马车里的其余二人并没有人注意到。
清歌和华大人被安排到了一所大宅子里,梁玉卿将一切打点好后,才对清歌说等他处理完,再来安排他们。
两日后,静静待在院子里,看着黄色的银杏树,清歌有些难过,不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娘他们怎么样了……
“华小姐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跟奴婢说一说。”婢女很是有眼力见儿,一下子就看出了华小姐在闷闷不乐。
“你知不知道我娘亲和兄弟他们怎么样了?”
婢女宽慰道:“华姑娘放心,老爷已经差人将报平安的书信送了去。”
“爹爹呢?”清歌发现有半日没有见到爹爹了。
“华小姐放心,华大人近日跟着老爷在熟悉官务,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熟悉官务?”清歌看向了婢女小翠。爹爹是地方官,怎么会在皇城这样的地方熟悉官务呢?
“华小姐可能还不清楚。那日大殿一行,陛下被老爷临死都要直率谏言之举感动,认为老爷是难得一见的清官,第二日不仅赏了华大人,还给华大人在皇城谋了份官职,现下正在接手新职务,所以回来得迟。”婢女有条不紊地回答着。
“你家老爷……置办这个宅子很久了吗?”清歌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梁玉卿了。他平日都住在自己那种乡野小地,不显山不露水,谁都不会想到,他不仅是帝师,还懂官场,连这个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置办的。
梁玉卿,这个人本身就是个谜。
“回华小姐,老爷的宅子是陛下月前刚赐的,就连奴婢也是奉了陛下的指令,前来侍候的。”
点点头,清歌问起了梁玉卿:“那你所知道的你家老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爷可是帝师,奴婢万万不敢妄加评论。”说得是诚惶诚恐,但婢女好在是皇宫里出来的,对于分寸把握得非常好。梁玉卿让她对华清歌知无不言,她自己也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当了主人的婢女,最不该说的就是妄议主人的是非,评判主人的好坏。
清歌见怎么都没办法问出话了,便打消了心思,打算等梁玉卿回来再问。
说曹操曹操到,当天晚上,梁玉卿带着华大人在晚膳的时候回来了。
吃晚膳的时候,清歌看了眼自家爹爹,又看了眼华大人,一时间觉得有些不太好说话。
华大人心思百转,不知道该不该说。
梁玉卿抢先开口:“华大人,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我想不需要我多言。”
华大人此时面对梁玉卿异常恭敬,赶忙回答:“是,帝师说得极是!”顺从的模样明显。仿佛只要梁玉卿说要他往东,他就绝对不会往西。
梁玉卿微微点头,语气稍微轻松了些:“现在在皇城谋职,不比以前当父母官,虽然你当的是个闲职,但皇城的血缘亲属关系复杂,许多小事牵连出来的,可能会涉及到皇家的隐秘。若是你处理得不妥当,这些小事,就可能是会导致你灭门的导火索,因此谨言慎行很重要。”
“是,帝师说得极是!”
清歌见到这一幕,觉得饭都吃不下了:“我们现在不是在用膳吗?”
梁玉卿一愣,随后就深深皱起了眉头。不知不觉,他已经忘记了清歌是内眷,这些事不需要在她跟前说了。淡淡点头,继续动起筷子,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被清歌给教训了。
华大人看着自家女儿和帝师这般相处,心中已经不知道流了多少汗了。
饭后,梁玉卿跟清歌在院子里喝茶。
感受到清歌注意视线的梁玉卿淡淡道:“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清歌抿了抿唇:“先前南王世子的事,解决了吗?”
梁玉卿看了看远处冲天的火光,微微扬起了嘴角:“还没有,但是快了。”
清歌点了点头,低下头思索片刻后又抬起:“玉卿。”
听着不同以往的低沉声音,梁玉卿再次转过头,发现了低着头的清歌,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了?”
“你以后都要在皇城当帝师吗?”
“你不喜欢这里吗?”梁玉卿一愣。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了帮他们一家,就答应了皇帝的要求,会答应在翰林院里教书。
清歌整理了一下心情,抬起头笑道:“我想我只是还没有习惯这里的环境,等娘亲来了就好了。”其实清歌还想问,梁玉卿是不是这样就不会走了。
见清歌这般回答,梁玉卿点点头:“他们应该收到信就会收拾好细软来了。另外我已经在帮你们找私宅了,等东西都准备好,相信很快就会有地方住了,只是还得再委屈你们父女几日。”
清歌赶紧摇摇手:“没关系的,我真的没关系的。”清歌此刻反而萌生出了一种私心,想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多在他待着的地方多待片刻,好像就满足了。
接下来的几日,白天梁玉卿都在外给皇子皇孙授课,晚上就会回来陪清歌聊天解闷,就这样,清歌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逐渐恢复了往日的乐观开朗,甚至还待着小翠出门逛街。
“小翠,你觉得玉卿是不是瘦了?”清歌觉得玉卿虽然每日见到自己还是那般,但是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脸上的骨头似乎也明显了一点。这是她昨夜趁着月光看出来的。见小翠没有回答,转头看向后面,“小翠?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翠的脸色闪过一丝的不正常:“是奴婢的错,方才奴婢想事情想入神了。”
清歌才不信这种话:“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小翠欲言又止好机会,这才叹了口气道:“华小姐,老爷对您是真心疼爱,他将您保护得很好,有些事您如果想知道,您可以直接去问问老爷。”
“你觉得他将我照顾的很好?”
小翠像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她可是见过皇家的情况的,就算是天子,也不可能会将妃子们保护得这么好,更不必说是与老爷还未成婚的华小姐了!
清歌顿了顿,想到玉卿一直以来都很照顾自己,心里有些美滋滋,嘴角漾起笑容:“那好,今夜我去问问他。”
到了晚上,满心欢喜的清歌却没有等到梁玉卿,甚至接下来一连五日,梁玉卿都没有再出现。
夜间无眠的清歌站在院子里,坐在石凳上,看着自己倒好了,对面却无人喝的空茶杯,有些惆怅:“小翠,你说他是不是出事了?如果没出事,怎么会这么多天都不回家呢?”
小翠刚想说话,就收到了梁玉卿噤声的手势。
坐在石凳上的清歌继续自言自语:“小翠,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他一直在我身边,就在远处看着我,眼睛里是我看不透的复杂。那时候我总怀疑他是个坏人,可是时间长了之后,我觉得他的眼睛其实很纯粹真诚,因为他看向我的时候,从没有看向别人,好像只是因为……我是我,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他似乎在透过我,看向另一个人。”
梁玉卿静静地站着,看着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小姑娘吐露心声,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其实这些都没关系的,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一个人,那样会让我觉得他很……孤独,会让我离他很远。你都不知道,其实我和他相识也不过就是这三年的事,仅仅三年,我却总觉得我好像认识他很久了,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也不太正常了。来到这皇城后,我觉得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那种离他很远的感觉,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觉得我病了。”
梁玉卿坐在了清歌旁边,拿起了清歌给他倒的,早已经凉了的茶饮下。
清歌一看是梁玉卿,立马吓了一跳,转念想的却是:“这茶冷了,喝不得的!”再着急,梁玉卿也喝了。
梁玉卿喝完,感觉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他已经很久,心中没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了。静静地看向清歌:“你没有生病。”他可能做错了。
“我……”清歌一张清秀的小脸羞得通红,一时之间,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没有生病,只是动了情。”梁玉卿看着清歌慌张无措的手和目光,狠心道,“但我心里早已经住了人,再也容不下旁人。”对她心狠,便对所有人都好。
梁玉卿的话,仿佛一盆凉水,将清歌的热情彻底浇熄。
清歌觉得自己甚至都不会反应了。她方才做了什么?她偷偷说了那些话,被他听到了,他的回答是他已经有爱的人了?清歌觉得脑子里很乱,想到了从前梁玉卿的眼神、梁玉卿的话,一时间心如刀绞。
颤抖着声音,清歌看向梁玉卿:“她是谁?”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梁玉卿声音清冷,心中懊悔不已。是啊,自己怎么能够忘记,清歌她没有安安的记忆,始终不是安安,自己所谓的补偿,那些在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眼中,就是示好的意思。他怎么能在毁了安安的一生之后,再来毁掉华清歌这一世的幸福呢……
清歌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但硬是坚强地不让眼泪落下:“那你为什么要说‘你只要保护好自己,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这种话?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到底是什么意思?”
梁玉卿被清歌这一番倔强的神情看说不出话来。看,这就是他为什么总是忘记她不是安安,这就是他为什么总以为清歌也有安安的记忆。这样倔强的神情……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如此相像的神情,让他心痛,也让他……心动。